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还你的!”刘涛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自己屡屡犯规之下陈哲彬还能追赶上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内心居然萌生出了被折服的恐惧感,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除了双腿还在机械的运动之外,其余部分全部处于停工状态,哪怕在被陈哲彬揣倒在地上之后。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哲彬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大发慈悲的好汉,被人百般刁难还会给其好脸色看,他这一脚是彻底对曾挚爱的那象征纯粹、原始的街头赛事的告别,对这阴险卑鄙的阴暗规则宣泄。
已经倒在地上的刘涛望着陈哲彬不停歇的背影,眼神呆滞,刚才那一脚激发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灵魂,他默默地从地上扶起自己的车,看着上面平日里不曾注意的无数伤痕而一阵绞痛,沉默无言地追着陈哲彬的背影而去。
“他回来了。”王子钊第一个发现了陈哲彬的身影,他激动地喊出声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秦行之微眯着眼睛观察到了他身上的伤势眉头紧蹙,果然如自己所料,对方比赛绝对会使尽各种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陈哲彬的胜利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OMG!老天啊,你这这这这…不会要出人命了吧,快快,打120叫救护车啊!”本一脸欣喜的王子钊近眼瞧见浑身是血的陈哲彬哭丧着叫了起来,向一旁的秦行之求助,而刘涛的手下神情复杂的看着陈哲彬,自觉地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一旁,强者自强。
“先等等。”在被扶到路边长椅上的陈哲彬夺过了王子钊手中的手机,屏幕正停留在拨号画面上,刚想拨打另外一号码的他立刻感受到了全身的疼痛感,倒吸一口凉气,面色苍白,满是血痂的伤口开始发挥它的余力。
刘涛回到终点时,等待他的是三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和两名在外等候的交警,刚才刘涛闯红灯的危险行为已经被上报调查,陈哲彬报警简单说完情况后,不难让人理解。
“你到底是谁?”在被交警扣上车路过陈哲彬身边时刘涛显得非常冷静,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陈哲文。”陈哲彬被搀扶坐下后,冷笑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刘涛瞳孔紧缩,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没有再看陈哲彬一眼,匆忙上了警车,嘴里碎碎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喂,老兄,这伤真没事儿?挺严重啊。”警察离开之后,周围空旷了许多,路过的行人看见这血淋淋的场景都纷纷绕道避让,四人围上前来,颜能渊碰了碰陈哲彬的伤口稀奇地问道。
陈哲彬倒吸一口凉气瞪了他一眼:“扶我去医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冒昧问一句,陈哲文,是你哥吧?”秦行之站在陈哲彬背后,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说道。
“不是,对了,子钊,你们就先回去吧,记得帮我请个假啊。”陈哲彬停下了迈出去半步的右脚,大脑里突然回放起尘封许久的记忆,表情近似冷漠地说道,好像自己刚才就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一样。
颜能渊搀着陈哲彬上了出租车之后,秦行之也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在另外两名完全不知情况的吃瓜群众注视下离开。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时已经凌晨两点,好在当时有头盔保护没有造成严重伤害,在包扎完之后陈哲彬就走了出来,看着陈哲彬嘴上那块纱布,颜能渊早就将刚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一路上都在和纱布过不去,放声笑出声来。
“没事儿总傻笑啥,很好看吗,要不下次也给你包一个。”一块裹住自己半边嘴唇的纱布严重影响了自己说话,陈哲彬锤着颜能渊的脑袋眼神威胁,嘴里还糊不清地说道。
嘟
“陈哲彬你个混蛋还没回寝室!想让老姐给你收尸吗?要不是老师打电话来说你受伤了还不知道你在外面玩得这么野,可以啊,再有下次,你那啥狗屁自行车也别碰了,给我滚回来!”
陈哲彬刚点开一条手机语音就被吓得不清,赶忙拉远了手机的距离,旁边两人夸张地塞住了自己耳朵。
“老姐,我旁边还有人呢,给我留点面子,我知道老姐最疼我了是不是,”陈哲彬听完语音后尴尬地和颜能渊对视一眼,拨通了电话。
“哼,以后有什么事儿先给你姐我打个电话,别老让我们担心知不知道,你哥还天天念叨你了,今年过年不准不回来啊,第一次出远门在外面可累坏了吧,你说你,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也不要,自己在外面靠兼职那点钱能干啥,自己都养不起,知道你想自己一个干,不过那人家刚开始创业不还得有启动资金不是,以后每个月姐给你寄,不准不收啊。”电话那头的陈子怡听见弟弟的声音瞬间心软了下来,坐在空荡无人的公司办公室中嘟起了嘴,全然没有白日面对员工的严肃神情。
陈哲彬嘿嘿一笑:“就知道老姐最疼我了,生活费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快到寝室了啊,姐,你快点睡吧,别忙了,身体累坏了多不好,晚安啊。”
不想在某些事情有过多谈论的陈哲彬立马挂掉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有个这么好的姐姐挺好的。”站在旁边不经意间将姐弟两人对话全部尽收耳中的颜能渊羡慕地看着他。
陈哲彬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姐姐啊,才刚刚大三就被家里人抓去管公司了,都是为了我,不说这些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明天还要继续做苦力。”
颜能渊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勾住了陈哲彬的肩膀:“看不出你还是个富二代嘛,以后在学校就靠你罩着我了啊,哈哈哈。”
两人慢步到了宿舍楼下,夜晚的凉风拍打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升起阵阵凉意,颜能渊搀扶着陈哲彬加快了脚步,而在寝室楼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一名看不清脸的人正观察着这边的情况,随后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