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宁醉和林念到了的时候魏景迟已经落了座,出乎意料的是林国公也在,宁醉心下泛起了嘀咕,这场景摆明了就是她再一次闯入了林小姐和魏景迟的相亲现场,也不知林国公可愿。
宁醉拱手作揖偷偷打量了林国公的表情,还好,见他并无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笑意盈盈。
见他们前来,魏景迟面上带笑自铺了宣纸的书案后起身,生生讲主位来。
“宁画师,刚刚本王还同林国公提起你,你这便到了。”
“闲王殿下。”宁醉点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对于这两个孩子,林国公心中自是喜欢的,原他还对宁醉的画艺存疑,可刚刚魏景迟那副写实画作直接让林国公对她改了观,连带着听闻这幅画作的来由之后更是对宁醉的风骨多了几分赞叹,本他总觉得读书人往往少了几分傲气,如今看来却全不是如此。
园游会本就有几分为林念选夫的意思,林国公年岁大了,毕竟不能陪她一世,故而也有了这么一出戏。魏景迟这个孩子他是喜欢的,可碍于近来黎迟回京一事心中多少是要打些折扣的,其余的世家子弟多少少了些才情,可这宁画师却是不同。
只不过位卑职微……
倒也不打紧。
林国公半晌未发一言,林念便轻声唤了句。
“父亲。”
林国公笑盈盈的看着林念,招她来自己生旁坐下,又示意人来给两位小生上茶,林国公上上下下打量着宁醉,忽的开口。
“宁画师,听闻尊师前去北海求学,如今也是去了半年有余,不知何时归返。”
“师父历来游学惯了,此番前去游学也是归期未定,不过照着以往的惯例也是快了。”
林国公笑着点点头,越看他越喜欢,“算起来我同你师父也有许久未见,等他归来自是要前去的。”
林国公说罢还不忘看看自己的女儿,却见林念似面露羞红之色扭过头去。这个表情不免让宁醉心中打了鼓,一丝不好的念头攀上心头。
魏景迟历来就是个捣乱惯了的,见他们说的热闹,他也不免要上前去凑热闹,“说起来本王也好久不见徐侍招了,想当年徐侍招一画成名,名动京都,当世无人能比,此番北海游学回来更是会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作为徐侍招的徒弟,宁画师更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醉怎么觉得魏景迟似乎是在推销她,她看了魏景迟一眼未说话。
孰不知魏景迟便是在极力的推销宁醉,他现在一心想的都是让宁醉多条后路,他能和护住她的命,但在朝堂之上如若她形单影只,护住性命又如何,即便如同旁人所言他将党羽尽数与了宁醉,可终究不是利益共同那些党羽对宁醉而言皆是无用。若是这版,不如现在开始结党营私的好。
几人寒暄了数句,后院来人叫走了林国公,如今院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林念早便对宁醉的画作仰慕不已,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自己仰慕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她定了定心神,上前,扯了刚刚桌案上铺着的宣纸,露出下面的一副百里荷塘图。
“宁公子,这是念儿前日所做,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使得画作不合心意,今日宁公子前来,还望公子指点一二。”
这两句公子叫的魏景迟骨头都要酥了,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他的人果然足够优秀,男女通吃。
宁醉不是傻子,林念那软糯的语气以及眉眼里根本没打算掩藏的钦佩之情一览无余。
好你个魏景迟,居然在这给她添乱来了,一个顾明兰还不够她折腾的,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祖宗换做是谁都要吃不消了。
魏景迟好忽然用肩膀碰了碰她,“来都来了。”
宁醉几不可见的翻了他一个白眼,说的对,一会儿她就叫他好好看看什么叫来都来了。
——
这边三个人的大型相亲现场如火如荼的展开着,那边三个人的斗嘴现场也热闹非凡。
廖瞳原本都要走了,可回头看见这两个完蛋玩意掉进了湖中,又不得不回头去捞这两人。
顾明兰是个会水的,可曲阜却是个旱鸭子,等捞上来顾明兰再去捞曲阜的时候,他喉咙里早已呛了四五口水,昏了过去。
顾明兰感觉廖瞳如同提小鸡仔一般把人提了上来扔在地上,她看了眼死闭着嘴的曲阜,愧疚浮上心头,毕竟,刚刚,好像是她拉他下的水。
她忙扑过去拍了拍曲阜的脸。
“醒醒,喂,醒醒,你个大烦人精。”
廖瞳一把拎开她,“让开,你这么拍下去,他一会儿就断气了。”
“有本事你来。”顾明兰的火气不打一处来,“我就不信你能让他……醒,醒过来……”
她的话还未说完,廖瞳已经一圈打在了曲阜的小腹上,他噗的吐出两口水醒了。
别说她还真有本事。顾明兰看她的眼神变了变。
曲阜吐了两口水便看见这两个女人映入自己的眼帘,“多谢廖姑娘救命之恩。”
“你怎么谢她不谢我。”
他给了顾明兰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这边的动静不小,加之一番折腾,林国公府上的人早已听见了响动赶了过来。
顾明兰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颇有不悦,“来的可真快。”
来的不是旁人,正事刚刚在前院作画的林家小姐三人。
这种游园会本就是给各家子弟相亲用的,长辈露过脸面之后自然是聚到一起去了,哪里还会继续出现在这,故而主事的也就成了林念。
林念随为女子,但执掌家事已数年有余,登时安排了众人沐浴更衣。
廖瞳好不容易见着自家大人本还没寒暄上几句,便被拉去沐浴更衣去了,心中颇有不甘。
宁醉哄了她两句便也作罢,只不过这两句听在顾明兰心里头又不免泛起了嘀咕,不满的切了声。
魏景迟摇了摇头,打趣起来,“情债呀,都是情债惹的祸。”
宁醉剜了他一眼,忽的视线移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怎么了?”魏景迟问。
“没什么。”
许是她花了眼了,她总觉得自从她进府以来有人一直在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