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三更天,曲阜才带着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了宁府,好在宁府处在闹市中的寂静之地,倒也没引起周围人多大的注意。
曲阜命人在外间候着,自己则进了宁府。
早在听见外间有声音传来的同时,宁醉便出门迎接,正巧同着了一身官服的曲阜撞了个正着。
“曲大人。”宁醉不免有些惊诧,她可不记得刚刚曲阜从她的府中冲出去追人的时候穿的是这身。
其实早在下午的时候他们便收到了有人要来查看宁醉尸体的消息,那时开始他们二人便决定来个关门打狗,务必将那个前来之人抓住。
故而在廖瞳与魏景迟守灵之前曲阜便一直埋伏在了暗处,宁醉也是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只留了一副盖好的空棺材放在那等着大鱼上钩。
好在后来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大局,廖瞳虽未追出去但曲阜追了出去,这个一向扮猪吃虎的家伙,若连个刺客都抓不到,她便去他的府上将他的府邸卖了换些钱花花。
不过她着实没想到他居然带了大部队人马还着了官服前来。
如此是这事有着落了。
“宁大人。”曲阜象征性的行了一礼,“能在这里见到宁大人实在再好不过了,前些日子宁大人托人来让下官办的案子现在有着落了,不知宁大人可有兴趣一同去,毕竟您是本案的报案人。”
他说的前些日子只得是她送常姑姑尸体去他府上的那天。
魏景迟同廖瞳亦是从花厅出来。
曲阜对着魏景迟行了一礼,“闲王殿下,您也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回连魏景迟也是蒙的,他看看曲阜又看看宁醉,“宁大人,这……”
宁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底是知道曲阜嘚瑟成这样一定是有好消息的。
“既然曲大人开口,本官作为报案人自然要一同去,不过还是希望曲大人务必要还本官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
“我也同去。”廖瞳忙上前一步。
魏景迟也跟着凑齐了热闹,“这种好事自然要带我一个。”
曲阜一律照单全收,“既然二位也是知情。人,自然要一同去,外间已备好了马车,还请二位同来。”
他的马车并未奔着京兆尹府去的,而是奔着丞相府去的,曲阜还算低调,全程敲锣打鼓,眼下又是三更天近四更天,吵醒那么一两个还是极有可能的。
于是便在这一路敲锣打鼓下,一小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丞相府。
坐在马车中的魏景迟已快笑的嘴咧到耳根子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办案。
宁醉认识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廖瞳之前没见官府办案,故而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倒是宁醉全程低着头,也就是曲阜这个扮猪吃虎的人敢这么办案,这些年来经过他手中的大案要案多的是,偏偏他还是个喜欢啃不好啃的骨头的人,办这种官大无数级压死人的案子上他历来都兴奋的很,手段也让人颇是意想不到。
本来他这么能干应该是个仕途通达之人,可偏偏因他这么能干这些年来他也就只能做个京兆尹府了。
就连这个京兆尹府还是皇上金口玉言赐了金牌的情形下才保着他如此为所欲为的。
曲阜一挥手,示意众人停在丞相府的正门。
顿时一小片火把将丞相府威严的大门照的通亮。
宁醉透过掀开的车帘的小缝隙看出去,正看见曲阜手下的官兵正上前去叫门。
丞相府的大门里正钻出来一个管家,管家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便要关上门。
官兵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扒着房门愣是把门拉了开,一把揪住了那个家丁。
“还不快去通知丞相大人,京兆尹府奉旨拿人来了。”
看着外间的情形,坐在马车中的魏景迟摇了摇头。
“连我都奈何不得孟丞相,如今他这么闯进去定讨不到任何的好来。”
“这你可就小看了曲阜,这世上便没有他拿不来的人,孟丞相若是阻止办案,说不好会被一起拿走。”
魏景迟顿时来了兴致,“那我可倒要好好看看他的本事。”
看吧看吧,好好看看吧,这个家伙是个能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之物的人,在曲阜的眼里,他们都只是他的办案工具而已。
能带他们来这里觉不会是为了让他们过过眼瘾这般简单。
丞相府的大门口,那个被呵了的家丁被吓得连连点头朝着丞相府内跑去。
曲阜这才下了马,整理好了自己的官府,毕恭毕敬的站在了丞相府的门外,只等着丞相大人亲自出来。
孟丞相从府中出来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尽管天光还未大亮,可刚刚曲阜这通闹腾已有好事的趴在门外往外看热闹的。
孟丞相背着双手走上前。
“臣京兆尹府曲阜见过丞相大人。”
“不知曲大人带这么多人前来,所为何事。”他的目光中透露着看不见的威严。
于是曲阜选择看不见的直起身子比了比马车的方向,只听他字正腔圆的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闲王殿下前来下官这里报官,说是曾经被相府赶出去的婆子在宁府意图谋害宁画师。”
马车中的魏景迟笑不出来了,他现在似乎明白了宁醉刚刚的笑是何意。
孟丞相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既然是有人谋害宁画师,便去找谋害之人,与我相府何干。”
曲阜的声音愈发的洪亮,“事情是这样的,下官抓到了下毒之人,她说是相府中人指使,故而下官前来抓走指使之人。”
“相府历来治家严禁,从不会做出这些龌蹉事,曲大人莫不是搞错了。”
“下官也以为下官是搞错了,只不过今晚下官还在宁府中抓到了一个刺客,这个刺客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相府中派出去的,下毒毒死不成,想要继续谋杀,下官严刑拷打几经审问之下,终于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既然是真话,既然闲王殿下来报了案,下官必须得彻查此事。”
孟丞相算是听明白了,他刚刚为何搬出闲王的名号,是想借着闲王的名头好让他同意他将人带走。
相府历来同宁醉没什么交集,断然也没理由害他。
“既然如此,不知曲大人所来带走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