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舟挑起她的下巴，很满意她此刻挣扎无措的样子——
比起那些冷漠相对，甜言蜜语下，却是疏离欺骗，要好太多了。
心乱了，说明心已经动了。
“怎么，你还打算给他守寡？”
顾东篱摇了摇头，目光隐动。
澜舟轻声一笑：
“那你犹豫什么？成为我的妻子，三界四海，不会有人敢欺你，你便是怀睿的母亲，永远和他在一起……离开我，你确保自己有这个本事，护怀睿一生安澜么？”
“可我，是洞府出身——”
“你费心爬本君的床榻时，怎不见你如此谦虚？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能一样么？”
“在本君眼里一样。这一世我只要一个女人，你既爬了，就再也逃不掉。”
“？？”
顾东篱杏眸圆睁，没想到这男人竟开始耍起无赖了？
看到他桃花眸中越来越戏谑的笑意，顾东篱整个人痴得有些犯傻：
“那你，不会动不动就要杀我了吧？雪地里……好冷。”
澜舟低头吻住了顾东篱的不安，辗转深入，温柔痴缠。
唇齿两分，他隔着鼻息说话，唇瓣翕动，还碰触着她樱红的唇。
“不会杀你，本君有另外的法子惩罚你。”
“……”
不知道是顾东篱太污，还是他声音太过喑哑撩拨，总之这‘惩罚’二字，实在令她想入非非，脸颊飞红。
澜舟低声笑了起来，轻啄她的唇：
“你想什么呢？是罚你洗衣、洗碗、当厨娘——一个月不许爬本君的床。”
“……”
顾东篱嗔了他一眼，当即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这似嗔似羞的一目，水色流转，动人媚色。
澜舟喉结一下，没有忍住。
他将顾东篱拽了回来，炙热的吻裹挟着蓦然加重的鼻息，辗转而至。
“唔唔唔——碗！”
“随它去，救怀睿要紧。”
衣衫尽褪，澜舟放肆的动作，令顾东篱很快软在他怀中。
碗没洗好，桌子也没擦，两个人从厨房一路拥吻回房。
门吱呀一声关阖，窗外雪花纷纷，屋内是巫山云雨，帐幔轻曳的旖旎风景。
*
像是为了在三河镇客栈粗暴羞辱赔罪，这一次，澜舟极尽温柔，缠绵体贴。
他的宠爱，也让顾东篱为之情致绵延，投情其中。
……
云雨歇，俩人赤身相拥着，额头汗津津的抵着，一起听外头呼啸的风雪声。
顾东篱哑着嗓子，小声道：
“外头风雪真大。”
“风雪不疾，如何衬得房中和暖？”
“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恩……小时候，与我母亲同住。”
“那你父亲呢？”
听到顾东篱这么问，澜舟身上气息一紧，并未言语。
顾东篱不傻，大约也能猜到几分。
他视落雪崖为自己的家，每年都要回来住，那时候一定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恐怕父亲并不管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吧？澜舟的过去，大约也有自己的心酸。
澜舟沉默片刻，轻言开口：
“我父君不喜欢我母亲，虽然我母亲是血统纯正的雪凤，但他还是更喜欢其它女人，我母亲难以怀子，为了生下我，她散去了一身修为，筑我仙骨，孕我降生。身体羸弱后，她体内风火不散，成了伤己的邪祟之火，除了这落雪崖，她再也去不了别处了。”
“所以，你和她一直在这里相依为命？”
“恩，我以为也会一直如此。”
澜舟平铺直叙，听起来波澜不惊，掩盖了当年不被承认、不被期待的苦楚。
“那后来呢？”
“那时候的魔君暴毙而亡，我父亲有了争权的希望，可他子嗣不纯，遭人诟病，所以才想起还有一个我来——我不愿去魔宫，他骗我母亲离开落雪崖，逼得我寻她而去……他用我母亲的血，染红了魔宫这一把金椅。”
顾东篱心里酸涩着难过。
无论是洞府还是界外，太多女人被当做权力的牺牲品了。
女人可怜，孩子无辜，而他自己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后来把位置传给你了？他不应该喜欢另外的女人，另外的孩子么？”
澜舟显然不愿意提这一段了，他匆匆掠过，省去了太多腥风血雨，权欲斗争。
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也讨回我母亲的债，因果轮回，谁也逃不过。”
“……”
顾东篱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不着痕迹，握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