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浮盈也看到了他们俩。她大力的朝南卿挥了挥手,小跑着这往这边来。
君烨一时不敢看对面的男子,他叹道,“果然,想躲的躲不了。”
没想到会再一次君璟见面,不过如今自己已不再是他的属下,也不知该拿什么身份面对他。
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南卿随口说道,“本就相识已久,何须因为现在的顾虑,而不敢面对他?”
眼看着对面的两人越来越近,君烨也不再拘谨。他说的对,不过是立场不同,不必将他看做敌人。
何况他们相伴二十年,若真的因此假装不相识,不免有些讽刺。
“国师,你怎么在这儿?我都很久没见到你了!”
“呵呵,的确有些日子未见到郡主了。”
她笑着,手上抱了很多东西。再看君璟,他也帮她拿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君烨还是有些别扭。他无意间抬头,和君璟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温润清澈,不过现在的君烨对他却生不出有好感。
因为在他心中,公子和缃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现在突然看到她和另一个女子走在街头,不免替缃帙有些不值?而她因为他的过失,半个月才好起来。
想到这里,之前调整好的心情去了大半。
兴许是他的情绪体现的太明显,就连浮盈都感觉到了他的‘怨气’。她的目光转到了君烨身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这位是?”
南卿侧目,一看之下有些无奈。
此时的君烨正跟个怨夫无异,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几个大字:老娘不爽!
那模样,就像抓到了自己的爱人和另一个女人相伴走在街上一般。
南卿假咳了几声,提醒着君烨。可还是没来得及,便听浮盈说道,“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跟君尚书不是你想的那样!”
“扑哧。”
毫不给面子的一声嘲笑,南卿就这样当着几人的面笑了出来。
以前在宴会上见过浮盈,不过她从来没注意过自己,没想到今天她说的话这样引人误会,他的脸色一时好不到哪去。
“郡主,你误会了,这位和君尚书,不是你想的那样。”
出于人道主义,南京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声,以免她真的起了误会。只是说到君璟的时候,他的语气免不了有些怪异。
“是吗?”
她侧着头,有意无意的看着君烨,却被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吓了回去。暗忖道,这小子看着一副正人君子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只得转移话题,悻悻地说,“不知国师最近去了哪儿?这半个月就没有在宫中看到过你。”
“不过是去各处寺庙看了看,与几位大师交流了一番。”
“国师为何不早说?我也想去中原的寺庙看一看。看看和西域的寺庙有什么不同。”
“群主若是想,自然随时都可以。”
闻言,浮盈的眼睛一亮,“我若是想去,国师可会陪我?”
南卿挑眉,她似是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补充道,“有国师在旁边讲解,我才更容易理解一些……嗯,不知二位这是要?”
“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怕要先行一步了。”
南卿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和君烨心中想的一样,快些去力厉血堂做准备。
明白他的意思,浮盈也不好多做挽留,“也罢,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告辞。”
“恭送郡主。”
眼见两人往前面走了,南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我真想与他一决高下。”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我倒想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
“哈哈哈,你若真敢对她动手,我叫你声师父。”
“有何不敢?不过是金枝玉叶,从小被娇惯坏了,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天的时间就能教育好她。让他知道什么是阴阳相克!”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铿锵无比,直让南卿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一个二个看着稳稳当当,实际心思比谁都要多。世道真是可怕!南卿摇了摇头,先一步走了。
君烨在原地,看着君璟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眼底含了几分复杂。
……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君璟对身后的人说道,“郡主,到了。”
浮盈抱着一堆东西,有些微喘的走过来,“终于到了!我好累。”
走了大半个下午,浮盈的双腿已是沉重。拖着灌铅一般的腿,她的脸上都是后悔和生无可恋。早知道就坐马车出来了。
“不若叫他们送郡主回去吧,这么多东西,你拿不动的。”
听此,浮盈看了看宫门两边站着的侍卫,略有些嫌弃,“我才不要他们拿,我自己回去。”
“可……”
“对不起啊,君尚书,今天让你跟着我这么累。希望没有耽误你的事情。”
“无碍,郡主开心便好。”
他启唇浅笑,墨色的衣服衬得他的脸更是如玉。君璟的确却是个翩翩公子,丰神俊朗。这样的容貌在京城的确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想到这里,浮盈咧嘴一笑,“君尚书这样的俊才,只怕俘获了不少女人心,谁嫁给你真是三生有幸!”
正当他一脸茫然的时候,她却转身进了宫门。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三生有幸?
他苦笑,心中确有难言之隐。
……
临近傍晚,许多人都已经归了家。他一个人慢慢悠悠走在路上,心中所想,心中所念,都只有一人。
正走到街道的分岔口,身后但闻马蹄声。他走至道路的一侧相让,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夫君。”
夫君,夫君……
他的脑海里在回忆着什么,捕捉到了缃帙的笑颜。出神间,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一抬首,月婵湲正立在跟前,担忧地看着他。
“夫君,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寒风飘摇,吹起衣袍翻涌。月婵湲为他披上裘衣,挡去了严寒,“外面风大,你穿得太单薄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君璟的眼神不再涣散,他目光低垂,看进了她的眼里。
月婵湲是柔美且婉约的,这样知书达礼的女子兴许是所有男人的理想伴侣,可是在她身上,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心若是已有所属,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于他也是空白。
“我不用,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