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烟刚准备开口却觉得这件事无从说起。
顾慎行之于沈烟，就好像是另外一辈子事情，每次回到这里顾慎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只存在于沈烟的记忆里，就好像只要沈烟选择忘记，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在沈烟的生命中出现过。
刚刚的控诉那么真实，真实的让沈烟心隐隐作痛。
“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沈母伸手轻柔的抚上阿烟的额头，善解人意的说道。
沈烟也伸出手，握着沈母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真实而温热的体温传来，她在虚空之中一呆就是一年，所以两个时空流速存在偏差，但是存在感受是真实的。有多久没有触摸要真实的事物了，沈烟对这样的触感甚至有些陌生。
“阿烟，你先休息一会儿，爷爷和爸爸马上会来医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和他们说，也许他们会有解决办法。”沈烟给沈烟掖好被角，任由沈烟拉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怜爱。
沈烟点点头又闭上眼，刚刚的梦让她有些心悸，原本就不算太好的身体状况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很快沈烟又再次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沉，几乎没有做梦。
梦醒时分，沈烟还没睁眼就听见远远的似乎又人说话的声音，沈烟蓦然睁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声音是从病房外传来的，听起来像是爸爸和妈妈的声音。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可以支撑多久？”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哎，”沈父沉沉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毕竟……”
沈父的话没有说话，沈母突然哽咽的哭出声，沈父立刻就改口：“别哭了，肯定还有办法的，现在还没到穷途末路，我们都不能放弃。你在孩子面前也千万没落泪知道吗，你都慌了，她心里更难受。”
二人说完话，屋外安静了好久。沈烟的心里有些不好受，走到如今这一步并不是没有她的主观因素在里面。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磨难，顾慎行之于自己和性命就好像天平的两端，天命让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沈烟却力图在不可能中求可能。
“咔哒——”门锁轻轻香气，沈烟的思绪被打断，她轻轻闭上眼，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
有人走到了床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阿烟，爸爸来了。”
沈烟再次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男人，明明还是还不到五十的年纪，男人的鬓角已经开始冒白，他眼下有深深的阴影，额间已经爬上了皱纹。
为了自己，大家都在承受本不属于自己的磨难。
“爸。”沈烟忍不住轻声叫出口。
“诶。”沈父笑眯眯的应了，他坐在床边，笑意温和的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儿。沈父伸出手笨拙的替她挽上额角的一缕碎发，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的担忧。
“爷爷和哥哥呢？”沈烟看了看周围始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忍不住问道。
沈父耐心的答道：“爷爷还在处理一些沈家内部的事物，至于哥哥……”
沈烟的父母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只这一眼不知道怎地沈烟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沈烟转过来的时候还是笑意和暖：“沈暮这段时间学校有交流活动，去外地的。也亏得他不知道你醒了，若是知道，只怕他吵着闹着也要回来呢。”
沈烟看沈父神色如常，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像是说谎，才嘟囔着：“他哪有那么好，是怕没人陪他斗嘴给他损再是真的。”
沈母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看着时候也不早了，我现在回家去给你们父女俩做饭，你们好好聊。”
“妈妈再见。”沈烟乖巧的道别，才让沈母离去。
沈母离开之后，沈父的神色严肃了不少。他看着沈烟目光灼灼，极为认真的问道：“阿烟，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完成你的任务，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