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白并没有去兵部衙门,赵璟桓被自己将了一军,本就看自己不顺眼,她又何必与他纠缠呢?何况赵璟桓说的也是实话,宇文怀怎么会放过自己?
而太子既然已经知晓她不是苏几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望了望天,转身去了东宫。
赵璟瑜得知秦苏白拜访的消息,眼眸暗了暗,转而出门迎接。
“永安候别来无恙?”他眯着眼,见秦苏白静静的站在门口,那副镇定的模样让他对手里的证据没了信心。
“太子殿下圣安!下官突然造访,不知是否打扰了殿下?”她恭谨的行礼,却没有一丝倨傲。
虽然封了候,但她资历尚浅,是以处处小心,怕被人拿捏住把柄。赵璟瑜见她还似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因为封了侯爵而改变,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两人说着便进了东宫,赵璟瑜也没有多为难与她,将她请上客座。
“前几日曾尚书一直相邀下官,奈何下官家中琐事颇多,倒是佛了尚书的美意,想来殿下与尚书交情颇深,还望殿下在尚书面前提点几句······”她倒是稳得住,一点都不提身份的问题,却用这样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来意。
若曾凡是得了赵璟瑜的意思,那么赵璟瑜便会明白,但若是曾凡是一时兴起,以赵璟瑜多疑的性格来看,两人便会生出嫌隙!
赵璟瑜听了秦苏白的话,一时没有回答,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勾了勾,“想来尚书会理解侯爷的难处······”
他没有直接问答秦苏白,秦苏白在试探他,他又何尝不在试探着她的底线。
“如此便好!”她倒没想一步就能套出赵璟瑜的话,见赵璟瑜还有些防备,只能稳住自己。
“听说侯爷要把府邸建在西市?”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却像是一匹紧盯猎物的狼,一旦猎物放松了警惕,便一招封喉。
“是啊!想来也是我这个永安候来的太过容易,若是选择这皇城边,少不得会被念叨!索性搬去西市,也清闲自在!”她淡淡的回应道,丝毫不露出破绽。
对方的沉稳让赵璟瑜来了兴趣,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顺着杯沿看着秦苏白,“侯爷之才,担得起永安候的名字!当初若不是侯爷手下留情,本宫如今还不知在何处呢!”
秦苏白也回望着赵璟瑜,笑了笑,“殿下严重了,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下官只是为陛下做事罢了······”
这句话显然将赵璟桓逗笑了,眼前的少年还模样还稍显稚嫩,却处处端着,滴水不漏,显得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
“看来侯爷是拥立父皇了?”他很快收住了笑容,转而显出一丝威严来,若她只是忠于皇位,那就好办了!
秦苏白心知他的意思,后背微微起了薄汗,赵璟瑜想将自己收归麾下,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他真的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吗?
她望着赵璟瑜,微微垂下眼,点了点头。
她这样明显是默认了自己属于保皇一党,只要元嘉一死,她便会拥立作为储君的赵璟瑜。
赵璟瑜难得松了眉头,见她没有其他回应,又道:“侯爷的忠心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想来侯爷不会没有想过往后吧?”
他这话暗示的明显,若不是元嘉还能处理公务,早已将它摆在明面上了。
秦苏白微微有些错愕,显然赵璟瑜比她想象的还要着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元嘉还想着抱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呢!
“下官迟钝,还请殿下明示!”她垂下头,丝毫不肯泄露出把柄。
赵璟瑜和她纠缠了这么久,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见她根本不肯表态,只好让人拿来她的卷宗。
“想必侯爷一定知晓这里边的内容!事关重大,还望侯爷三思!”他得意的看着秦苏白,似已经寻到了猎物的软肋似的,双眼放光。
秦苏白看着他手里的卷宗哪里什么不知晓的,看来赵璟瑜就是想让自己为他所用啊!
可是他又真的能容的下自己吗?
“殿下高看下官了,既然殿下没有明示,下官哪里猜的出殿下的意思!若是曲解了殿下的意图,殿下便得不偿失了!”她还是不肯松口,与赵璟瑜打着哑谜。
显然赵璟瑜是没有耐心的,很快他便认清了眼前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他摆布,想起元嘉对她的宠信,他只好按下心中的不耐烦,道:“侯爷应该知晓安远将军的事情吧?当初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曾想他却活着回来了,既然他还活着,当初死的那个又是谁呢?而侯爷一贯独来独往,为何让荣王与安远将军这般在意呢?”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但很快便稳住了,赵璟瑜显然已经知晓了所有,但他既然敢拉拢自己,便不会知晓自己与赵瑾陌的关系。
她这么安慰自己,抬起头望着赵璟瑜,“殿下是在威胁下官?”
赵璟瑜笑了,微微前倾着身子盯着对方,“侯爷应该知晓本宫的意思,既然侯爷想做个忠臣良将,本宫自会给侯爷机会,但前提是侯爷必须让本宫信服才是!毕竟侯爷当初可是让本宫损失甘州一线军队的人啊!”
秦苏白扯了扯嘴角,“那下官该如何让殿下信任呢?”
“杀了婉妃!”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转而替給秦苏白一个小瓶子。
心下一沉,她感觉赵璟瑜的嘴里散发着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