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琅不同她多说任何一句废话,而是优雅的转身便走。可转过身来的孟琳琅失去了之前面对孟瑾心的优雅与傲气。
大夫人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片刻的功夫全都撤出了被砸的凌乱不堪的陋室。
刚刚的一切已经让孟瑾心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离,她身子发软的坐在地上,头被磕出一个大包的铃铛紧忙上前搀扶自家小姐。
“小姐你可还好,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好好的哪里都没受伤,可是有件事她不明白,孟琳琅怎么知道的宁醉,她刚刚的话明明值得便是自己将地下拍卖行的证据交给宁醉的事。
那她呢?
她该怎么办?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她们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大小姐。”
孟瑾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回过神来,当初她将东西交给宁醉的时候就是冲着不想让孟琳琅好过的念头去的。
如今孟琳琅确实不好过了,不然凭借那个骄傲的孟琳琅,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搞出了如此的阵仗,到最后甚至放出威胁的话。
孟琳琅她,这是黔驴技穷了。
一想到这里刚刚还瘪了嘴的孟瑾心忽然释怀,孟琳琅闹得越大证明她的心中越慌,她没输,她只是还不够强大罢了。
看着自家小姐一会苦着脸一会又满面春风的模样,铃铛彻彻底底被孟瑾心搅糊涂了。
但与此同时更加担心自家小姐,担心她是不是受了过多的刺激。
“小姐,您是不是伤口痛,奴婢这便叫人去给你看看。”
“铃铛。”孟瑾心忽然抓住她的手,摇摇头,“不,我无妨,不必管我。听我的,你快去宁府送信,说孟琳琅知道了,可能会害大人,让大人自己小心些。”
“好。”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可,可我去了,小姐您怎么办。”
“不必管我,走后院的那个狗洞,切莫让人知道你出府了。”
这会大娘和孟琳琅她们应该是回去商议计策去了,应没有时间再来管她的事。
刚刚孟琳琅的话她在意的很,宁醉救过她的性命,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她陷入险境之中。
那一边。
夜风多少有点凉,魏景迟换了他之前的那辆香车宝马,换了个不四壁透风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城里赶。
他本来是想留宁醉在西郊的行宫过夜的,可碍于她明天还要去供职,一早从西郊赶回来是不可能,更何况他私心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半步的。
可她还有事情要做,他也要事情要做的。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说说笑笑,明月高悬,微风不燥,宁醉觉得这才是人生。
她还没感慨完这样的人生的美。妙之处,便发现宁府紧闭的大门外瑟瑟发抖的坐着一人。
这么晚了,她家门口会坐什么人?
一直到马车走的近了,那人才站起身,焦急的朝着马车的方向张望过来,似乎要确认是谁的马车。
“这不是孟家二小姐身边的铃铛么。”
魏景迟比她先认出的铃铛。当初给她起名叫铃铛,也是因为她喜欢铃铛声,更是想日日都能听见别人银铃一般的笑声,偏偏孟府的后院不消停,真正笑出来的日子没几天。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铃铛才确认这是宁府的马车。
宁醉扔下魏景迟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说实话,这般晚在自家府邸的门口瞧见孟瑾心身边的婢女,她的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孟瑾心现在的处境如何她知道的清楚,就连她去看她,她都要避嫌。而如今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派了自己的婢女过来,换成是谁都要以为孟瑾心出事了。
“铃铛?”
“太好了,宁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铃铛一脸苦尽甘来,望穿秋水的表情,见到宁醉仿佛见到了亲人的欲要扑上来。
但紧接着下了马车的魏景迟打消了铃铛的念头,她显得有些为难。
看来是难言之隐了。
不过不这般急着开口,看来孟瑾心并无大碍,可却在看见魏景迟的时候吞吞吐吐,那这件事多半和她有关了。
“没关系,闲王大人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讲。”
魏景迟对于‘自己人’三个字十分受用,尽管他所认为的自己人和宁醉口中的自己人不是同一个意思,但也足够让他开心一。夜的了。
铃铛将孟瑾心带过来的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今晚孟琳琅去找二小姐的麻烦了?”
铃铛焦急的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回答着,“是,还同大夫人同去的,在陋室闹了好大的阵仗,说是要找翡翠耳环,最后大夫人还打了小姐一巴掌。”
可她要来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怎么宁大人对自己可能要被人害这件事毫无感觉,却只关心自家小姐。
这般看来,宁大人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没有太子殿下的权势,但到底是朝中的官员,心还善。
等等,她都在想些什么呢。
“大人,有人要害你,你近些日子还要多加小心。”
宁醉这些日子倒霉惯了,有没有人要害她早就没了实质性的意思,不过大娘和孟琳琅做的实在过分。
到底是地下拍卖行的事连累了孟瑾心。
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孟瑾心脱离苦海,也不知这种朝廷官员家暴的事京兆尹府管不管,她手里可还压着相府赶出来的那两个婆子的手写状纸作为证据。
“好了铃铛,别怕,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也早些回去,切莫让你家小姐等的急了。”
“是。”
在门口聊天的三人,谁也没发现,宁府紧闭的大门门缝里有双眼睛偷偷的瞄着外面的一切,铃铛走了的同时,那双眼睛也消失不见。
魏景迟有些不舍的送别着宁醉,“更深露重,你快回去吧。”
她忽然有了想请他入府喝茶的冲动,不过比喝茶更着急的是孟瑾心的事。
“那我……回去啦。”她指了指宁府大门的方向。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魏景迟方向,短短的几米路被她走出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宁醉就站在石阶上,偏头看着魏景迟,“殿下明日若无事,可来建安画院一趟,我有东西同你看。”
“好。”
如若可能,他只愿时间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