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说的是,皇上功绩,当世无人比拟。且太子与殿下皆为人中龙凤,将来都是会流芳百世的人,臣之陋识,不敢献丑。”
算你有自知之明,嘲笑之意不言而喻,奕珩丝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屑。
本来,一个男子,长得比女人还妖媚,一看就是祸国殃民的主。何况他来历尚且不明,父皇就封了他国师一职,实在可疑。偏偏父皇还那么相信他!
早就知道这位二皇子对自己敌意颇深,国师却并不往心里去。本来,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至于无关人员么,随他的便。
那位被奕羽奉为上神一般的,神秘的国师,自然是消失已久的南卿!
“咳咳,话虽如此,可国师若是能提点一二,也是再好不过。”
一再被自己的儿子拆台,奕羽的脸也有些挂不住。
南卿自然不会让他下不来台,配合着说,“臣敬遵圣谕。”
“今日还是有些可惜,君尚书恰好被朕派去榆关了,不然,国师定能看看这君氏当家。”
“不瞒殿下,臣对君尚书,早有耳闻。”
南卿摆出标准得体的微笑,可不是吗,他不但知道,还见过。正是那小子,‘拐’得了他关门大弟子的芳心!
对于这些事,奕羽可以说是毫无所知。
虽然早就准备让这二人见个面,毕竟他们二人如今就像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可安邦,一个能治国。可前几日来了密报,榆关的粮食税收都存在很大的问题。考虑到榆关是要塞之地,他便有意向让君璟过去处理。
“呵呵,君尚书的能力超群,着实令朕欣慰。诸位爱卿都得加把劲儿,可别让后辈比了下去啊!”
殿上的群臣跟着附和。一边的奕珩却另有打算。
他去了榆关?
倒是老天便宜他了,昨夜云缃帙那傻子为他想了结自己,他都没找他算账,居然就溜了!不过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等他下次回来,他一定好好跟他‘煮酒谈人生’!
等到散了朝,奕珩自是第一个就想往重明殿跑。不过有人却不让他如愿。
这不,刚出殿没几步,就被人叫住。
“二殿下请留步。”
一听这声音,他就不想理会,可是来人却已经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一双桃花眼,光华灼灼,正含笑望着他。
“国师有话不妨直说,本殿还有事。”
“二殿下,似乎对臣,有很大的成见?”
“是吗,本殿表现得如此明显?”
虽是笑着,也能感觉到他那股凌冽,南卿不以为意,继续道,“殿下可能对臣,有某种误解。而臣,偏生是个不像被曲解的人。”
“所以呢。”
奕珩眯起眼,这妖人,就像一只笑面虎,教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南卿启唇说,“不如去臣宫中一叙,化解这其中误会?”
一叙?老子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没这个必要,本殿还有事,告辞。”
奕珩越过他,直接走了。他也不恼,淡然注视着那雷厉风行的人消失在转角处。
蜜儿可是说,缃帙那日被他带进了宫里······
这臭小子,等他把手中的事情办完,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国师!可找到你了。”
南卿转身,看到苏明正走过来。
“苏公公,何事啊?”
“皇上说您走了多日,怕不记得宫里的路,让奴才带您去延极殿。”
“这样啊,那便有劳公公了。”
他拱手道谢,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苏明见了,只道是看人不能看外表!虽然这国师给人的映象,是女性了一些,可也是谦谦君子的作风。
到了延极殿,苏明又好言交待了几句才走。
他走后,南卿收起了笑意。取下头上的纱冠,再一把抽去发簪,如墨的长发便散了下来,一缕缕垂在他身后。随意往太师椅上一坐,衣摆拖在地板上,红白相间的官服衬得他更是肤白赛雪。
即便去了一趟风沙凌厉的西域,他的皮肤也丝毫没受到影响,如以前般吹弹可破。
这一个月,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几个徒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眼线记下。
蜜儿,是爹以前培养的死士,她不同于那些不露踪迹的暗卫,而是可以乔装藏于闹市里,最不为人注意的一种。
早在出岛前,他怀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了信物,本来树倒猢狲散,人家可选择视而不见,却没想到她真的回应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敢让缃帙一个人先出来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一去京城就到了花满楼。
不曾告诉过他们几个这些,他知道他们一定对自己在里面的‘职业’有所误会!
至于他为什么进宫,甚至捞了个国师来当,这也并非巧合。
他离开这段时间,一直跟蜜儿保持着联系。一有什么大事,总会收到她的信件。
想到前两日收到的信件,她在信中提到缃帙被奕珩带进了宫的事,可以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这丫头,只要他不在身边,就能弄出些匪夷所思的事!譬如说,和皇室的人扯上了关系。
从京城到西域,飞鸽起码会用两日的时间,而他从收到再回来,不知这中间又会发生多少事。是以他只得推掉那些任务,快速回来。
不过方才,似乎是碰壁了!
陵妍不知去了何处,陵章也有了心病,而这艰难的情形下,最‘稳重’的缃帙又被人拐进宫中。他真是一日不在,就有操不完的心!
想到这里,南卿只好喝口茶压压惊。
本来是花一样的年华,就这样被几个徒弟折磨得沧桑了许多。好在君璟终于成了婚,是个有妇之夫了,他也算了却一个心腹大患。
想到君璟,他的目光不禁沉了下来,貌似,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呢······
不过好在那二皇子不是什么心思歹毒之人,缃帙在他宫中,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眼下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去做,等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找机会把她接回来!
唉,三个徒弟!真是让人好生操劳!
想着想着,他竟直接在太师椅上睡着了。看来这几日奔波着实让人疲惫。
……
“殿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德胜看着火急火燎的某人,不禁诧异他的速度。一心记挂着缃帙的弈珩,直接从他面前走过,显然没注意到他。
“那个,殿下……”
“云缃帙。”
一进殿,他就出声唤她,除了静默,什么都没有。
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要吃一副药才会好?
床上的女子依旧苍白着脸,看到这样的她,他很是心慌。
“高德胜!”
“殿下,奴才有——”
“再去传太医,给她开副方子。”
“这,”
“嗯?”
弈珩一个眼神扫过去,高德胜只得憋下想说的话。
他还没出去,外面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旋即响起悦耳的女声。
“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