“怎么了怎么了？李姐，不是说让你别乱动厂子里头的东西？”
她赶忙跑过去，怕是她添了乱，惹的顾征和同事不愉快。
“没，她没添乱，你看缝纫机用的多好！”
顾征转过头来，让开身子叫她看，赵欣一瞧还真是。
等李燕剪掉线头，她把衣服拿起来细看，这衣服自己还剩下一小半没缝，那些位置都弄的挺好的。
“李姐，你会用缝纫机啊，婶子都没跟我说！”
而且她没看见李家有机器啊。
李燕就喜欢被人夸，笑得特别开心。
“没有，这几天看你们用就会了。”
这还是个人才！
赵欣学的快，那是她私下练习多，现在厂子里头能熟练踩缝纫机的就许红英、张甜和她三个人，别的虽然也在学，可还没学会或者做出来的衣服不板正，那线松松紧紧的质量不行。
再看李燕，赵欣双眼放光，比她还放光的是顾征，这真的是块宝！
于是她拉着她看着李燕又独自做了一件衣服，质量依旧没问题，顾征直接拍板，让李燕也来缝制，以后也给她开三十块。
“什么玩意，一个傻子也能赚工资。”
大家都在或惊奇或羡慕，只有许红英在角落里头嘀嘀咕咕，面色阴沉。
李燕也来了好几天了，时间一长，都看出她头脑有问题，但大家并没嫌弃她，就许红英天天生闷气。
这还是其次，让她更生气的是，顾征没有采纳她的意见，而根据赵欣的想法做出的收腰大衣，也受到了大家的欢迎，甚至卖的更好，这跟许红英想法相差太大，更觉得在全厂子人面前都落了面子，这些天都没怎么说话。
其实这些事大家早就忘了，是许红英心眼儿太小耿耿于怀，看谁悄悄说话都以为是在说她的坏话，疑神疑鬼。
李燕早就好奇那些机器，现在每天都能用、能做漂亮衣服恨不得抱着赵欣亲一口。
回到家，见着自己父母把这些个事儿一说，老两口晚上的时候在屋里头商量了好半天，觉得欠赵欣的情这辈子都恐怕还不上了，以后住在这边也好好照顾下人家。
他们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算算应该差不多够她看病的了，决定礼拜天带她去医院看下。
其实现在赵欣就觉得李家人对她足够好了，有点什么吃的都惦记着送一份过来，还经常留她吃饭。
服装厂里的衣服越出货越多，而他们只有一天有空去卖，哪怕卖的多也架不住这个制作速度。
除了呢子大衣，他们还做了些条绒裤，陪着穿正好，至于毛呢裙子，做的不多，毕竟有皮裤的人少，所以喜欢的人多买的人少。
于是赵欣跟顾征商量，等开春以后再弄点能做裙子的厚布料，做长袖裙子，应该不错。
李婶一家带着李燕看病去了，要不她肯定也要闹着跟去摆摊，还是那辆三轮车，但衣服摞的特别高，用绳子捆着，倒是不怕掉下去了。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春节，有些人家都开始准备年货了，反正天冷东西不怕坏，越到年根底下东西就越贵。
而他们的衣服，也卖的越来越多，偶尔还能看见过路人正穿着，现在都不用怎么吆喝了，不少都是看别人穿着好看又便宜，打听着过来的，两三件买的也很多，毕竟要过年了，否则平时可没这个速度。
“大哥，我想跟你谈点生意上的事儿。”
一个长的有些黑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直接就问顾征，觉得他是主事的人。
“生意？什么生意？”
“是这样，我听说你们一礼拜就出一天摊，衣服还这么多，能不能价钱低些多卖些给我啊，然后我拿去另外的市场里头去卖，你看行不？”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烟来，递给顾征一根，要给他点上，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有烟。
顾征微微低了眼睛琢磨。
其实他本来想的就大概是这样，他们是厂子，对外供货，只是一开始产量低这才自己卖。
而现在产量起来了，这样似乎也行。
虽然如此价格要低些，可不用风吹日晒操心卖的多少，只要在厂子里头加工，而且出的货也多。
“行是行，你要多少件？”
中年男人想了想。
“你得先跟我说一件多少钱。”
顾征在心里头琢磨了下，低声说道。
“这种普通款的一件二十三，你要是买五十件以上呢，就算二十，收腰的一件二十五，五十件以上是二十二，这都是好料子质量也都好，我们的衣服每件做完都有人检查，保证质量。”
他们的卖价是二十七，这样一件就能赚四块钱，倒是也挺值的。
“不过还有个条件我得提前说好，不管以后有多少人拿我们的衣服卖，都必须跟我们的卖价是一样的，不许多也不许少，要是发现不一样，以后就绝对不会再供货。”
呢子料子本来就贵，里头还有层衬，本钱本就不低。
男人想了想，“行，那我先拿五件吧。”多了他拿不起，这个赚的多，本钱也贵。
于是顾征让他在那堆衣服里头挑了五件普通的，顾征从随身带的小本本上找了页空白的，写了两份简单的协议，都按了手印收好钱这才让他走了。
等到下午快收摊的时候，又有个人来找他们批发，只是衣服都卖出去了手上没货，那人便直接跟他们去了厂子里头，正好认认地方。
这都是些脑子活络的，看出他们长期有这么大批量的货，应该是自己加工或者有渠道，找来合作了，等这些人把消息散出去，应该会越来越多。
于是周一上班，顾征便宣布从今天开始到大年二十九，都不休息，算是加班，大量囤货，准备过年前的销售旺季。
当然最后卖的多，发的红包肯定多。
只是顾征没想到，没几天就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找到他们工厂这边要拿货，其中还有第一次拿了五件的中年汉子。
因为呢子大衣这东西定价就不便宜，来拿货的基本都是几件几件，最多也就不到二十件，结果呢，他们发现并不难卖，有的人特意把摊子摆在一些职工楼附近，那里面的人买两件大衣的钱还是不差的，于是卖的更快，有人一天都要往他们的厂子这边跑两三趟。
后来本钱多了，提货量也跟着上去，服装厂里头的库存量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