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到了一家店铺前。匾额上沁点坊几个字倒是惹人注意。
“沁点坊,可是到了?”
蜜儿见她满脸欢喜,不自觉扯了下嘴角,点了点头。
里面小二见有客人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徕生意。
“二位,里边儿请!”
“小二,来两碟你们这儿最有名的梨花膏,还有一壶茶水。”
“好嘞,马上就来!”
两人在位子上坐下,抬头一看人还不少,都是这个时间来喝下午茶的。缃帙这本个月没来过市集,可是有些闷坏了,忍不住四处打量。
蜜儿见她毫无提防之心,想到接下来的行动,她稍有些担心。
“想来这春日灿烂,若是不出来走上几遭,倒是辜负了这番韶华。”
“我看啊,你倒巴不得天天待在外面。”
“这也比窝在一堵堵石墙后面的好。”
缃帙噘着嘴,若不是为了配合奕珩,她早就去外面逍遥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小二已是把东西呈了上来。
盘子里盛放的梨花膏晶莹剔透,轻嗅间真的有一股淡淡梨花清香。她拿起一块儿,小心翼翼放入嘴里,顿时芳香四溢。
“好吃!”
“呵呵,看你这馋嘴猫,好吃便多吃些。”
蜜儿将两盘糕点放在她面前,却被缃帙止住,“你也一起吃啊,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
闻言,蜜儿表情愣住,转瞬笑道,“是,难得你这样说,索性今日我便不克制自己了。”
两人相视而笑,有时候女人的快乐就是这般简单。
“听说啊,这肃亲王到了边关,别的没做,倒是经常叫些歌舞伎去府里唱跳。每天那个小日子,过得叫一个滋润!”
“啧啧,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会想到他这种人能够在边境励精图治?不引起祸乱都是阿弥陀佛了。”
“依我看啊,最惨的莫过于那个未过门的王妃,家里每个势力帮衬,这男人整日在外面鬼混都没有办法。”
“噗!”
隔桌的讨论声落入耳中,缃帙差点没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
这些人可真敢说,奕珩是团烂泥这没什么好辩解的,可也不必把自己说这么惨吧?还为她着想?若真是她云缃帙认定的男人在外面鬼混,她早就上去亲自修理了好伐!
而蜜儿自是以为她被气的不轻,连忙把茶水递到她面前,“这市井里的人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你可别听他们瞎说。”
“咳咳。我还好,其实他们说的也挺有意思的。”
可不是咋的,能把一切说得绘声绘色,硬是说成了一出家庭伦理苦情大戏。不过也好,至少说明奕珩在演戏这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这不,观众们都被蒙蔽了双眼。
“喏,把嘴擦擦。他们啊就是嘴碎,不用在意。”
“嗯!我知道,蜜儿你真好!”
缃帙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抹了抹。这一真挚的眼神倒是把蜜儿看得不好意思。她看了看门外,说道,“对面的蜜桃羹也不错,我去买一些过来,你且在此等我。”
“是吗?”缃帙扭头望向身后,果然那边也是门庭若市,“不用我同你一起么?”
“不用,我去去便回。”
说完,她就离了座。缃帙只得一面吃着,一面等,顺带听听旁边那几人大胆的猜测。
蜜儿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去对面,而是走进了一旁的小巷。
在那里,有两个大内侍卫正等着。见她出来,交换了眼神,随后就要进入沁点坊,却被她叫住,“二位还请手下留情。”
*
“弗冉。”
“王爷?”
正在场中操练士兵的弗冉,回头便看见奕珩走了过来。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两个歌姬。若是没看错,这是昨晚上宴会上跳舞的其中两个。
他的眼神一时变得肃杀,却听一道调笑的声音传来,“弗冉,别这么严肃嘛。本王见你训练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谢王爷记挂,不过训练将士是卑职的责任,在其位谋其职,这个道理卑职还是知道的。”
“在其位,谋其职?怎么,你这是在怪罪本王没有做好一个王爷的职责?”
奕珩掐了把身边美人儿的腰,话语里全然是不在意。这一举动看在弗冉眼中,更是不忍直视。
“卑职不敢,只是卑职想要提醒王爷一句,京中尚有王妃在等待王爷,想必王爷也不会做出令王妃心寒之事吧?”
“好大的胆子!”
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见奕珩怒斥弗冉,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乖乖,这可是王爷平素最亲近的弗冉将军,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也会这般对峙。不过王爷这番大动肝火,却是为了身边这两个歌姬!
“弗冉,是本王给你脸了?什么时候也轮到你对本王指指点点?你可别忘了,这边关是皇上派本王来打理的。皇上都还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说三道四?
更何况你以前对那王妃看不顺眼,怎么今天倒是为她说起话来?难道说,你们俩还有什么勾当不成?”
“王爷,你!”
弗冉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奕珩会这样说,以前他将王妃看得那般贵重,可自从来到边关,每日沉迷声色之中,如今还误会他与王妃之间的关系。
早先先皇在世时,就派他做奕珩的下属。那时奕珩还是个人人看不起的废物二皇子,可即便那样,自己仍是看得出他心眼不坏,只是行事作风略有偏颇。
没想到今日两人倒是因为几个女人闹僵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忍看到他再这样堕落下去,先皇已经不在,自己的使命却从未丢下!
“王爷,即便今日你再怎么斥责弗冉,弗冉还是要说。如今边关动荡,皇上授命您来治理。您却日日笙歌,辜负了皇上,辜负了王妃,更是辜负了这众多跟随您的将士,辜负了这边关百姓!
先皇在上,若是得知您这般对待朝堂要事,为免太过寒心!”
“哈哈哈······不错,这便是本王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现在倒学会指着本王说本王的不是了。”奕珩怒极反笑,看着地上跪的笔直的弗冉,斥道,“好啊,你不是喜欢说吗?本王可以让你说个够,不过你只有说给那些不懂朝政的人听了。
来人,将他押入大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去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