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舟身子一顿，不知道顾东篱还要搞什么花样——
是的，搞花样。
别人兴许会被她骗了，但他不会，他看得透透的，特属于她的，表演痕迹过重的拙劣演技。
看破不说破，他想继续看下去，这个小丫头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矜持？不至于，这方面她胆子肥腻的很，连春药也敢吃。
不爱？不可能，对于彼此之间的感情，他一旦开始信任，就决然笃定，不会再怀疑。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兴许，只有她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没关系。”
他伸手揽住了顾东篱的腰身，不轻不重，力量是温柔，宽慰不言而喻。
顾东篱在他怀中猛吸着鼻子，本来酝酿的感情，因为好奇，又憋了回去。
失去沈澜舟记忆的他，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刻？就算那个暴戾恣睢，不完整的东厂督公，至少也是腹黑毒舌，口嫌体直的他才对啊。
难道……他也在演？
咦，为什么要加一个‘也’字？
顾东篱心思计较，一边继续演下去，一边开始谋算人心，盘算这家伙，是不是早就识破，陪着自己在演戏呢？
两个人互相猜度着，一场莫名其妙的戏，就这样上演了。
最后，谁是赢家，那就要看本事了。
“你不明白，我其实——我其实~”
顾东篱捂着嘴，用力挤出了两滴眼泪，漠然垂泪，好不伤心。
“你只知，我是因为王葆，被逼着嫁给沈澜舟当的宦妻，可试想，天底下哪个女子，真正心甘情愿当这个宦妻？一辈子无儿无女，守着活寡过日子。我其实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盯澜舟的反应。
可惜，澜舟毫无反应，只是搂着她腰际的手，轻微抖了抖。
分不出是忍笑忍的，还是因为心中波动，抑制不住的诧异惊讶。
“什么难言之隐，你不能生育？”
顾东篱点了点头，心道：
也不算骗人啦，她确实主观上不能再生育了，够了，有儿有女，足够了！
岂料澜舟叹惋一声，搂在腰上的手轻移，抚在腹带处，暧昧游离。
“无妨，你我待怀睿亲生一般，生不生，我没有关系。”
“……”
顾东篱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尴尬一笑：
“你真好，是我太笨，为了怕你难过，还吃了那种东西！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啦，哈、哈、哈。”
她双手贴在他胸膛处，微微用力，想又温柔又不失礼貌的退出来。
澜舟长眉一挑，桃花眸中俱是风情：
“自然不是，情之欢爱，人之常情，生儿育女虽是结果，可并不妨碍你我浓情意至时的彼此享受。”
“……”
顾东篱发现，不要脸，或许是某人获胜的关键法宝。
眼瞅着腰封要被他解开了，她再生一记，嚷着道：
“其实！其实，我除了不能生育，我还是性冷淡呢！”
“何为性冷淡？”
澜舟听到新奇的词，不解多一些，难免问了一句。
顾东篱支支吾吾，面如红潮：
“就是，对这种事情，不太喜欢，没有兴致！”
“你骗我。”
澜舟突然沉下了脸，眼尾光芒冷寂，透着深邃阴冷的光。
顾东篱面容一僵，心生紧张之意：“什、什么？”
“你说，你和他从未……”
“是啊！”
“那你如何得知，你并不喜欢？”
“……”
“而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你是喜欢的。”
顾东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笨嘴拙舌！
她还来不及反击，只见澜舟踱步上前，重新将她拢进了怀中，头一低，炙热沉稳的鼻息，已经萦绕周遭。
特别是那一股冷香，独属于他的冷香，彻底让顾东篱昏了头。
被冷水压下去的欲念，再一度，如火如荼的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