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罗小红倒是认清了,不能再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以前她觉得冯东干他喜欢的事就是疼他,但这要是命没了、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好处,谁享受啊!
“妈!”冯东哪里愿意,“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又不懂。”
受伤是惊险,可平常大家吹嘘的都是这些,一个比一个吹的厉害,当时他是比较害怕,可再回想起来就是兴奋,胸口这不是伤疤,是军功章啊,等出院了就能可劲吹嘘了。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要是再去,就一毛钱都不给你!”罗小红那急脾气也是说来就来,再来一回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冯东挣不来钱,反正只要掐断经济来源他就不敢不听。
“妈,真没事,等我混出个样子来,能给你赚大钱的。”冯东语调软下来,还企图用他觉得罗小红最喜欢的钱来说服她。
可冯东根本不知道,罗小红那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他!
“不行,不管那个能赚多大的钱,也不许再去,我宁愿把你锁屋里!”
见这两人要吵起来,鸽子汤又喝完了,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赵欣也懒的再久留。
开学就是最后一年,十月上旬华兴的第一场服装秀就开始了,她忙着呢,也正好借着这个风头看看能不能再从学校多挖掘些人才,哪怕大多人会选择的依旧是服从分配,赵欣也想试试,毕竟设计人才难得。
冯东身体素质还不错,没多久就出院养伤,罗小红倒是不去找赵欣麻烦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盯儿子身上。
刚开始刀口还没长好,冯东也没办法多下地走动,只是偶尔有哪些看着就是混混的兄弟来探望他,都被罗小红赶了出去。
等能自由活动了,罗小红依旧严防死守,就连买菜都拽着他去,不让他脱离自己视线范围,可她再厉害也没年轻人有活力,他居然趁着晚上大家都睡觉,从窗户跑了出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没回来,他平时也经常在外过夜,却没那么久过,可把罗小红急的团团转。
两人开始了长期的猫抓老鼠游戏。
“白大哥,不就是买到个假物件吗,用得着那么不高兴?”
赵欣擦擦手上的水,坐在沙发上,他们住的院子去年拆迁,正好搬到在白远山朋友那里买的房子里来。
转眼已经到了九二年末,京城的房地产搞的风生水起,到处都在拆拆建建的,虽然住在楼房里不如大院子宽敞,但好歹这是商业房不是那些筒子楼,考虑到以后还会有孩子,他们特地还买了个大的,现在再看,可是占了朋友不少便宜。
不过听白远山说,那个姓徐的朋友赚的钱比他多多了,不在乎这一点,自己搞了个房地产公司不说,早就看准了这块商业,还用特殊渠道提前买了四合院,另外还把一小部分闲钱放在了股市,绝对算是有钱人。
他还曾经忽悠着想带白远山去玩股票,可他看不懂那些东西,闭着眼投总有赌的意思,他很反感这个就没同意。
这会儿看着人家赚大钱倒是也不是很眼红,毕竟白远山务实,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少饭,他的玉石店不是也干的挺好的嘛。
如今的潘家园也比原先热闹,他之前买了个木雕看着还挺不错的,结果买完让人一看才知道现代仿的,但雕工也不错,只是价格肯定就偏贵了。
他可是从很久前就玩这个了,结果打了眼,就感觉特没面子,尤其在赵欣面前,自个儿生了好几天闷气了呢。
“你看你这些天一直绷着个脸,比刚认识你的时候还吓人,笑笑嘛。”说着,伸出手拉着他的嘴角硬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白远山把她的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头。
他们本打算在赵欣大四或者毕业那年结婚,可工作太忙,硬是拖到了九零年才举行了婚礼。
两人办了两场,一场在京城、一场在望县,白远山穿着西服,赵欣如愿穿上了路锦绣特意给绣的嫁衣,他们都说那天她好美,白远山更是看直了眼,就连学着人家卧室里挂的结婚照都穿的那件衣服。
这刺绣嫁衣在蜀韵还是不温不火,但随着在国内定居、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他们倒是比较喜欢这些传统工艺,有的买回去不是穿、而是收藏,倒是也算是有了点起色和新的经营方向。
赵欣不知道,那天看着她笑容灿烂地挽着他的手时,崔阳心里有多难受。
那之后他就跟着朋友去了南方,说是要做他们的自己的计算机公司、寻找机遇,反正干着车队的董成功也不缺钱,就支持他去折腾。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两人在一起那么久肚子也没动静,去医院检查后大夫说她小时候不注意保养,宫寒不容易怀孕。
赵欣很是失望,她特别想生个小一号的白远山玩呢。
反倒是白远山,劝她不着急,吃了一段时间中药没效果,又有个说是很有名望的老大夫坐诊三天,重新拿了药方吃着。
“我没事,其实不是为了那事难受,”他斟酌片刻,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前几天吃饭的时候有人说国营厂会有大动作。”
因为玩古董、开玉石店,他倒是真认识些有背景的人,当然,大多只是萍水之交,不过有些消息还是基本准确也比外部快的。
其实这件事不用他们说早就有了苗头,受市场的冲击,那些单位职工虽然工资不高,可福利很好,养出不少插科打诨的闲人,上班看报纸、织毛衣的事情非常普遍,这样的工厂哪里还看得到效益,只是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
冯前进已经退休了,不过作为技术骨干又返聘了回去,如果真的要出事,他应该还好,但二伯一家都指望着冯发达的工资呢。
尤其冯东根本不听劝,被他抓住机会跑了不说反而为了躲避唠叨好几个月都不着家,可把罗小红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