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手部挂件的唯一好处便是无论斟酒还是夹菜都不必自己动手。
顾明兰贴她贴的紧,“宁醉哥哥,你多吃两口,这道菜好吃的紧,定是你喜欢的。”
她面前用来布菜的碗里已被夹满了堆出饭碗一碗高的菜来。
宁醉求救的看向颜陆,颜陆正同太子殿下推杯换盏的开心,哪里有闲工夫理她。
“宁醉哥哥。”
顾明兰旁若无人的朝着他的怀里便靠了过来。
终于忍无可忍的宁醉伸手打翻了自己面前布菜的碗,污了自己一身,成功的阻止了顾明兰靠过来的动作。
宁醉松了一口气。
“宁醉哥哥,这是怎么弄的,哎呀,身上都脏了。”
“无妨,无妨。”
夏日的衣衫本来便淡薄,如今这一碗连油带汤的泼了自己一身,直接湿到了里衣。
宁醉站起身,还有几个调皮的丸子从她的怀中滚落了下来,掉在了魏景琰的脚边上。
“殿下。”她讨饶的看向魏景琰。
太子殿下张罗的饭局,哪里有不吃完便下桌的道理,可她现在的模样俨然是不能吃了。
颜陆的眼睛亮了亮,宁醉似乎明白了什么。
魏景琰目光流转只见已有了自己的算计,“宁画师不必担心,本宫叫人送来身衣裳便是,不会很久,宁画师只管去楼上的客房里稍作休息即可。”
“我也去。”顾明兰赖了上来。
到底是个郡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皇室还是不允许发生的,毕竟太过有失皇室身份。
“明兰,你便等在这里。”魏景琰开来口,她也不敢乱来。
颜陆自告奋勇起来,“既然如此,便由着臣陪师弟前去,不需多少时间。”
魏景琰点点头。
出了雅间,宁醉便忙不迭失的抓住了颜陆,压低了声音。
“这就是你说好了的会帮我们。”
“不过郡主确实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是。”
完了完了,她的师兄也不可信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眼神一片暗哑,“你放心好了,我一早便租好了雅间,里面准备了一个同你身形差不多的男子,太子殿下不是想看么,那便让他看个够。”
“希望可以蒙混过关。”不过奇怪的很,她并不记得自己漏出过破绽,为何会被怀疑。
两人入了雅间后。
之前准备在雅间中的男子才自衣柜中出来,模样竟与宁醉有那么些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师父走之前留下的人皮面具,竟没想到用在了这个时候。”颜陆一边说着一边将宁醉塞进了衣柜中,他压低声音,“师妹,暂且委屈你了。”
“师兄,凡事还是要小心些。”
前去置办衣裳的魏景琰的属下不出片刻便回来交差。
出乎意料的前来送衣裳的竟然是洛离,将衣裳放下,他并没有走的意思。
颜陆假意的催促起来,“洛侍卫,不回避么?”
“殿下有领,让看看宁大人身上是否被烫伤。”他说的有模有样,还摆出了烫伤膏,“殿下说照顾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那些个糕点瓜果的都不是热菜,怎么会有烫伤一说。
这是铁了心思的要看宁画师赤身的模样了,躲在衣柜中的宁醉紧闭着呼吸没出声。
颜陆让出路来,“既然如此,那洛侍卫请便吧。”
洛离虽然是个男人,但让他扒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内心总是有一道迈步过去的砍。
内间,假的宁醉已褪。去了脏了的外衫,只剩下里衣走出了屏风。
“太子殿下果然关切。”这个假的宁醉就连声音也同宁醉有九分相似,旁人根本无法分辨。
当年徐侍诏救了她的时候,为了防止日后有变,便留着一手,到时候即便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也能有个替死的替身。
这人,便是她的死替了。
“宁画师可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
假宁醉自然而然的在他面前解起了里衣,赤。裸着上身,一片平坦,他又回身取了新的里衣穿在身上,动作一气呵成。
洛离竟有些晃神。
“多谢洛侍卫关心,我的身子无妨,也并无烫伤。”假宁醉在他面前换了裘裤,毫无遮掩。
这回洛离彻底的别过头去,恍神了。
他光洁的皮肤上莫说是烧伤的痕迹,便连一丝瑕疵也不见,凝脂般的肌肤,即便是男人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他拱手抱拳,“未受伤便好,太子殿下十分担心,既然宁画师无妨,还请大人早日回到席间。”
“这是自然,多谢太子殿下同洛侍卫的关心。”
“告辞。”既然任务已经达成,便没有了再做停留的必要。
洛离走的干脆,房间内的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待到确认外间无人之后,那个假宁醉才慌忙的脱了衣衫,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宁醉从柜子中钻了出来,动作飞速的穿着衣服。
同她之前那件青色的长衫不同,这是件月白色的长袍,颇有几分月下仙人之感。
“师妹,你觉不觉的洛侍卫刚刚的话十分蹊跷。”
颜陆嫌少叫她师妹,除非是在他确认的十分安全的环境之中。
系着腰封的宁醉抬头看他,细细的回味着刚刚洛离说的话。
“他说,怕我身上有烫伤,故而带了烫伤膏。”等等,她恍然大悟的开口,“难不成他们想看的其实是我身上有没有任何的伤痕或者胎记?!”
这种可能性大过于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女子。
可到底是什么理由和契机让魏景琰做出这样的判断。
“我刚开始也觉得不对,若真的怀疑你的性别,便不必叫上明兰郡主,所以……”
“师兄也是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颜陆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都算歪打正着,刚刚他们看得清楚,莫说是伤疤就连一个痦子也给他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了。
“刺客,那个刺客。”他忽的出声。
“刺客怎么了?”
“那个刺客既然能同我们说出廖长府的秘密,自然也能同太子殿下说出廖长府的秘密。怕是他已然开始怀疑我们在调查宁府灭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