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那纤细的手腕就从席木远的手掌中挣脱，他的脸还被迎面拍了一记。
“走了。”等席木远从呆滞的状态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打了的时候，清灵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席木远待在原地良久，直到下人们提醒，才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清灵很快发现，自己的日子又“好过”了。
之前那些个下人，毕恭毕敬还没几天就故态复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吃食虽然不至于不堪入口，却和殷勤的那几日根本不能相比。不过这也让清灵再次轻松下来，终于不用每日装做无所事事的痴傻模样，而是该干嘛干嘛。
让她奇怪的是，席木远竟也不见了人影。就连时常能与他偶遇的书肆也见不到他了。这倒是让清灵有些意外，一开始她是觉得但也乐得轻松，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宅院中，每次她去灶房顺东西的时候，都能听到下人们窃窃私语，清灵几次观察下来，似乎是对他们自己未来的担忧。
出门在外也是，不管在书肆还是在酒馆，都能听到他人谈起席家，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可再仔细打听，这些人见清灵是生脸孔就又不肯多说了。
这是怎么了？
清灵觉察出不对，又过了一日，伺候自己的丫鬟竟然不见了。清灵做过不止一次古代的任务，自然知道，一个家族中，下人们的嗅觉总是十分敏锐，主人家若是不好了，那必然会有偷跑的下人，趁着这个时候要么偷走自己的卖身契，要么远走他乡，免得被主人家牵连。
有的甚至还会偷走主子家的财务。
果然，清灵稍作清点，这段时日里难得送来的衣服料子，还有几件银质的首饰都不见了。
这时候不用其他人来说，清灵也知道，必然是席家遇到了大麻烦。
再仔细回想，算算时日，席清灵染病死去之时，似乎就是在这段时间。
这么前后一联系，清灵立刻就想通了，席清灵确实是不受家里待见的大小姐，但是若是她重病，甚至亡故，必然会有下人要受罚，甚至被发卖，再严重些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席清灵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就那么死了本就不正常，但是若是席清灵重病的时候刚巧就是席家出事的时候呢？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席家大难，席木远分身乏术，甚至有可能摊上大麻烦，下人做鸟兽散，这种时候自然就没有人在意席清灵的死活。
等等！清灵隐隐之中，终于对这个任务有了头绪，席清灵是个傻子没错，但她对周遭一切并非毫无所觉，至少接受她记忆的清灵，非常清楚她的感受。
她会心悦与每一次娘亲的到来，她会把娘亲给她带来的点心，许久都舍不得吃，放得有些发霉了才尝上一口，她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却在得知席家夫妻身死的日子在院子里枯坐了一夜。
人人都道她是傻子，她确实一个单纯安静的傻子，一个渴望家人，渴望亲人，也希望能做点儿什么的孩子……
若是席清灵死后，得知自己唯一的亲人席木远没有个好结局，一直想要为家人做些什么的她，恐怕让她付出所有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