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很疑惑,消息和顾长青的关系,他们问了之后才知道,萧旭在他们心中虽然担任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将军居委,可真正的军权,虎符却在褚易捷的手上。
顾长青将这个问题解释给他们听,他的意思是,萧旭正在夺取褚易捷的信任,从他手中将虎符骗过来,到时候才能再助褚霏言一臂之力。
而眼下的情况就是,他们要赶紧离开褚易捷的控制范围之内,找到新的安顿点,收拢人心,召唤旧部兵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京城基本上已经在褚易捷和丞相的掌控之中,朝中的大臣也都只剩下褚易捷的党派,那些忠臣该杀的被杀了,该流放了,也都被流放了,基本上已经架空了皇权,褚易捷登上那皇位,现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如果褚霏言现在拿着那封密诏诏告天下,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被处一劫,逼得死死的,可能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办法。
褚霏言给东方晏他们发了信号,让他们赶回六王府一趟。
他们两个这几天一直不见个影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沈清月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清了没有。
顾长青从家中离开之后,他们就打算着一起出京,按照顾长青所说的另择都城,如果要走的话,就不能不管东方晏和沈清月留在这里。
一同离开的还有褚知凡,不管怎么样,京城已经不能再呆了。
褚知凡悄悄遣散了府内的仆人丫鬟给了他们些许银两,让他们各自散去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等着东方晏他们回来之后随时准备出发。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朦朦亮的时候,他们二人才终于赶了回来。
沈岚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沈清月了,这次见到沈清月一眼便看出了人又瘦了两下,可把他心疼坏了。
“东方晏,你这段时间戴着沈清月干什么去啦?你看把人受瘦的?”
东方晏瞬间有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这几天自己带着沈清月日夜操劳,又是当刺客,又是当小偷,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药还差点被褚易捷的人给射成刺猬。
刚回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为沈岚啰里八嗦,埋怨了一通,心里能舒坦吗?
东方晏深呼了一口气,暗道,好男不跟女斗,咬牙切齿道:“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去卖沈清月了呗,关键是他还不值钱,又给人退了回来,你说我能怎么办?”
……
沈岚顿时噎住了,东方晏没个正经的他是知道的,不过也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想来自己刚才说话也的确有点冲,这才放缓了语气,歉然道:“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沈清月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东方晏不服气的撇了撇,“吃了解药,刚才带着他去试了一下,见到蛇已经不会再犯病了。”
沈清月知道前段时间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沈岚的关心让他更加愧疚,头都快低到了肚子里:“我没事了,前几天说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沈岚抬了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既然没事了,我们收拾收拾就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离开去哪?东方晏心中顿起疑惑,现在京城的情况这么危险,他们不在京城呆着,以恶制恶,反倒要出城去。
东方晏环视了一下屋内所有人的情况发现似乎都在等着他和沈清月,大包裹小包袱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离开是几个意思呀,褚易捷在这儿兴风作浪,我们现在离开,由着他逍遥不是?”
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除非颜直接长话短说,一句话直截了当:“这个我们路上再说,赶紧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就离开。”
他们都伪装成了农家人的样子,褚知凡也安排了粮仓铺子准备了一对走货的商队,早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估摸着时间,城门刚刚打开,现在正是管理松懈的时候,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商队便往城外走了。
粮油铺的管家走在最前头,因为两个铺子经常给外面送货,所以久而久之,他早已经和守门的那些守卫熟识了。
这几天城里看管甚严,管家在前面和那些守卫,好说歹说也没有有成功,非得一个个挨个盘查一下才行。
那管家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守卫走了过去,好在除非让他们伪装的很细密,那些所谓一眼看过去,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守卫随口问道:“我看你这队伍里怎么有几张生面孔呀?”
老管家点头哈腰回到:“这不,这次送的货较多,路上怕出了什么意外,就多雇了两个人。”
这借口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谓点了点头,悄悄的走到老管家的身边,挤眉弄眼的说:“下不为例啊,这次就先放了,你们后面还排着队呢,赶紧走,赶紧走!”
老管家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悄悄的给人塞了一大包的碎银子,那守卫掂量掂量,脸上开心的跟开了花似的,让人放了行。
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出来了,只要出了城门,之后的事情就都好说了。
他们出了城门,一路就往东走在东面,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荆州,找到从小就不在京城长大的五王爷,荆州的父母官,褚遂良。
他们出了城门之后,头都不敢回,直往东面走,一直走出了危险范围之内,褚知凡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这一停下,整个队伍都停下了路程,只见他也一声不吭,转过头,远远的望着京城那巍峨的城门,眼神中满满都是留恋和缱绻,顿了顿,他撩起衣袍,双膝便跪了下去。
褚霏言跟在他身后,随后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管家仆人,也都一同跪了下去,面朝京城的方向。
京都是天烬皇朝的心脏,是京都最繁华,最热闹的城市,他们将要离开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至此以后,再次回京,变得遥遥无期,国之将覆,他们总是心中不舍,却也很无奈,现在的选择。
众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踩着满地的黄土,渐行渐远,最后就连他们身后的宏伟的城门也消失不见。
已经是深秋了,到了晚上温差就会很大,准备的衣服也够齐全,每人都提上了绒裘,踏着黑夜,也在疾步前行。
他们不敢停下脚步,他们虽然已经离开了京都,可保不准褚易捷那精明的算计,就会算到他们头上,连休息的时间都不敢有所耽搁。
沈岚趴在褚霏言的背上,可以说是人群中最为舒坦的一个人了。
这里面就她一个女生,对她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可沈岚的大男孩子性格却不想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做作了。
可自己提出要自己走路,已经被褚霏言反驳了好几次了,到后来他都已经懒得说了,只能作罢。
深秋的天气,沈岚趴在他背上,看见他额头愣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顿时心疼起来。
沈岚看看周围的人,也都累的不轻,便主动开口说道:“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闷头往前走的褚知凡这才回过神,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他出了经之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话也不说,让沈岚挺担心他的。
被沈岚这么一叫,褚邵文才回过神,扭头看了一眼众人,才反应过来,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那就在这里停下来吧,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再继续赶路。”
沈岚这才被褚霏言从背上放了下来,但是手抓着她不放,虽然有些无奈,“我是腿崴着了,又不是残废了,用不着这样。”
可褚霏言老是不听他的话,扶着她坐到了树下,又是倒水,又是送吃的,全方位一条龙的伺候。
褚霏言笑了笑:“难得你服一次软,还不能我表现表现?”
沈岚听了之后都震惊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褚霏言这么会说情话,口到擒来。
不想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沈岚撇了撇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沉思的褚知凡,捅了捅褚霏言的腰眼儿说道:“你六哥出来之后心情就不怎么好,你去安慰一下。”
褚霏言觉得没有必要,他家六哥什么性情他是知道的,这次出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他这个人又念旧,让他缓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用,我六哥就那个样子,让他自己静一静就好了。”褚霏言坐到了沈岚旁边,低头查看着沈岚脚上的伤。
沈岚缩回了脚,“你不用看了,没什么事的,不用担心,休息一会,我自己可以走的。”
一行人坐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东方晏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一边还回头,悄悄的看了沈清月一眼,蹲在沈岚一旁,悄声说道:“我总觉得沈清月的这次出来怎么话少了很多?”
沈岚倒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了看沈清月,乖乖的在那边喝水吃东西,“没觉得呀,他平时不是一直话都很少吗,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