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条长长的地道,有些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陵妍跟在他身后,观察着四周,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这个地方进出只有这一条路,若门外有守卫,想要逃出去恐怕得废些功夫。
前方隐隐有光亮照进,似乎又是一个白天。即将走出这个地道时,黑衣人领着她向左边的洞口而去,她才发现,这里还有出口。
不到一会儿,那黑衣人停住,对着她说,“进去吧。”
陵妍看了看前面虚掩着的门,抬步走了进去。身后的脚步声渐远,那黑衣人走了,他们不怕她会逃走吗?而且昨日那些人也并不是想杀他们,只是把他们压回来而已。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陵妍百思不得其解。
门开了,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男子的身影,他身形挺拔,丝毫不像岁至中年的月修。
“你是谁?”
“不重要。”
男子的声音响起,沉稳有力,这声音她感到很陌生。
“那你为何抓来我和哥哥?”
“也不重要。”
屏风后,那男子转过身,陵妍想要看清他的脸,背着光竟是什么也不能瞧见。
“那什么才重要?”
这个人真是奇怪,避而不答,把她叫来做什么?
“重要的是你身边人的身份。”
“什么意思?”
见他这样说,陵妍顿时紧张起来。这个人她敢肯定从未见过,可他为何会这样说,难道他知道什么?
“想救你的哥哥吗?”
“不妨有话直说。”
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想他性命无虞,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云缃帙的事,都告诉我。”
缃帙?
琢磨一番,陵妍心思百回,柔弱地说,“若我说了,你真的会放了我哥哥吗?”
“说到做到,”下一刻,他接着说,“可若是你说的不实,你和你哥哥便会一同在此长眠。”
陵妍心下一惊,一番话让她明白此人绝非月修,可他却知道他们几人有关联,费尽功夫,又把他们抓来打听缃帙的事,种种迹象都让她无法放心。若是今日她说了真相,只会对缃帙不利!
他的威胁犹言在耳,陵妍整理了思绪,将缃帙的身世娓娓道来,“正如你所知,我们三人很要好,因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
待再见到阳光,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那人按约定放了他们,到现在,陵章还有些如坠梦中的感觉。
“他们叫你出去到底干什么了,说放就放。”
“就是问了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是什么?”
“不重要。”
“告诉我。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陵妍随便胡诌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去告诉他这个信息。”
“你看到月修了?”
“没有,是另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属下吧。”
“奇怪,怎么可能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他紧盯着她,想要看出什么破绽。陵妍扯着他,“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真是,抓了你不开心,放了你还不愿意,犯贱!”
“你这丫头,还有没有大小,我可是你的哥哥——”
“无非就是比我先出来一会儿,逞什么劲儿啊。”
见转移了她的注意,陵妍才放了心,今日她在房中所说那些,愿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吧。
两人打打闹闹,离开了这个囚禁了他们一整天的地方。他们走远后,高处一人站在窗边,神色莫测。
午后,正是闲暇之时,缃帙手枕着头,放松地在院中的梨树上躺着。这个时节,梨已经慢慢成熟了,一颗一颗浅黄色挂在枝头,与树叶相映成趣,别有一番滋味。
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梨,缃帙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
依云有时在院中走过,安静的院里才有了一丝人气。
今天一日无事,她从早上起身练了练剑,用过午饭后也没什么事做,不过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是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她过得最安生的一天。
其实有一天没看到那个人了,她昨日起来便没见着他人,可能有什么事外出了。但什么事能让他消失这么久?
奇怪,怎么突然想到他了。甩去心中杂念,投过头顶的树梢,阳光下泻,撒在她脸上,缃帙微微睁着眼,感受着这时候暖和的阳光。
闭上眼,便可闻万物之声。风摇动树叶,蝉在浅鸣,诉不尽的夏季物语。鼻端传来淡淡的梨花香,夹杂着好闻的清新的味道,只消片刻便可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感到有人靠近,那人在她身边,那股熟悉又好闻的味道,便又浓了些许。恍惚之间,一双大手托起了她的头,顿时,她躺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再然后周围就没有了动静,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她进入了一个屋子。屋里很安静,但隐约可听到人声。她转过那块屏风,只看见有一对男女坐在书桌前,虽有些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他感觉这两人十分熟悉。
只见两人专注的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还一起讨论了起来,缃帙感到十分好奇,她绕过桌子也跟着去看,可是在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的脸倏地一红。
那些小人图,不正是‘妖精打架’图吗,他们竟然一起看!
“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样……”
那两人闻声抬头,一脸笑意地望着她,缃帙蓦然僵住,“······怎么是我?还有,你为什么在这儿。”
“缃帙难不成还在害羞?这些不是你所想的吗。”
梦里的君璟和平时完全没差,披着纯洁的羊皮,实则是一头狼。至少在缃帙心里,某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你胡说,我才不想!”
“你敢说那日我在你旁边的时候,你心里不想?”
他的话让她想起在床上的场景,她下意识否决道,“我没有,我从没想过和你这个变态在床上做什么······”
她突然喊出声来,身旁的君璟眉头轻挑,“床上?”
不知为何,周围的场景都没有了,梦里的人也消失了,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缃帙一下子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