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来没有那个刺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丞相府的,恰巧还适逢太子殿下也在孟府中的情形,廖瞳此番是插翅难逃。
那些箭矢不要命的朝着她的方向射过来,本来便要躲避洛离的廖瞳如今加上这些箭矢的阻挡,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是稍不注意箭矢便射伤了脚踝,她一个踉跄从房顶上掉了下来,正掉在了柴房里被面粉袋子救了一命。
外间的脚步声愈发的杂乱起来,她咬着牙暗暗骂了句魏景琰多管闲事,另一边便又迅速的爬起来从后窗翻了出去。
如今整个丞相府所有的人都在翻找着她的下落。
趁着众人不备的空档,她闪身躲进了一间屋子内,屋内有淡淡的药香气,她能感觉到屋内有人的存在。
廖瞳警觉的回过头,正看见孟瑾心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愣住。
“二小姐?”
“你是……”
她一把扯了自己的面巾,“是我。”
孟瑾心的眼睛亮了亮,还来不及说话,房间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她点点头示意廖瞳躲起来。
外间的来人是魏景琰。
孟瑾心开门的时候表情有些局促,但仅仅是一瞬又转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太子殿下,刚刚外面发生了何事么?”
魏景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屋内,试图在屋内发现些什么,可到最后一无所获,他坐在了床榻边的茶几上,若是低头朝床下看两眼,定能发现躲在床下的廖瞳。
廖瞳沉了气息,大气不敢出一声。
孟瑾心自然也看到了如此情形,她紧一瘸一拐的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端起茶壶倒茶。
“殿下刚刚忙碌辛苦了。”
魏景琰默默的端起茶杯浅尝辄止,“你这里需要人手照顾,你若是不放心旁人,我自让牙婆来一趟让你挑选些人侍候你,至于银钱,本宫替你出。”
“我一个人挺好的。”
她唯一信得过的铃铛就那么没了,她亦是不想再在自己身边添一个监视自己之人,她还没蠢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地步。
魏景琰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你刚刚可听到了什么动静,或是见过任何可疑的人。”
“没有,外面怎么了么殿下?”
“没什么。”他起身,“你放心住在这里,孟丞相哪里不会多说什么,你住在这里不会有问题,本宫明日再来。”
“恭送殿下。”
孟瑾心的心中多少都是感动的,往日魏景琰是断然不会提自己考虑的,如今他居然开始替自己在孟家找到了地位并维护她。
她觉得这个开端还不错,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魏景琰的心中一直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等着外面的人走远了,孟瑾心才紧忙将廖瞳从床下拉了出来。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看得出来身上有伤。
“我记得你,你是宁大人身边的婢女,只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是有人在追我。”
孟瑾心看了眼外间,对于一切了然于胸,“他们说的刺客原来是你。不过你怎会成了刺客。”
“此事说来也巧。”
廖瞳也不是个没有算计的,刚刚魏景琰和这孟家二小姐的对话显然看的出来,一个是郎有点情妾有很大意,一想到自驾达人处处维护孟家二小姐,可二小姐的心似乎全在太子殿下身上,她便觉得自己看了一出大戏。
但终究是为了让自家大人高兴,廖瞳便不犹豫的将刚刚的事和盘托出。
她说的越多,孟瑾心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你是说长姐要害宁大人,长姐的心怎么这般狠毒,宁大人到底哪里得罪了长姐。”她有些后怕撑住桌子的边缘,“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的缘故,长姐也不会有想要害宁大人的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能因此害了宁大人。”
孟琳琅这些年做了许多这样的勾当,可是谋害当朝的大员之事她还是第一次听闻。
这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不是她不让她活。
这或许是一次彻彻底底摆脱孟琳琅的机会。
孟瑾心拉住廖瞳的手,“这样好了,你听我说,我给你家大人写一封信,你替我带回去,这件事我有个计划,只不过要暂时委屈下你家大人,但必定可以一劳永逸。”
廖瞳觉得自己立功了,“若真能一劳永逸我便在这里替我家大人感谢您,只不过我怎么出去。”
“出去不是问题,晚些时候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
另一边。
魏景迟同黎迟已最快的速度赶到城外的城隍庙,城隍庙死了的两个乞丐死法极其的残忍,两人皆是被一剑封喉,继而被挖出了心脏榨干扔在了一旁。
血腥残暴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两人也不由的颦起了眉头,黎迟更是扭过头去。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是魏景琰。”魏景迟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来,“他的手下有一个利用邪术来提升自己能力的剑客,剑客的剑唯有见血才能得到滋养,更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黎迟皱皱眉,“你是说是你的人杀了你的人。”
她这么说也没毛病,确实是他前世的人杀了他现在的人,当年他能查到魏景迟的势力,也是因为自己手下的剑客在城隍庙中杀了这两人,魏景迟为了查清事实真相一路追查上去,最终才让他抓到了可乘的线索。
黎迟干脆完完全全的背过身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不能继续追查下去,我会画出那个剑客的画像,让江湖上的势力去追杀他。”
“就这么算了么?还是你在维护你自己?”
“你说的若是魏景琰那个混蛋便算了。黎迟,别忘了,一开始你我便讲好了,关于魏景迟的一切我都会维护,但是关于魏景琰的事情我要亲自处理。”
“如此最好,结果我便拭目以待了,我想你也不想宁大人知道些什么,不是么。”
既然他是魏景迟又是魏景琰,便不能随随便便丢弃两个人的一切,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平衡利弊。
可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介意做些破格的事。
比如事关宁醉。
说起宁醉,此时此刻的宁醉还站在宁府的大门口不知所措着。
她探头看了看大门里,小声的试探着,“有人么?”
空荡荡的院子里传来了空荡荡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