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冷风掠过，落叶跟着打旋儿，追逐着往前跑着。
唐落离开后，柳惠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一摸全是冷汗。
“嗡嗡……”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按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拿出了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她眼皮跳了下，手都有些颤抖，
“喂？”
*
离开公寓，唐落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了，“唐小姐，您母亲的身体状况稳定，她 不愿意醒来，也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医院的缘故，您要不要试着接人回去试试？”
医生也只是建议，还是要取决于唐落的决定。
刚说完，陆湛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热水瓶，瞧见她，脸色柔和下来，“回来了？”
“嗯，”
唐落看了眼医生，目光转过去，“阿湛，我想把我妈转回去，在家里养着，或许比这里要好一些！”
这件事她不是没想过，单微之前住在碧海蓝天的时候，状况分明是好了些。只是前段时间情况不稳定，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医生是那位老医生的徒弟，还是信得过的。
“如果你想，那我去办手续！”
多事之秋，陆湛也不想让她整天医院家里来回两头跑。
“行，那我们就接妈回去吧！”
事情敲定，陆湛去办手续，她和张玲在病房里收拾东西。
因为单微没有醒，东西也不是很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夫人，那我出去找个轮椅！”
“嗯。”
病床上，单微还是没醒来，许久没有见阳光，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唐落瞧着，感觉比看见她情绪崩溃还难受。
“妈，你为什么不想醒来呢？”
*
唐家。
薛婉清在房间里呆了一早上，越想越觉得窝火！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受这份委屈？
唐宋也不在院子里坐了，端着茶杯去了书房，拿起狼毫毛笔写字，但心神不定，下笔的字总达不到要的效果。
他刚放下笔，就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几乎都不用去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几分钟后，书房门被敲响，他沉声道，“进！”
房门推开，是一张意料之内的面孔，“唐叔！”
唐明宇顺手关上了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唐宋抬眸看着他，目光暗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冬日日光暗沉，落在他脸上，更显压抑。
他的目光落在唐明宇身上，没泄露什么情绪，视线却有几分摄人。
唐明宇不为所动，表情始终淡淡的，“我没想做什么。”
“你要的，都已经攥在手里了，还要这样下去？”唐宋脸色难看，呼吸都急促了些。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唐明宇缓了口气，“我想要的，已经没有了！”
唐宋呼吸一滞，眸子颤了颤，末了，他叹了口气，“你走吧，我没什么要说的……”
唐明宇也没推辞，“您保重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您！”
“往后……”
唐宋补了句，“你不用来了！”
“唐家，没什么值得你再来的！”
唐明宇步子顿了下，听完之后，走了出去。
他刚离开，薛婉清就走了进来，愤愤不平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果然是养不熟的！在怎么着，唐家也是养着他长大的，到头来，却被咬了一口……”
“够了，别说了！”
唐宋神色更沉，声音也不耐烦起来。
“老唐，再这么下去，我们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现在这样，能都把唐家扯下来，要是再等下去，还能有我们的活路？他心底，始终是怨恨的！”
“够了！”
唐宋厉声道，“不要再提他了！”
他的脸色虽是怒气，却透着股子颓然，仿佛一下子又老了些。
薛婉清瞧着，只觉得心堵得慌，她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
出院手续办的很快，两个小时之后，单微已经躺在了碧海蓝天的床上。
院子里落叶纷飞，摇椅上都落了一层，看上去萧索冷清。
把人送回来，陆湛回了公司，唐落留在家里和张玲照顾单微。
任戌来接的陆湛，开了辆低调的轿车，“陆总，已经有人盯上您岳父的了……”
唐宋虽然退休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想拉他下去的人依旧不少！
至少唐家那房子，还是公家的！
陆湛眸子沉了沉，“盯着，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是！”
单微刚出了医院，媒体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一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
很大一部分被新派压了下去，但还是有不少消息传出来，还扯上了唐宋。
唐落翻着新闻，内心却毫无波动。
她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座礁石上面，只能看到冒出来的顶端，但被深海掩盖的，却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脑海里又闪过了之前看到的，蓝茵茵转发的微博，上面提到了一个名字，她一想起来，就有千百种滋味涌过心头，却没一个是好的。
她忽然发现，很多事情都被颠覆了，在已经固定的认知里，天翻地覆。
*
下午时分，一封举报信送到了检举部门。
很快，有关部门成立了小组，立案调查。
事情都是隐蔽进行的，等到浮出水面，忽然就变了天。
*
唐家。
唐明宇刚离开，院子里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不多时，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进来，即使在二楼，也能听见动静。
声音在楼下停了几分钟，朝着楼上走了上来。
书房门再次被推开，唐宋看向门口，目光里暗影浮动。
“我该去找您的，竟然是换您来找我……”
“谁先上门，并没有什么差别。。”
来人是陆明宏，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你真不打算，去解释清楚吗？”
气氛略微凝滞，唐宋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了……”
“都到了这地步，有些事情已经无从查证了，说与不说，结果都改变不了了……”
陆明宏眸子里添了抹暗沉，他的手搭在拐杖上面，手臂上起了青筋，“到了这地步，若是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