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巷子中,两个身影对立,天宵认真的看了白青松一会儿,点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想来应该跟四大家族有关,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原因。白冷,你该清楚,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若是拒绝加入神隐,等待你的是什么结果,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死吗?”白青松那张经过易容的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无所谓,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不止是他们。”天宵摇摇头道:“还有神隐,神隐已经颁下对你的格杀令,四大家族也许你不放在眼里,可是神隐……”
“嗖!”在天宵话还未说完之际,白青松忽然当机立断,调头就往旁边的一条胡同跑去。他不是怕天宵,而是忽然有种直觉告诉他,若他不马上离开就会有很大的危险。这种直觉曾在无数次危机的时候,救过他的命,所以这危机感刚出现,白青松立刻不作半分犹豫的调头就跑。
天宵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白青松,像受惊的老鼠窜向那条胡同,微怔一下后,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又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白青松这一跑,从此与神隐再也无缘。既然无缘成为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对待敌人,天宵可不会再这般好言相劝。
缓缓的踏出一步,当天宵这一脚踩在地上时,霎时仿佛整个大地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一股浓浓的战意,从他的脚下崩发涌出。此刻天宵的脸上,已不再是刚才那种平和亲切的微笑,换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不仅脸冷,眼神更冷。
似乎感受到来自天宵的威胁,白青松脚下更是加速几分,整个人犹如离了弦的箭,一头射进胡同里。可是很奇怪,天宵似乎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脚步很稳健的一步步朝他走来。
就在白青松即将跃进胡同里时,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升。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诡异感觉,仿佛身周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紧接着他竟一头撞到了墙上。
白青松的速度极快,这一撞之下令他眼前直冒金星。他忍着头上传来的疼痛,抬头看去,顿时吃惊的发现,那条胡同口竟在他左手边六、七步之遥。
这是不可能的,达到他们这样程度的高手,是不可能会眼花看错。可是他刚才明明就看着胡同口就在前面,怎么一眨眼又跑到了另一边?
微微发怔了一下,白青松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喃喃了一句:“奇门遁甲?六丁六甲阵?”
天宵的脚步,犹如敲响的战鼓越来越近,白青松轻哼了一声,忽然朝左侧平移了两步,又往前踏了一大步,紧接着又往左走了一小步。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很有规律,似乎每一步都是经过精确的计算,步伐与步伐之间,都达到一个相近的数值点。最后一步他走到一面墙壁前,闭上了眼睛,竟一头朝这面厚实的墙壁撞过去。
很快,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白青松竟没有撞上墙壁,反而像幻影一般穿过了墙壁,一头栽进墙里头,身影消失不见了。
天宵停下了脚步,张大着嘴巴露出惊讶的神情,好半晌后才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很年轻,只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仿佛他一直就站在这里,又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天宵的身边。使劲的皱起眉头,这个年轻人沉默了良久后才犹豫着道:“他会破阵。”
天宵侧过头看着他,问道:“他也懂奇门遁甲?”
神算叹了口气,旋即苦笑道:“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个白冷真的会破我的六丁六甲阵。”他转过脖子看着天宵,一脸歉意道:“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天宵并不介意的微微笑了笑,道:“没关系,既然你的六丁六甲阵困不住他,我们就用别的阵法吧。”
“没用的。”神算摇了摇头道:“他刚才认出六丁六甲阵后,没有半分犹豫,立刻从容破阵。能够这么短时间内破掉六丁六甲阵的人,我师傅说过整个华国绝不会超出六个人,而这个白青松,很可能就是其中那个人的传人。如果他真是经过那个人的指点,就算我布下什么大阵都没有用。”
天宵好奇的问道:“谁?”
神算的脸色有着少许的凝重:“我师叔,疯刀胡一孝。”
神算猜的没有错,白青松确实就是疯刀胡一孝的唯一传人。在清末年间,华国曾经出现过一个神秘的人物,此人一手先天问卦准确无比,可称得上是前知三千年,后知三十年的超级牛人。
他的名字无人知晓,只知此人姓孔,因此人称孔半仙。孔半仙除了问卦推命与风水玄术之外,还精通奇门遁甲术,而且本身的武技也堪入顶尖高手之列。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一个天才所能形容的,若是他再晚生几十年,恐怕神隐死活也要把这个人拉入伙才罢休。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孔半仙真的晚生几十年,恐怕也就没那个机遇能学得那么多本事。
孔半仙一生未娶妻,只收有两个弟子。大弟子杨南,因身体淳弱不适合练武,而且本身对玄学数术近乎到痴迷的程度,所以杨南只继承到了孔半仙的先天问卦、风水玄术和奇门遁甲术,对武技却是从未碰触过。
二弟子胡一孝,刚好与杨南相反,此人嗜武成痴,尤其爱耍刀。每次与人打架都是不要命的疯狂,搞的人见人怕,疯刀之名由此而来。
胡一孝对那些玄术却是不屑一顾,只在师傅的威严下才勉强少有接触。有人说孔半仙收的两个弟子,各走极端是他早就算计好的,到底事实如何已无从考究。
在清末民初,已是一百二十多岁高龄的孔半仙,坐化于不老峰,两个弟子将他埋葬后,便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