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一脸魏景迟是洪水猛兽的表情,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站在房顶上踟蹰着,踟蹰着怎么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让人尴尬到了极致却又莫名的期待。
魏景迟哪里还会给她再逃的机会,高大的身影遮住月光,将她笼在半身的阴影当中,眸中极尽温柔。
“啊醉你听我说,我曾经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情,但我不想再错过你,不然定是让我悔恨终生之事。”
她的酒早便醒了,可现在仿若又醉了一般,今晚魏景迟说了太多太多让她甘愿一直沉醉下去的话,那颗原本死在雪地中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仿若一直以来的沉寂都是在等他的这一句话。
即欣喜又隐隐的疼痛。
他抓住宁醉的手,温声细语,“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与你一个承诺,日后定会护你周全,此生绝不负你。”
宁醉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她吞了口津液,正要开口,屋顶边忽然架上了梯子。
廖瞳端着醒酒汤冒出头来,“殿下,大人,醒酒汤端来了。”
她一上来便看见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场景,汤碗端不稳的掉在了地上,瓷碗破碎的声音直接将宁醉拉了回来,廖瞳脚下不稳跌下了梯子,又在半空中折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在地上。
房下传来廖瞳搀着震惊的声音,“哎呀呀,这醒酒汤都洒了。”
“我,我先……”
宁醉忙抽回了手,逃也似的趴着梯子便下了房,廖瞳还在房下扒拉着碎了的碗,见宁醉下来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明明是撞破了自家大人的事,怎的如同她自己私会被人发现了似的。
“别收了。”宁醉心里有些乱,“关门睡觉吧。”
廖瞳怔怔的点了点头,便看着宁醉头也不回的回房睡觉去了,隔得老远都能听见门里落锁的声音。
魏景迟本是打算追上去的,可奈何廖瞳拦住了他,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打发出了府,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两分深意。
月上中天,夜深了。
即便宁府处在闹市的偏僻之处,思来想去到底是对声誉有损,魏景迟便也作罢了。
回了屋的宁醉虽然锁了房门,但却趴在门上听了半晌,听着廖瞳赶走了魏景迟心中是又气又恨,可转念一想廖瞳也是受了自己的意,她又开始气上自己了,气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是摇摆不定么?
其实不是早就定了下来了么。
她一直觉得爱情都是奢侈品,是靠不住的东西,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下来,她又忽然觉得以往的自己或许只是遇人不淑罢了。
死过一次回来,她从未想过奢求这种东西,甚至是抗拒,可不止为何魏景迟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便会莫名其妙的偏向他。
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回应魏景迟的好感,她自己还是麻烦事接连不断又哪里顾得上谈情说爱。
或许也不是不可。
待她办完了宁府的事,替自己报了灭门之仇,或许那时便能够痛痛快快的同魏景迟在一同了。
宁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窝上了床舒展着身体,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又回到了往日在孟府做小姐时的时光,水池边的榕树上,铃铛站在树下唤她。
“小姐,小姐,你快下来,殿下来了。”
梦中那张由远而近走近的脸变作了魏景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