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抬起头来,擦干了眼泪,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柔情。
秦苏白心道不好,方才说不定就是婉妃在试探于她,她一时不察,竟然被婉妃察觉出来了!
婉妃笑了笑,神色有些凄楚,她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成了真······
“本宫自从那日见了侍郎,便总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想来还是侍郎看得开些,本宫倒是庸人自扰了!”
秦苏白苦笑着,婉妃的转变也太大了吧!
“娘娘福泽深厚,自是我等比不上的!”
她心里没底,却要做出个稳重的模样来,安慰自己婉妃只是怀疑而已,她并没有什么证据表明自己不是苏几道。
婉妃见她这般说了,觉得无趣,懒懒地挥了挥手,让秦苏白退下了。
秦苏白出了重华宫,便赶紧去了山水间,赵瑾陌一定知晓些什么!
她匆忙赶到山水间,赵瑾陌已在那儿等着了,见她来了,便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她。
她心里没底,只得耐着性子看完,道:“这便是北国的使臣的名单?”
赵瑾陌点了点头,北国这次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连那位北国的太师宇文怀都亲自前来!
“陛下怎么说?”
“他将事情交给了那位秦舍人,着我与璟桓一起接待宇文怀。”
秦苏白点点头,有赵瑾陌在,想来北国也不会太过放肆,只是她担心宇文怀根本就是冲着玉玺来的!
而那个操纵着这一切的人又是何目的呢?
赵瑾陌静静的看着她,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知晓元嘉处罚秦苏白的事情,见她还皱着眉头,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念头。
“对了,婉妃进来似乎有些怀疑我,她与苏几道有何过往?”她想不明白那人的动机,只好先放将其放下。
“这个我知晓的也不多,只是又一次曾听几道念叨过婉柔这个名字,想来这便是婉妃的闺名吧!”
“糟了!”她忽然意识到婉妃的异常,心道不好。
苏几道与婉妃未必没有私情!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令人心惊,但婉妃当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苏几道从小便受府里排挤,心性早熟,不能以常理推之。
是以,很有有可能便是婉妃当年是爱慕着苏几道的!而苏几道却因为家族的原因,不得不去了青州,后来的事情便是苏几道遇见了赵瑾陌,婉妃进了宫······
她回想起每次婉妃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后怕起来,婉妃应该已经知晓自己不是苏几道了!
“怎么?婉妃已经猜到你不是······”
秦苏白点了点头。
赵瑾陌定了定心神,苏几道的往事他了解的并不多,依稀知晓他似乎有一个红颜知己,若这人真的是婉妃,她岂不是已经暴露了!
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如今他们在明,敌在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甘州冗兵一事因为元嘉的态度强硬,是以太子只能认栽,赵瑾陌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是以事情处理的极漂亮。
元嘉如今被北国谈判一事弄的十分烦躁,见赵瑾陌事情处理的干净,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太子一党近日却士气低迷,甘州一事大多牵连了他们的族人,赵瑾陌不给留情面,遭殃的便是他们。
太子被秦苏白和赵瑾陌狠狠打了脸,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平日里都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吭气儿了?”赵璟瑜拍着桌子喊道,看着平日里巧言善辩的下属如今没有了声儿,便更加烦躁了。
曾凡咳嗽了一声,见没有人出头,只好谏言道:“如今陛下正忙着应付宇文怀,太子如今不易出头,只消过了眼下的坎儿,陛下气消了,倒是在寻个错处,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璟瑜没好气地看了看曾凡,当时甘州一事便是他主张不宜出头,如今便等来了这个局面。
“等等等!你们除了让本宫等着!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曾凡见赵璟瑜没了耐心,只好沉默不语。
阮修叹了口气,他作为太子太傅,自是有责任将太子教好,只是近来太子日益激进,这样下去,终会败给荣王。
可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先顺了他的意思,再行教诲。
“听说苏侍郎近来与宫中的婉妃娘娘走的极近,不知何故?”
阮修这么一说,其余的人心思也就活跃起来,一介外臣与后宫之人走的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婉妃当年不就传出有心仪的男子吗?
室内一时无言,赵璟瑜看着眼前的臣子,轻轻的笑了·····
北国使团走了半月有余,终于在清明这一天到了郦阳。
秦苏白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楼下那个孤寂的身影,心里却不是滋味。
温漓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见北国的车队渐渐靠近,对着旁边的赵璟桓耳语了几句。
赵璟桓笑了笑,上前行了礼,道:“在下荣王赵璟桓,特来迎接北国来使!”
只见一个半百的老者下了马车,他身着玄色胡服,瞳色尚浅,却让人不敢与之直视,像极了草原翱翔的雄鹰,锐利的眼睛似乎在扫视着他的猎物。
那个老者见是个年轻男子,笑了笑,看着他身后的温漓,对着他回了北国的礼节。
“宇文怀!”
他刚一说出他的名字,人群中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宇文怀乃是北国真正的掌权者!
当年北国皇室被诛,只剩下皇太子韩子滦,是以这次北国知晓韩子滦的下落,宇文怀便亲自前来大邑谈判。
这些年宇文怀在北国一直施行暴政,他组建了一支暗卫,控制着整个北国的动态,北国人人自危,苦于酷刑却不敢反抗。
赵瑾陌早与宇文怀打过交道,他知晓此人心性狠毒,便主动上前抱拳行礼,“赵瑾陌!”
宇文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他轻轻笑了起来,对着赵瑾陌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