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看着大头的背影,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阿财那边跑去。
等水牛跑出去很远后,大头才停下来,眼中已没有了刚才那股慑人的寒意,只有说不出的平淡。沉厚的声音开口道:“出来吧,寒冰。”
寒冰?这是陆恒在龙魂里面的代号,虽然很多人知道这个代号,但是除了神隐的人外,从来就没有别人会用这个称谓来称呼他。
为什么大头会管他叫寒冰?
与此同时,公路上,狼牙的车队中。
随着大头和武松先后带走两批人后,只剩下三个人还留守在车外面。至于龙杰和另外六个战士,则分别继续呆在两辆车中没有出来。
不管是守在车外的三个战士,还是守在车里面的包括龙杰在内的七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周围情况。
这个时候,一条小巧可爱,全身毛绒绒的小白狗,一路蹦蹦跳跳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小白出现的瞬间,守在车外的三名大圈战士几乎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它,但是小家伙却若无所觉般继续欢快的蹦蹦跳跳着靠过来。
嗯,是蹦蹦跳跳,有哪条狗走路会蹦蹦跳跳的?除非它是条瘸了腿的狗。但是小白却是四肢完整,只是它喜欢这么走路,谁能管得着?
面对着三杆黑洞洞的枪口,小家伙依旧“面不改色”。当然,你总不能指望一条狗会被枪给吓着吧?难不成当你拿着枪指着一条狗说“不许动,举起手来!”
难道你还真会指望它会乖乖把手举起来?如果它真能懂这些,那就不是狗了,而是狗妖。
小白虽然不是妖,但也差不多了,它的智商不输于七、八岁的小孩,只是当它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条极不普通的狗。
狼牙的人就更不知道了,虽然他们极力收集过关于陆恒的一切资料,却唯独没将一条狗放在心上。况且小白在陆恒身边出现的次数也不多,除了有限几个人外,没多少人会知道它的存在。
见到只是条普通的小白狗后,三名战士才松了口气,相互苦笑了一下便收起枪没再将它放在心上。
这一带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子,跑出一条狗也没什么奇怪的。唯有呆在车里的龙杰,一直盯着一路蹦跳着走近的小白,脸上露出疑惑。
这附近确实有几个小村子,村子里面养几条狗也不奇怪,但他们养的大多是猎狗或土狗,不大可能会养一条体形小的犬科动物。
况且这条狗一看就是比较纯种的狐狸狗,像这样纯种的观赏性犬科在外面的价格都卖的比较贵,就更不可能会是那些贫穷的小村庄能买得起的。注意到这一点后,龙杰眼中的疑惑神色就更加浓了。
这时小白已经跑到离车队不足十米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舔了舔爪子,再像发现新奇的玩具般歪着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狼牙的那些人。
见小白表现的就像一只普通的狗般,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要靠近的意图后,龙杰才悄悄松懈了一些。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小白那些绿油油的眼珠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很有人性化的狡黠目光。
而另一边的深林中……
水牛一路马不停蹄的狂奔到之前枪声传出的地点,远远看到阿财和阿天两人都躺在地上,尤其是阿财的头歪倒在一边,身下积满了一大滩血的时候,水牛更是惊的目眦欲裂。
“阿财!”水牛暴吼一声,狂冲过去,人还未靠近便已两膝跪倒在地上,一路滑到阿财身边。然后抱起他用力摇晃着,红着眼眶大声叫道:“阿财!”
阿财没有反应,事实上水牛也知道他已经断气了。可是他还是感觉难以接受,六子和阿天两个拼了命救下的小兄弟,就这么轻易死在这里,那么六子和阿天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到阿财手中紧握着的那支手枪时,水牛眼中的瞳孔猛的一跳,再瞧向阿天,只见阿天紧闭着眼,眼泪抑止不住的往外狂涌时,他便明白过来了。
阿财竟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愧疚自杀的。
“蠢货!”水牛狠狠的一巴掌掴在阿财脸上,随即拳头更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咚咚咚的砸着阿财的尸身,一边打着一边流着泪大声骂道:“蠢货!蠢货!你他妈蠢货!懦夫……”
打了几拳,水牛不经间瞥见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时,高高举起的拳头却再也落不下来了。阿财已经死了,他再怎么泄愤也活不过来了。就这一瞬间,水牛伏在他的身上,痛哭出声来。
躺在旁边的阿天亦是紧咬着嘴唇,陪着他默默的流着泪。
哭了片刻,水牛终于记起旁边还有个重伤的阿天等着他救命。这才强忍下悲伤,擦了擦眼泪,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随后一脸悲痛的背起阿天,最后再深深瞥了一眼嘴角含着微笑的阿财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山外走去。
这是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死亡。狼牙的战士每天都在各种战争中挣扎生存,他们已经习惯了战友的离去。
只是虽然早已习惯,但心还是会痛,会不甘。
此时,山中的更深处。
“出来吧,寒冰。”在大头说出这句话之后没等多久,陆恒居然真的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打量着对方,但是眼中的戒意依旧很浓。
“你是谁?”陆恒冷着声问道。
换作是别人可能会感到奇怪,明明知道他就是狼牙的大头,怎么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但是大头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只是狼牙的大头,刚才就不会叫寒冰,而是直呼他陆恒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简单的称呼,可能其中就包含着更多的深意。
两眼注视着陆恒,大头平静的道:“神隐锋芒组,影子。”
陆恒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动,闻言只是淡淡的道:“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