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白微微愣了愣,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想装作不懂的样子含混过去,但温漓的眼神是在太过于炙热,让她无处逃避。
“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她僵硬的说道,见温漓没有回应,只好自己去开门,但她根本不知晓密室的开关,一时间更加焦灼了。
她随意摆弄的方才那扇墙前的摆设,希望寻到机关,待她摸到墙旁边的桌案时,墙似乎动了动,心下一喜,她正欲加大力度,一双指节分明修长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
“别乱动!”温漓怀抱着她,沉着声说道。
她被温漓握住手,呼吸一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机关是这边!”温漓将她手带到桌案的另一边,推了推桌案的抽屉,墙果然开了,温漓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她的耳朵一下就红了。
“我走了!”她抽开了被温漓握住的手,埋着脑袋闷闷的说着,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从门口进去,走廊内并没有灯,长年不见阳光格外阴森潮湿,她抱紧了胳膊一溜小跑回了密室,摸黑点燃了油灯。
“啊——”待她看见门口的人影,忍不住叫出了声,看清是温漓,才停止了叫声,“你怎么一声不响!”
温漓见她大口喘着气,有些无奈,方才她只顾着自己跑了,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但想起方才她害羞的模样,他的心却像被挠痒痒似的,“明日我不在,有人会来给你送饭,你不要妄图逃走了。”
秦苏白呆滞的点了点头,心思却活络起来,他说不让自己逃走,自己便不会走了吗?
“若你落在宇文怀手中,可不是这么好的待遇了!”他淡淡的说道,望了望她,关上了门。
总比在这里好!她暗自想到,便把自己丢进了被窝,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一脚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用手触碰着从窗户边透过的光线,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窗外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便将房内所有的东西都搬到窗前,站了上去踮起脚尖勉强能看见窗外的情况,可令她失望的却是窗外什么都没有,而这狭小的窗户根本容不下她钻过去。
她正泄气,却听见门外有了动静,她灵机一动赶紧把东西推回了原位,在门开的那一瞬间躺回了床上。
来的是昨日那名哑巴妇人,那妇人似乎没瞧着方才房内的动静,只是默默将饭菜拿了出来,她装作刚醒来的模样,伸了伸懒腰,道:“你真是不会说话?”
那妇人微微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那你会写字吗?”她还是不死心,又问道。
妇人摇了摇头,见她似乎问的有些多,便要退下,但秦苏白又怎么会放过她,灵机一动她忽然捂住了肚子,大声叫了起来。
妇人显然吓倒了,急忙上前查看情况,等她近了些,秦苏白立马起身钳制住了对方的双手,那妇人挣扎的厉害,秦苏白无法随手抄起油灯,朝着对方的后脑勺重重的砸了一下。
妇人却砸中后脑舌却没有昏倒,捂着后脑勺在地上蜷缩着,她心里有些慌,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赶紧将那妇人的衣服扒掉,将床榻撕开做成布条,将那妇人捆了,自己才套上那妇人的衣物,松开发髻,照着那妇人的发饰随意挽了发。
“我也不是迫不得已啊!得罪了!”她说着将妇人抬到床上,拿起饭盒匆匆出了门。
密室出去也有机关,她不知王洲设置这么多机关做什么,但眼下这却是她唯一的路,她琢磨了许久,终于开了房门。
书房还是如昨晚一般模样,她匆匆浏览着书房内的卷宗,正找到有关甘州军事的部署,门响了。
心头一紧,她赶紧放下卷宗,理了理头发,埋下头拿好食盒,顺手拿走这一把匕首。
门口守卫见她出来,骂骂咧咧的问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她愣了愣,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
那守卫也不看她,一边走着一边用生硬的汉话说道:“下午再来!别忘了!”
她点了点头,用头巾将自己的脸遮了遮,佝偻的身子出了院子,去了杂物房。
杂物房除了她还有一个伙夫,见她回来,指了指位置,便道:“放着吧!”
她心跳的厉害,方才那守卫想是根本不认识妇人,所以没有认出她,但眼下这伙夫看样子和妇人相识,她用余光瞥了瞥伙夫,将手中的匕首握的紧了些。
那伙夫察觉到对方的异常,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察觉不对劲,正欲喊人,却被秦苏白转身捂住嘴,用匕首抵住他的心脏。
“不许出声!”
“你是谁!哑巴呢!”那伙夫问道,察觉到对方的匕首用力了些,也慌了。
“她无事,你只需回道我的问题即可!不然休怪我无情!”她说着见对方已经傻了,便找了根绳子将对方捆住,然后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伙夫有些欲哭无泪,见她年纪尚轻又凶神恶煞,颤抖的声音回道:“我是甘州刺史府的下人,北国人攻城后,我们本来是要逃的,却被抓了回来,好在那人说我们还有用,便把我和哑巴留了下来……”
秦苏白将他捆好仍在稻草堆,见他不像是说谎,又道:“刺史呢?”
“刺史早逃了!”伙夫哭丧着脸回道。
秦苏白见他着实什么都不知道,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我就是被他们抓来的!”
伙夫见她这么说,似乎找到了同类,眼睛忽然亮起了光,盯着她无比认真的回道,“瞧着那人清清冷冷的,没想到他竟然好这一口!”
秦苏白的脸白了白,见伙夫也不知道更多,只好将他的嘴堵住,从杂物房旁边的小门出去了。
从小门出去不远便出了刺史府,门口的守卫并不认识哑巴,见是个差不多的女子便放行了,甘州街道却远比青州情况好的多,来往皆为巡逻的北国士兵,依稀有几个百姓出行,是以她这样年轻的女人便显得格外扎眼。
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走路自然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心里想着事情,却忽略了一个女人外出的危险。她埋着头走路,忽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