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高德胜有些讶异,毕竟看她没灾没病,不知问来干什么。
“我,以防万一嘛,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
“唉,按说我们这种下人,太医院自是不会来照拂我们。所以啊,也只能找些经常出宫的太监。给他些赏钱,就自然帮你办事了。不过啊,一般他们只会搭理一些个大太监和大宫女。”高德胜喵了他一眼,接着说出,“当然,以你现在这种职位,和殿下的关心程度,没准儿也有机会吧!”
“那,若是大病呢?或者是,很少见的病,疑难杂症?”
“我说,小箱子,你小子是不是心里又有什么想法了?”
被他是一语道破,缃帙尬笑,“果真,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高德胜轻哼,甚为得意。
“我就是那天喝了那个水,总觉得这几天身子怪怪的,就这么问了一下。”
“是吗,那姓李的这几年又换料了?”
他兀自嘟囔,缃帙继续打听,“哎呀,您就告诉我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嗝屁了。”
“若是连那出宫带药的都帮不了,兴许,还有一个人能救你。”
“谁!”
一听有人,她的眼睛晶亮着。高德胜却摇摇头,“不过他是不可能帮你的。”
“为何?”
“因为他是朝廷的,国师!”
“国师?”
“是啊,说起这个人,那还真是了不得!他······”
高德胜就像看待自家小孩儿一样,眼里充满了赞赏。夸奖的话有很多,思路却一时卡住,在缃帙好奇的眼神中,他说,“总之,他无所不能,你去找他,那就再对不过了!”
“······”
终于问出个结果,国师?就是杂记里那种夜观天象的老头儿吗?
她确实是有要紧事要投医,不过却不是告诉德胜公公的那个版本。
她想快些找到冲破穴道的方法,恢复被压制的武力!这样她才能早早地离开这个讨厌的皇子!
所以,德胜公公,对不住了,又一次骗了你。待我保住性命,我一定会来重谢你的!
缃帙看着那个臃肿的身影,目露敬意。不过眼下,怎么才能找到国师,又让他帮自己呢?
貌似,很难呐!
想着没准儿那两个会有答案,缃帙朝偏殿走去,因为他们就是奕珩安排在偏殿值班的侍卫。
一去,果然看到了人,不过只有治跃,独不见贺楠。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贺楠呢?”
“他小子偷懒,不知跑去看哪个小宫女儿去了。”
缃帙点点头,然后发问,“你知道,国师住哪儿吗?”
“知道。”
“住哪儿?”
“你又想干嘛?”
经历了几次,他的警惕性自是提高了,缃帙看着眼前的大高个子,轻松地说出谎话,“德胜公公让我去找国师拿些东西。”
治跃偏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缃帙的脸上尽是无辜。
“好吧,国师住在延极殿。你——”
“好了,我得快些去了!”
话没说完,人已没个影儿。治跃疑惑,她这就知道了?
出了宫,缃帙直接往西边去。这两日,她悄悄地把皇宫位置记了个大概。至少东南西北,那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本身她就是个小太监,要能和国师相见,本就不易,再加上人家也不见得会解决她的病症,这简直难上加难!是以眼下她只需去摸个位置,明白国师的大概,以后再慢慢策划一番。
办法么,都是人想出来的,况且她天资聪颖,冰雪聪明,一定能早日脱离苦海的!
想到能离开皇宫,脚下的步伐也是轻快了不少。没到多久,走到了西边儿。
看着分岔的路口,她略一停顿。治跃说的那个宫殿,她也有些映像,好像就是在——对,御花园的后边儿!
此时过了正午,不少的人都忙活起来,为夜宴做着准备。看这忙碌的景象,没准儿今晚是个大排场!不过,德胜公公昨日说了,她会跟着奕珩参加。想到就头疼,一切都是命啊!
“那可真是贺喜夫人了,第一次得见,真是个倾城的美人儿。”
“娘娘过誉了,臣妇蒲柳之姿,怎比得上您的姿容?早就听闻柔妃娘娘冠绝后宫,今日一见,果然令臣妇赞服。”
“呵呵呵,嘴儿可真甜······”
路经御花园,不远的亭子内是两三个女子,穿红披粉,谈论着什么。缃帙不敢抬头看,只得快步离开。
等到过了御花园,穿过花林、树篱,一幢宫殿赫然眼前。
“······衍吉殿?”
看来,治跃说的就是这儿了。不过国师的职务很小吗,为什么住在并不宽敞的宫里?
门外并无侍卫看守,这倒方便些。
她正犹豫着进去,路的另一边突然穿来说话声。此处是个死胡同,无处遁身。想了想,她赌了一注,快步跑入殿里。
还好里面没有人,要不就尴尬了!
这时,声音渐渐清晰,听起来是要进殿的。
“······知您不喜吵扰,便给您安排在这儿。敢问大人还满意?”
“这地儿甚静,我很喜欢。”
“大人满意便好,下官也好交差。”
“有劳大人。”
脚步声就在门口处,眼见着事情交待完,那人就要走,谁知他又说,“对了,您的东西都让人放置进去了,大人可以看看,若是有不好的地方,下官让人再改。”
这个国师人还行,利利索索的,可那个下属着实磨蹭!
“无妨,反正也待不久。大人费心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男子,倒颇有几分耳熟!
“下官惶恐,怎可得大人尊称?”那人拱手,就要退下,这时却说,“咦,怎么有只鸟儿飞进去了?下官立刻帮您赶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双靴子刚一出现在门槛,门后的缃帙一个跃起,就要藏在房梁上——
“哎哟!”
从半空中狠狠摔下,缃帙只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她怎么总是忘了自己没有武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