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郦阳的百姓可都知道永安候是个祸害,若是哪家和他牵扯上关系,便糟了!”尖锐的声音打断了程英的话,二房瞧着秦苏白并不解释,心里更是得意,阴阳怪气的说:“说不准哪天这候位便不保了呢!”
往日秦苏白得势,苏家也没少跟着沾光,如今她失了势,苏家的人便嘲讽起她,程英本就沉不住气,见二房小人得志,便怒了。
他上前一步,将秦苏白护在身后,拳头捏的咯咯响,“你再说一遍!”
程英本就生的高大,发怒起来便显出力敌千军的架势,在场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随着程英拔刀的动作,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而二房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若不是被人扶着早已瘫软了。
刀鞘被刀口磨出冷兵器的刺耳声,偏偏程英动作极慢,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颤抖,一阵惨白肃杀的冷光划过,刀锋出鞘。
二房哆嗦的叫了一声,见周围并没有人帮腔,便昏了过去。
“程英!”秦苏白在关键时刻叫住了他,见在场的人都不再敢多言,转而对族长道:“可以开始了吗?”
族长瞧着二房着实不像话,秦苏白纵使失了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他们所能欺辱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把二房抬了下去,转而举行起了过继仪式。
仪式结束过,秦苏白便要带着小豆子离开,经过垂花门时,便遇见了苏语莲。
苏语莲显然是在这里等着她,见她过来,低下了头,“兄长。”
秦苏白见她穿的单薄,外罩的衣衫显然有些不合身了,往日虽没有怎么关注过她,但记忆中她似乎并没有这般落魄,她打发小豆子去找程英,将她领到一旁的亭中,道:“什么事?”
苏语莲见她冰冷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羞赧和惊恐,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来,“以前是我不懂事,害了兄长,这里边是我前些时日去庙里的平安符,望兄长平安顺利!”
秦苏白随意瞥了瞥苏语莲手中的香囊,眸子微微动了动,见她紧张望着自己,却没有伸手接过那个香囊,“有这个心意便好了,你回去吧!”
苏语莲见她没有接过香囊,头埋得更加低了,“兄长还怪罪我吗?”
秦苏白转过身去,见程英已经有些不耐烦,便道:“没有,你快回去吧!”
“兄……”她局促的将手中的香囊又往前伸了伸,眼眶渐渐湿润了。
秦苏白望着她露出没有光泽的脖子,一时有些不忍,要说她不恨苏语莲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却是失望,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想要接香囊,却犹豫了。
谁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苏语莲望见了她的双手,指节修长如玉,她缓缓抬起头来,凝望着秦苏白。
秦苏白轻轻接过香囊,动了动眸子,“回去吧!”
苏语莲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秦苏白会接自己的香囊,见她已经转身走了,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先生怎么耽搁这么久?”
“无事,走吧!”她捏了捏手中的香囊道。
当她回了府,天色已经晚了,却得到消息说元嘉让她进宫一趟。
“陛下知晓侯爷受了委屈,但有些事情还需侯爷进宫详谈!”曹公公恭敬的说道,见秦苏白还没有反应,又道:“太子殿下今日去养心殿可是吃了闭门羹,陛下虽不上朝,但心里明镜儿似的,侯爷的心思陛下自然是明白!”
话闭曹公公便让身后的太监掀开马车帘子,做出迎接秦苏白的姿态。秦苏白脑海中浮现起那个孱弱的身影,眼眸暗了暗。
养心殿,元嘉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早已将她看穿,却迟迟不愿揭露,只是静静看着对方挣扎,他咳嗽了一声,对着秦苏白招了招手,“起来吧!”
“谢陛下!”她低着头淡淡的说着,知晓元嘉的真实意图后,她反而不知怎么面对他,长久以来他对她的纵容,宠幸,有多少次都是因为自己其实是赵瑾陌的人!
而自己一次次为赵瑾陌谋划,他其实都晓得吧!
而他对待婉妃的态度让她寒心,他是一位好君主,一位有谋略胆识的政治家,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
“苏卿这几日怎么萎靡了不少?难道是病还没好么?朕这里正好有太医,不若替苏卿诊诊脉,免得苏卿落下什么毛病……”元嘉随口说着,却让秦苏白心弦蹦紧了。
“谢陛下!臣的伤势早已好了!不劳烦陛下……”她赶紧起身回道,若是让太医诊脉,自己岂不全都暴露在元嘉面前了?
元嘉眯了眯眼,见她慌张的模样,绕有深意的问道:“苏卿身子骨真的恢复了吗?”
秦苏白无比真诚的点点头,一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他看的模样。
见她拒绝的厉害,元嘉却颇为惋惜,忽而他收了慵懒的神色,盯着她开了口,“苏卿既然身子骨无碍,想必前往北境也是吃得消!”
秦苏白正为自己躲过一劫感到庆幸,但转眼却愣住了,没想到元嘉竟然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要将自己交给宇文怀吗?
“听闻苏卿对战事颇有研究,想必燕山军正需要苏卿这样的人才!何况北国的问题正需要苏卿来解决呢!”他眼底露出得胜的光亮,像猎人一般审视着进入陷阱的猎物。
秦苏白咽了咽口水,苏几道对战事有没有研究她不知道,但是她对战事简直一无所知……
而宇文怀要知道自己到了北境,岂不要抓自己泄愤?
她缩了缩脖子,知晓自己上了元嘉的当,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