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徐大哥。”徐北雁嘀咕了一句,把手里的半截桌子腿朝着暗道出口方向丢了出去。
“小心,有暗器!”有人喊了一声。
“啊!”紧跟着,传来一声惨叫,往下刺的长矛全部收了回去。
“奶奶的,连你徐爷都敢刺,真是活腻歪了!”
徐北雁骂了一句,脚尖在台阶上一点,纵身而起。
“嗖!”几乎在两个人的身体离开暗道入口的同一时间,一张大网从头顶上撒了下来。
“刺,给兄弟报仇!”
暴喝声再次响起,十几支长矛同时刺了过来。
左莲衣看的眼花缭乱,只觉得眼前泛起一圈寒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好手段!”徐北雁怪叫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随便一划。
叮叮当当,围在他们身边的一圈寒光,眨眼间落在了地上。
“兄弟们别害怕,继续刺他,刺他!”
“杀!”
上一圈使矛的人闪身退后,又有一圈寒光刺了过来。
徐北雁身形一动,凌空而起,在半空中向左一闪,向右一突,脑袋顶着粗绳大网,跳出了长矛狠刺的范围。
紧接着,使矛的十几个人身子同时向前扑倒,手中的长矛全部从中间位置断成了两截。
“兄!”发号施令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顶着大网的徐北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没看清楚,一道白光由上而下,把编织大网的粗绳一条条的劈成了两段。
“你!”发号施令的人瞪圆双眼,正好看到长刀的刀尖落在了自己鼻梁上。
“喊啊,继续喊啊!”徐北雁眉眼中全是笑意。
“别伤害他,他是李闯的义军!”
刚才一连串的打斗速度极快,左莲衣只看到大网从天而降,之后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围攻的他们的人竟然是李闯的义军。
“义军怎么了,还不是一样不知死活!”
徐北雁回了一句,长刀一点点的向上挪,很快挪到了对方的眉心。
“把刀放下,不要伤害他!”
其余义军兄弟全部围了上来,这些人有的手里挺着被削掉矛头的木杆,有的愤怒的攥着拳头。
“我不放他,又能怎么样?”
徐北雁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背着左莲衣,用长刀指着义军头目的眉心,看起来松松垮垮,其实浑身上下透着强大的威慑力。
“要杀我就赶紧动手,别浪费时间!”
义军头目突然说了一句,与此同时,脑袋猛然向前一顶。
“想死吗,没这么容易!”
徐北雁眼明手快,长刀一缩一点,又落在了义军头目的脖子上。
“快放了他,要杀杀我!”
“杀我!”
“杀我!”
义军们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徐北雁的对手,只好用自己的命去换兄弟的命。
“快放了他,徐北雁,你还有没有人性!”左莲衣也跟着喊了一声,开始在徐北雁的背上拼命的挣扎着要下来。
徐北雁原本只是想玩一玩,没想到却玩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放下了他?”
正为难时,厢房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徐兄,怎么又是你啊,快把刀挪开,都是自己兄弟,当心伤了和气!”
“秦千山,原来是老秦兄弟!”徐北雁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怎么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啊!”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凑巧吧。”秦千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徐北雁看看义军头目,又看看秦千山,身形一动,把长刀架子了秦千山的脖子上:“牵我们的马!”
“徐兄,你!”秦千山眼里有惊愕、有疑惑,更有愤怒。
徐北雁嬉皮笑脸的说:“你们人多,我们人少,不挟持个人质,我心里总不踏实,嘻嘻,秦兄,我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你就委屈委屈,省的我受到惊吓,做出点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哎,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左莲衣气的粉脸通红,拼命捶打着徐北雁的脊背:“放我下来,我不认识你这么不讲义气的人!”
然而,任凭她如何用力,始终没办法离开徐北雁的脊背。
秦千山见徐北雁说话时,若有似无的瞟了瞟围着他们的义军兄弟,猜想他如果不按对方说的来,恐怕徐北雁真的会对义军动手。
“把他们的马牵来吧。”秦千山阴沉着脸,吩咐了一句。
他的两名手下点点头,马上挤出了人群,片刻后,院子里传来了马匹的鼻息声。
“走!”徐北雁沉声低喝。
秦千山瞪着眼,咬着牙:“大家退后,让出一条路!”
义军们面面相觑,那名头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抬了抬手。
随后,义军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通往厢房外的窄路。
徐北雁洋洋得意,用长刀挟持着秦千山,在所有人愤怒的注视下,背着左莲衣走了出去。
“秦兄,我们长安再见!”
三人刚刚进入院子,徐北雁平地跃起,左手一推,同时用长刀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分别拍了一下。
两匹马同时嘶鸣一声,跃向祠堂大门。
“别挡他的路,千万别挡!”
秦千山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在身体跌倒之前,大喊了一声。
站在门口、街面上的义军原本打算阻拦徐北雁两人,听到他的喊声,立刻退到了一旁。
两匹骏马穿过祠堂大门,在乱草丛生的街道上一阵疾驰,很快就消失在了杨柳林深处。
“秦兄弟,这个徐北雁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凶悍?”义军头目搀扶着秦千山,望着徐北雁两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仍有余悸。
“他,他……”秦千山手抚心口,愣了愣,缓缓收回了视线,意味深长的说:“总之,以后见到他尽量躲着吧。”
杨柳庄外,左莲衣已经骑在了枣红马上,她生着徐北雁的气,不停的催赶着马匹,只是不想和徐北雁并排行进。
“喂,你着什么急啊!”徐北雁不停的喊,左莲衣始终没搭理他。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停的赶路,一个时辰后回到了长安城。
“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丢下这句话,左莲衣调转马头,朝着明月庵的方向疾驰而去。
徐北雁原本还想跟着她,听到这样的话,只好勒紧缰绳,将黄骠马停了下来。
“这丫头脾气可真倔!”徐北雁摇摇头,并不当回事,手搭凉棚望了望,很快望见了醉三月的酒幌子。
“走咯,喝酒去咯!”
他在黄骠马的脖子上拍了拍,走向了醉三月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