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她给俺补衣裳了。”
董成功看样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又美滋滋的想跟别人分享，他当然不是那种大嘴巴乱说的人，赵欣跟白远山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赵欣知道，崔敏心里肯定是有董成功的，她是愿意的，主要的问题就是搞定崔阳，赵欣觉得，其实他们两个挺配的，都是踏实过日子那种。
“那就好。”
董成功看了看四周，忽然低声问道，“赵欣妹子，你是不是喜欢远山啊？”
嗯？
赵欣惊讶地看向他，他怎么知道的？
都不用多说，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俺自己看出来的，你看着远山的眼神儿就不一样，跟崔敏看俺差不多。”
“这……董大哥，你别跟白大哥说啊，我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呢，万一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不想那样。”
董成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很多话不说，可看的分明，或者说大智若愚吧。
“你放心，俺肯定不说，不过俺觉得，远山也是稀罕你的。”
他早就觉得这两人中间有点什么，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都没说出口，可能主要还是赵欣太小，他们这年龄差距有点大。
不过农村里头，那些爷爷奶奶辈儿的，差六七岁的也不是没有。
“真的？”赵欣的眼睛都亮了，随即又蔫儿了下去，“但是也可能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妹妹了吧。”
“俺觉得不是，反正他就对你这么好……”
董成功还想说什么，但有人来卖废品了，就闭了嘴，赵欣又忧虑又甜蜜，很是纠结的回屋去了。
好在白远山不在，要不然董成功也不会说这些。
赵欣满腹心事，好半天书都没看见去，直到下午，本应该在上班的崔敏忽然急匆匆跑了回来。
“赵欣，顾厂长让你去一下服装厂，那个卖设计图给外人的人，查出来了！”
“什么，真的？快走！”
听说是这事，赵欣暂时将那些成长的烦恼丢在脑后，她因为那件事背上骂名，更因此被迫从明面上提早离开华兴，颇为狼狈地被赶出租住的院子。
让她知道到底是谁，赵欣绝对绕不了她！
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踏入服装厂，居然觉得有点陌生，进了院子，低头干活的女工们都注意到了却没敢打招呼，只偷偷瞥她。
赵欣直接进了顾征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一开门先蹿出来的一股烟味儿，这得是抽了多少？
她用手扇了扇，微皱着眉头把门关上，就见顾征指间夹着烟，也往这边看过来。
“你来了。”
赵欣点点头，顾征穿着一身棕色皮夹克，有点酷酷的，神色间却带着疲惫，她觉得他跟之前比，似乎成熟了许多。
眼角扫到旁边还站着个人，赵欣先去开了窗，微冷的空气吹了进来，烟味儿小了点，她这才看向那个人。
这女工她认识，居然是跟张甜同村的那个张苗苗。
赵欣记得，这人当初面试的时候还见过，在她将要离开之前，有一回发现她情绪不对，以为是学习进度太慢，难受了，亲自教了一次。
“你确定是她？”赵欣问。
顾征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设计图放在书桌上，“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图纸，正好被我撞见她偷偷摸摸的看，赵欣，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问过许红英了，真正指使她们的还另有其人，那几台缝纫机也是那个人买的。”
顾征深吸了口气，结果咳嗽几声，“是楚珊珊。”
谁？
赵欣眨眨眼，无声地寻问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顾征点头，表示就是她，没错。
她皱起眉头，看向那边衣服担惊受怕的张苗苗，她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赵姐，那些事都是许红英指使我干的，我也没办法啊，一家人都等着我的工资过日子呢，你能不能帮我求求顾厂长，不要让我蹲号子！”
赵欣还没说话，顾征就轻蔑地笑了声。
“没办法？你偷设计图之后，拿到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没办法，也没人逼着你去偷！还不就是为了钱？对了，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虽然你并不是主谋，可真正泄露设计图的是你，造成工厂多少损失就不用我提了吧！”
张苗苗这回是真的怕了，她学的慢、干活也慢，根本挣不到别人那么多钱，听说不过是随意说几个衣服样子就能赚不少钱时，犹豫了两天就心动了。
那些工资她都拿到家里添置家具、新衣服了，早就花了，穿着时髦的衣裳在村里过，那些年轻小伙子的眼睛都往她身上瞄，心里美滋滋的。
她终于成为了村里除了张甜以外，让人竖大拇指、满嘴夸赞的姑娘，还有不少人上他们家要介绍对象。
可张苗苗虚荣心膨胀，哪里看得上村里那些土里土气的，她要找一个顾征那样帅、又会赚钱的男人！
在利益的驱动下，当她们的生意很快被顾征发现时，张苗苗起初还挺害怕，许红英也让她暂时消停会儿，等这阵风声过了再说。
若是谁许红英刚开始这么做是为了恶心华兴服装厂，待看到赚了那么多钱之后，动了贪心。
她什么都不用干，坐在家里检查衣服再倒腾出去就能赚那么多，就是躺着在赚钱！
于是年后，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又暗暗吩咐张苗苗继续，谁知道被抓住了。
“赵姐、顾厂长，你们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刚开始我也不愿意，都是许红英……对，没错，就是她，就算我不答应，她一样会找别人！”
赵欣被张苗苗抓住胳膊，衣服都被拽皱了，她更加厌恶，使劲甩开了她。
“张苗苗，给我闭嘴，哭有用？你要是敢于承担责任我还高看你一眼，这件事我赞同顾厂长的做法，至于许红英和别人，一个都跑不了！”
张苗苗崩溃大哭，赵欣嫌她烦人，叫她要哭自己回家哭，赶出了办公室。
又不是小孩子，什么对什么错还用人教？知道不该就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