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久违了陵章
酒酿蛋2019-03-07 17:063,420

  “这么晚了,依云怎么还没回来……”

  看着天上几点星子已经冒出来,缃帙琢磨,难道真的事有蹊跷?

  “云缃帙,过来。”

  “怎么。”

  “过来看。”

  君烨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缃帙凑过去看,那块泥土倒是比其他地方湿润。

  “这?”

  “她定是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这儿了。”

  “凭这一点,不足以断定什么吧?”

  缃帙唏嘘不已,又听他说道,“一般院里的花圃各地,都会有花匠在早晨打理、浇水,如今都几更了,这块地方还较其余的地方湿润,如果不是淋了什么东西,又是什么?”

  听着他的推论,缃帙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院子平常只有鲜少的人来,像他这样说的话,依云还真是有些可疑。

  “那这瓶子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

  “得了吧,就是个普通不过的东西,被你说得这般玄乎。”

  “给她的房间也不小,柜子桌子什么都有。你告诉我,若是平常之物,为何要藏在枕头下面?”

  听到这,缃帙不再反驳。她的心绪复杂,始终不敢相信依云不像是那种人。再说,她图什么?

  “等她回来再说吧。”

  “但愿她真的没做这些,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缃帙却知道他隐藏的意思。

  君烨走后,缃帙简单洗漱一番,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放松了不少。

  窗外树影参差,在夜晚如鬼魅般。凉风习习,这个场景倒真是很适合睡觉!

  眼皮慢慢变得沉重,缃帙渐渐睡了过去。

  破空之声传来,她下意识起身一躲,随后一枚飞镖射入,插在了窗台处。

  镖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缃帙轻舒一口气,差点儿她的小命就没了!

  取过飞镖一看,她的脸差点没黑完。

  随手披了件衣服出去,一个人正躲藏在树梢间,缃帙冷声道,“在哪儿干嘛,下来。”

  树上一阵晃动,摇落了几片叶子。

  “一……”

  瞬时,一个男子跃下,不偏不倚地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些许尴尬。

  “好久不见。”

  “不见你个头啊!你倒是好意思来!”

  一脚踢在他小腿上,陵章痛呼,“哎呦,下手可真狠!”

  “疼是吧?可还是不能解我心头之气!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都不来找我。”

  “我们可是被迫的,要怪,你就怪师父!”

  “我还纳闷儿呢,说什么让君璟赴宴,根本就是借口吧!”

  她知道了?

  想起那天她在林中遭到的追杀,陵章就一阵心惊。若是她知道是他们的计,那么他今晚多半是躺着回去了。

  “师父呢!他怎么不敢来?”

  “说起师父,我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被那个女人牵制住?”

  “哪个女人?”

  陵章又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不过省略了引她出府的事。

  “蜜儿?怎么那么耳熟呢……”

  “反正,我这些天可是要多惨有多惨,一边想着怎么来找你不被她发现,一边被生活的穷困所折磨。”

  他瘪着嘴,身上衣衫已有些脏,再看他那潦倒的模样,缃帙不觉笑出了声。

  “谁让你当初也有事瞒着我呢,这不是报应来了吗?”

  “哪有你这样数落人的?你可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那陵妍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不说陵妍还好,一出口,他当场就泪崩了,一把抱住缃帙,在她的肩头哭诉,“你可别说了,陵妍那个小兔崽子,硬是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吃人的勾栏院啊!”

  她的身体僵住,从未发现陵章还有这种‘特性’!

  “偏偏我还被那女人管住,她整日把我锁着,没有一点人身自由,简直跟蹲大牢一样!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那天你还不在,我只能一个人流落街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死在街上也没人管……”

  “够了啊,把鼻涕往我身上擦,过分了!”

  陵章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一副不肯松手的样子,“缃帙,我太需要被关爱了,师父不要我,妹妹也不要我,你不能再赶我走了!”

  “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话,不好意思,门在那边。”

  他吸了吸鼻子,松开手,眼红红的,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虽然平常跟他插科打诨,看他不顺眼,可是看得出他这段日子过得的确不怎么好,缃帙拿袖子给他抹着眼泪。细声说,“早些来找我不就好了吗,如今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陵章抽泣着,一脸脆弱,“我也很无奈,很想来找你,可就是不敢……”

  缃帙嘴角一抽,貌似这很真实啊!

  “好他个南卿,抛下徒弟不说,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你说,他一个娘们儿似的,能去哪?”

  “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许去了其他的勾栏院吧。”

  此刻远在天边的南卿,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只能回岛了,”

  “回岛都没盘缠。师父走的时候有给你们留下银两吗?”

  “没有。”

  陵章痛快的摇头。

  “留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果那样,他就不是我们的师父了。”

  “说的也是。”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什么都没有。”陵章最关注的便是这个问题,以前在岛上,人和人之间没有利益关系。可到了这儿,到了这利益至上的京城,他才知道钱财和身份有多么重要。

  “看天意吧,天要我亡,可我不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君璟要成婚了,是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缃帙还是忍不住,“是啊,再过两日。”

  “那便好办了!”

  “什么?”

  只见陵章瞬间精神饱满,努力奋斗的模样,就像已经得道升天一般。

  “君璟可是京城大户人家,他的婚礼,该多隆重啊!届时京城一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人家结婚有你什么事儿吗?”

  “这你就不懂了,那么盛大的婚礼,到时候桌上一定都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我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说着,他神情甚是可怜,像大街上的乞儿,久未果腹。

  可是一提起他的婚事,缃帙就有无名火,“要吃什么我带你吃,可你不要再张口闭口都是他和他的婚事了?”

  “为何?对了,你在这儿待的怎么样,他对你还算好吧?”

  缃帙没理他,径自进了屋,陵章乖乖跟上去,“缃帙,你可得好好想想。现在陵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若我们去找她,总得花些钱啊!可君璟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们跟他说明真相,他肯定会资助我们一笔的!”

  “那是人家的钱,又不是你的。”

  “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跟他,我们可是拜过天地——拜过把子的兄弟!我若有难,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一开口就说个没完,你不烦我都烦了!”

  缃帙扔了个枕头给他,“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在地上待着吧!”

  “我——”

  “闭嘴!”

  天天就把君璟君璟挂嘴边,不知道她现在很烦吗?

  躺倒在床上,她望着屋顶,想要驱除脑子里杂乱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屋内一片安静,她想起陵章,却看他坐在地上抱着枕头,一脸委屈。

  “你这是作甚?”

  “我饿了,而且地上太硬,太凉,睡不着。”

  “……”

  所以是她没思虑周全吗?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阳春面、回锅肉、红烧狮子头、蚂蚁上树、芋儿鸡、白芨猪肺汤、百合酥、板栗烧野鸡、拌莴笋、鲍鱼燕窝粥、爆炒河鲜、槟榔参草茶、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莼菜羹、翠玉豆糕……”

  “陵章,你想上天吗。”缃帙突然间就不气了,她微笑着,笑容无懈可击,一切都很美好。

  陵章越说越饿,越说越馋,在这种头晕目眩的情况下,对危险事物都不能做出正确的评价,以至于他为什么能引起缃帙的杀心。

  “可以吗?”

  “当然,不行。”

  话落间,缃帙一个瞬移,在他脖颈处一记手刀,顿时,世界和平。

  对不起了,陵章,或许此刻只有这样才能成全你,也拯救我!

  ……

  一间狭小的房内,一个少女正跪在地上,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裳,像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拷问,受尽鞭笞之刑,寒冷和疼痛肆虐着她的感官。她紧咬着牙,甚是痛苦。

  “你的嘴还真是够硬的,到现在还不肯说是吗?”

  审问她的正是月婵湲的婢女,双华,“因为你,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力吗?早知你这样没用,当初就不该把药给你!”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

  身后一声闲适的女声传来,双华放下了手上的鞭子,退到她身边。

  月婵湲走近她,像是看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物,那些骇人的伤口在她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没用药的吗?”

  依云咬着嘴唇,瑟瑟发抖。她又道,“那药的功效,我只告诉了你一半。事实是,盖子打开后,凡是接触过的人,暴露出的皮肤都会有影响……

  怕事情出差错,那日我便让双华去看你的状况,而你呢?肤如白雪,气色如常。你说,我该不该小小地‘责罚’一下你?”

继续阅读:第五十八章 繁芜锁尽昔年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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