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月嫣然一笑,把粥碗放了下来,“来,快些试试这个粥。”
轩辕辰风无奈地看着白小月,果真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他接过粥碗,抿嘴喝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小月轻轻伸手抚过他的眉心,果真此药太烈,掩盖不了药味。
她笑着端出了一盘点心,一朵朵粉白色的樱花,质地是软软滑滑的。
轩辕辰风眼神紧紧盯着这盘点心,“这是什么?”
白小月眉角扬起,笑意漫在眼中,“我知道药膳粥味道总有些怪,你试试这点心,名唤步步为樱。”
“好名字。”轩辕辰风放下粥碗,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中,甜味之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
白小月双手撑着头,看着轩辕辰风吃着点心,这股子清香,也还是入了药了。
“好吃吗?”白小月握住轩辕辰风的手腕,细搭了脉,并无半分区别。
她暗暗笑了笑自己,哪有这样快的。
轩辕辰风点着头,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刚刚宁姜所说的话。
他看着白小月,“月牙你先回去吧,晚一些来我这里,有事要商议。”
白小月见他神色也有些疲倦,乖巧得应了一声,端上碗碟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坐下来,白小月就展开了秦老留下的信,还有一副长长的纸,她细细记下了要试验的药材。
在那些药材边上,她细细记录了今日所用的分量,还留出了一格,来记录轩辕辰风服药后的症状。
她看着长长的单子很是头痛,这个秦老可真是奇怪,为何写得这么不清不楚,就不能把药方写明白了吗?
白小月歪着头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了桌上,暗暗腹诽着秦老。
大抵是这样的隐世高人,都有那么些怪毛病。
对,一定是这样!
白小月点点头,收起了方子。
“月牙!”
白小月才休息下来,却听门外响起了叫声。
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黄三小姐。
“煌儿。”白小月闭着眼睛趴在桌上,刚煮完粥,又被宁姜吓了一跳,她可不想动弹了。
黄煌如风一般飞进了屋子,伸手就要拉白小月起来。
白小月强撑着抱住桌子,“煌儿!你可是忘了,付长蔚他喜欢淑女啊!”
黄煌愣了愣,心中有一瞬间的黯然神伤,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在白小月身旁坐下。
“好月牙,你可知道,马上就是扈夫人的生辰了。”黄煌看着白小月,见她仍是无所谓的样子。
白小月都懒得抬眼,“扈夫人的生辰?”
黄煌摆正了白小月的身子,“扈夫人平日里虽然护着郭敏娇多些,可她是长蔚哥哥的义母,有些养育之恩。她还是轩辕辰风的姨母。你说,我们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
白小月用重新倒回了桌上,“我的三小姐,你看,付长蔚要讨好他义母,轩辕辰风要讨好他姨母,你要讨好你长蔚哥哥的义母。可是,我呢?我只是轩辕辰风的贴身侍女,我不用讨好扈夫人吧?”
“哎?”黄煌一愣,怎么白小月说的也很是有道理。
白小月看了看黄煌,“你可明白,于情于理,你们待我再好,我也只是个侍女,并无给主母送礼的道理。”
黄煌点着头,转眼眉间带上了忧愁,“那月牙你帮我想想,我送什么给扈夫人才合适呢?”
扈夫人?白小月眯起眼睛,她对这个夫人可是不太熟悉呢。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总觉得这个夫人口蜜腹剑,她可不甚喜欢呢。
可是,白小月看着黄煌忧愁的神色,罢了,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好姐妹这般忧愁吧。
“平日里,你们都送什么呀?”白小月看着黄煌,心里已是有了些主意。
黄煌仔细想了想,“平日里但凡有哪家的夫人生辰,爹爹不外乎便是送些玉器珠石吧。只是这次我想要我的名义送些特别的礼物,一呢是缓和长蔚哥哥和扈夫人的关系,二呢,也是让长蔚哥哥对我另眼相看。”
她话说到这,脸有些微红,白小月摇了摇头,另眼相看才是她全部的目的吧。
白小月调笑着打量着黄煌,“看不出啊,我们黄三小姐也有打算了,还头头是道的,有两个理由?”
黄煌推了一把白小月,双手挠向她纤细的腰间,“月牙你够了,赶紧帮我想。”
白小月抓住黄煌的手,两个人咯咯笑个不停。
“好了煌儿,我有一个绝世好礼,一定能让你得到扈夫人的欢心。”白小月笑得差点岔气。
黄煌这才停下了手,猫眼滑溜溜地转着,“是什么?”
白小月带着黄煌来到一个屏风后,拉开一块白布。
黄煌诧异地张大了嘴,竟是一幅绣到一半的刺绣。
让她惊讶的是,这副刺绣竟可以这般美轮美奂,与一般刺绣不同,上面没有绣花绣鸟,全是珍禽异兽。
白小月微微叹息,“这原本是我绣来给我娘做生辰礼物的,可如今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身边,先借你一用好了。”
黄煌兴奋地握紧了拳头,“月牙你太棒了!果真是只要有你,便没有做不到的事!”
白小月被黄煌紧紧抱住,差点连气都透不过来,“好啦,不过煌儿,这个生辰礼物,你还得去求一个人。”
“求一个人?”黄煌松开了手,吃惊地看着白小月。
“是了,想要这副作品无与伦比,自然要专业人士帮忙。”白小月得意地一挑眉。
黄煌也笑起来,“好,明日我便去秦家绣坊,找依棠来帮忙。”
两人看着刺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三小姐月牙姑娘,风王爷传两位过去。”
白小月这才想起,刚刚轩辕辰风可是说有事要与她们相议呢。
两个人赶去了轩辕辰风的房间,轩辕辰风和付长蔚正在桌边饮茶。
“长蔚哥哥。”黄煌一进门就粘上了付长蔚,活脱脱一只缠人的小野猫。
付长蔚很是无奈地看着她,果真是本性难移,黄三小姐永远是这样的三小姐。
轩辕辰风见人到齐了,“扈夫人她就要生辰了,这次的生辰宴总该由我们来办了,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白小月一听可真是头痛,怎么又是扈夫人的生辰?
她抬眼瞧了瞧轩辕辰风,罢了罢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既是贴身侍女,总要为主子分忧才是。
付长蔚看着白小月在一旁神色转变,一会皱眉一会展眉,忍不住浅笑起来。
“生辰宴,不过就是些歌舞表演,美食美酒。”付长蔚说得很是淡定。
轩辕辰风也是一般,并不怎么在意,“那就让褚亮去筹划吧,务必重金便可吧。”
白小月见他们这般不走心,哎,黄煌可真是个傻姑娘,就许她最是上心。
正说着褚亮,他已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风王爷。”
褚亮的突然出现,吓了白小月一跳。
轩辕辰风倒是没有理会旁人,直直地看着褚亮,示意他说话。
“回禀王爷,属下一直紧盯着院子,一直不断有人来犯,只是都没有如意姑娘。”褚亮淡定地说道。
白小月和黄煌却是不淡定了,紧张地看着付长蔚和轩辕辰风。
“你们布下这个圈套,若是郭敏娇和如意不上套可如何是好?”白小月有些焦虑。
轩辕辰风冲她笑了笑以示安慰,“放心吧。这才不过几日,我们有的是时间与她相耗。褚亮,继续派人等着,不要着急,该着急的是她们。”
褚亮点了点头,神色间有迟疑之色。
“还有事?”轩辕辰风抿了一口茶,看了褚亮一眼,眼神中有些犀利。
褚亮点点头,“回王爷。属下查出了丢失的那套侍卫服来自于哪里。”
这一句话,别说是白小月,付长蔚的眼睛都亮了一下,总算是有一条线索了。
“在哪里?”轩辕辰风的口吻很是严厉,他的意思,便是责问褚亮为何现在才查到。
但是轩辕辰风也明白,任谁丢了侍卫服,也不敢出来认,褚亮能查到,已是不容易了。
“罢了,你带我们过去吧。”轩辕辰风放温和了口吻。
褚亮听轩辕辰风并无责备之意,这才安下了心。
“王爷随属下来。”
轩辕辰风和付长蔚跟上了褚亮,一回头才发现白小月和黄煌也跟了上来。
“哎,你听我说。”白小月不等轩辕辰风说话,抢先道,“这我们两个毕竟是姑娘家,怎么都比你们细心,去看看现场,讲不定就能发现什么呢?”
姑娘家?轩辕辰风忍着笑,她白小月这会知道自己是姑娘家了。
付长蔚看着白小月娇俏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再看黄煌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真是,怎么黄煌竟也觉得她们是细心的姑娘?
四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那间侍卫房,侍卫随正一脸视死如归地站在一旁。
“属下见过王爷,付公子。”
轩辕辰风瞟了他一眼,轻声道,“褚亮,丢失侍卫服该如何论罪?”
褚亮上前一步,朗声道,“若只是侍卫服,杖责三十棍以示惩戒。只是王爷的侍卫都有军衔,丢失军装••••••”
褚亮停下了话语,丢了军装,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随正站在一旁,看似镇定,额间已是渗出了密密的汗。
轩辕辰风打量着随正,淡淡道,“这里是辰府,并不是军营,杖责三十便拖下去行刑吧。”
“谢王爷。”
褚亮和随正同时跪倒在地,随正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被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