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湲将他扶到了床上,为他解开了外裳,手指在搭上他腰间的时候,却被君璟一把握住。
她脸上浮现出羞红,只感到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自己的,指腹都是烫意。
也许,再接下来就是无边的春色,听着他粗重的呼吸,缃帙的心却静了下来。
既然都不会在意,也不必心急地想走,也许亲眼看见这个过程,她才会更痛快地放下罢。
思及此,她再不回避这一切,而是睁开了眼。
月婵湲娇羞地撤回手,放下了纱幔,一层朦胧便由此隔开。
“……唔……”
君璟的脑子越发混沌,此刻,他就连抬手的力气也没了,只觉全身揉进了云里,软绵绵的,除了感受,再不能其他。
他的衣衫被解开,褪下了一层,只着里面单薄的丝质里衣,杏白色的丝绸贴合在他身躯上,在这一刻竟变得旖旎暧昧。
月婵湲从未与他如此接触,她的心里无疑是激动且雀跃的。事情正一步一步按她计划的发展。娘亲说的没错,君璟一直对她不重视,若是为他诞下了君氏的继承人,届时即便他不同意,那些长辈们都不好再拒绝。
她对自己的身子,也是极其自信的,若是他尝过一遍,定会对她有所改观……
纱帐中,月婵湲慢慢褪去身上绫罗,她抽去头上发簪朱钗,那些青丝便顺着滑下。
柔软的长发落在他赤着的胸膛上,他不自觉一颤。
雨下得大了,外面雷声滚滚,行人回避,街上一番苍凉之景,怎知这君府内,红帩帐里是这样一番春情荡漾之景。
缃帙静默地站在幕帐后,看着月婵湲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褪下,床上的君璟迷糊了神志,动弹不了。这本是该暗自着急的一幕,在如今看来,她的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也许,她的心在很久以前便已经没了温度,所以才会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夫君,今天起,我会真正的成为你的枕边人……你可莫要再辜负与我……”
月婵湲只着肚兜,一头青丝遮住了她赤裸的后背,她身段玲珑有致,柔滑的肌肤在氤氲的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窗外一声巨大的惊雷彻响天空,屋里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恍惚中,他看到月婵湲慢慢俯身下来,她气息如兰,呼吸喷洒在他颈项处,激起一层层战栗。
他的整个脸都泛着粉红,意识在虚幻与现实中游离。
月婵湲朝他的唇瓣靠近,已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和致命的气息……
“如今到了这一步,你可满意?”
……
南卿在京城的各处街头找她,乐馆酒肆,闹市街头,各处寻遍仍是没有看到缃帙。
君烨去了厉血堂,一方面是留意陵章的下落,一方面也是抱着能找到她的希望。一个时辰过去,终是一无所获。
唯一去了君府的奕珩,一路上更是心事重重。
那个女人,若真是去了君府,希望她不是心怀痴缠。
他一路抄的偏僻小径,以防被人看见。到了君府外围,他选择了从后院的高墙进入。
这个冬季是寒冷的,就连角楼上的哨兵也换上了厚厚的袄子。不过因为今晚下雨的缘故,角楼上的火把黯淡得可怜,借着这样的优势,奕珩轻轻松松便进了去。
没想到这个君府,两次前来都是翻墙而入,真是有辱他一朝皇子的作风。可恶的云缃帙,你要不在这里还好,若真被我看到,你以后的日子不要想好过!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
……
室内,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若不是那一道惊雷唤起她的注意,她简直要忽略掉一切声音。
不过这声音这般熟悉,且入骨,她又怎会听不见?
闪电划破长空,电影在墙上留下一道的光明,期间,她看清了身下的男子。
他清晰着双眼,眼中尽是不屑与冷淡,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诚然,后面的缃帙也听到了他的话。
君璟,没醉?!
月婵湲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离他远些,才恍然发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那般明显。
“……你,你没……”
“没中计,是么?”
他此时镇静非常,身上因为催情的作用还带着一层红晕,眼里一片清明,不复之前的朦胧,不过这样看来,他的周身都笼罩着一股禁欲的色彩。
缃帙在帘后,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竟是故意为之。
“很失望,是吧,月婵湲?”
君璟的声音一字一顿,这样沉静的他,较白天的温润模样,倒是多了份捉摸不透。
他手指一动,拽下了头顶的纱幔,眨眼的功夫,将月婵湲的暴露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除了脸,其余地方再看不见。
趁着月婵湲还惊讶的时候,他快速起身披上了外裳。衣服上还留有香料的味道,他暗暗皱了皱眉。
“你怎会……”
“怎会,毫发无损?”
月婵湲自知被他摆了一道,心中又恼又羞,这个东西是娘亲给的,必然没有作假。他又是凭什么能躲过其中作用呢?要知道自己在房间待了这么久,都有些昏沉。
“你以为,我真的喝了那杯酒么?月婵湲,你真是蠢,”
君璟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他负手站在屋中,居高临下地面对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今日只为要休书一封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哈哈,是吗?”
“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不过是假戏真做,看看你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
谁曾想,高高在上、万人仰慕的月府千金,竟然会为了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我早就说过,我自愧于你,若是和离,会加倍地补偿你,可你仍旧执迷不悟。”
被抛弃的痛苦,还有如今他的字字诛心,都令月婵湲更加陷入了执迷的疯狂。
她心里好一番挣扎,就像在问自己是对是错,值不值得。最后抬首间,眼中爱恨交错,“君璟……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我尚且知道要奋力一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难道还没学会么?
……不,我忘了,你若是真的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一剑断送了云缃帙的性命,一剑阻碍了所有可能。
说来还真是幸哉,那日我也在林中亲眼目睹了,你的举动,可真是决绝!那一地的血呵,多到令人生惧,其实你的心里,也是慌乱不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