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晚看着骰蛊没出声。
夙北陌说“来一局”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善茬!他的赌术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她玩了三桌他就来了可见他事先就留意她了。
这时候跑出来说要跟她来一局……元清晚轻轻舔了下唇微眯眼看向他轻轻笑道:“难得陌王有此雅兴,那就再来一局。”
夙北陌笑,优雅的挥手示意她先。
元清晚眯眼笑笑抄起骰蛊往顶上一抛,没去看一眼骰蛊等了会儿伸手去接,稳稳当当的接住就这样放在了桌面上。随之伸手示意夙北陌开始。
夙北陌薄唇微启勾起嘴角看向她,抄起骰蛊摇了下也放在了桌面上。
这一次。
两人都没有过多花哨的动作,均是一个空抛就定下。
骰蛊已放下,点数是什么都已成定局。她在夙北陌抄起骰蛊时就观察他直到骰蛊放下,观察他的整个过程眼睛都没眨一下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夙北陌还真的是深沉!
两人对视了眼后同时揭开谜底,这一回,一个五点,一个三点。
“本王输了。”夙北陌摊手一副技不如人的样子。
看到这个结果元清晚却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反而是盯着夙北陌的骰蛊上的色子若有所思。
裂开。
他竟然有两个色子裂开了,他接蛊时注入了内力把里面的色子震碎了。
为何要这样做?他看出了她想继续玩的心思?有意让她?不想暴露真实能力?
夙北陌解下系在腰带上的玉佩放上桌面看着元清晚轻声道:“以元公子一局赢一桌庄家的能力,该是两千两一局。本王出门并没有携带这么多数额的银票,元公子可拿这个玉佩到顺方钱庄领取。”
元清晚看了眼那玉佩,见到上面刻着的“陌”字内心是一万个的拒绝。刻有他名的玉佩定是皇上所赐,何等贵重可想而知。他把这个玉佩交给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夙北陌轻轻的笑着看她神情淡淡眼神却格外有神,心中的疑惑更甚。以前的元清晚可没这份沉稳与内敛,见着他更是老鼠见了猫般东躲西藏的。今日,他发现对面坐着的人打量了自己无数次,每一次都是正大光明的。
她的神情是淡淡的,可她的眼睛很有神明显是在想事情。
这样的元清晚仿佛换了个人般!
有趣!
“这个玉佩这般贵重陌王不怕我丢了?”元清晚折着袖口慢条斯理的问。
“身外之物而已,丢了就丢了。”夙北陌霸气的回。
元清晚折着袖口的动作一顿眨眼又恢复了动作,示意红杏去拿过来。她拿到玉佩后放在手掌心看了眼随后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小民就收下了。”
她把玉佩放到袖口藏袋处笑问:“陌王可想再来一局?”
夙北陌起身,“本王还有要事要办,一会儿办完后若元公子还有雅兴,本王再与元公子切磋一二。”
元清晚站起来送他:“多谢陌王赏脸。”
两人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相视时眼睛里皆有着异色。
一旁站着的小厮上来问:“公子可还玩?”
元清晚拂袖道:“玩,难得运气不错,哪能有不玩的道理。”说完,便指着二楼说道:“上面的玩法更精湛更多样吧,我去试试。”说着便领着红杏上去。
赌客见元清晚上二楼玩兴奋极了,一个个也不玩自己的了也跟着跑上去。
他们还没看过一个人能稳赢五局的,他们还真的想看看元清晚能赢几局破败失意而去。
小厮是受了掌事的意前来过问的,见她还要继续玩脸色就垮了下去。以她今日的运气有可能会赢了赌场所有银两。
掌事的站在人群中自然也是听到这话的,见元清晚真的领着丫鬟往楼上走一点犹豫都没有,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赢了那么多还不愿意见好就收,他还是很少见的。
掌事的喊来小厮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小厮低低的应着随之跑向了后院。掌事的看了眼元清晚的身影冷哼了声一脸杀意的走回账房。
他前脚刚走回账房,红杏就搂着那些黄白之物来了这儿的钱庄换银票。
掌事的见红杏把所有银两都换成了票子,算账的好心情顿时就消散了。
换成银票!这是想玩大的!
二楼乃是中等庄局。庄家自然是比一楼的庄家有本事些儿的。即便这样,来这儿玩的人也不敢以银票下注。掌事的思虑片刻后喊来了另一名小厮,吩咐他去追回那个被吩咐出去的小厮。
这事,他不能处理的太随意了。
元清晚敢玩大的自然是留了后招的,若他轻易的把人给得罪了日后指不定会生出幺蛾子。掌事的想到这儿就坐不住了丢下一堆账去了二楼,他想亲眼看看元清晚的赌法。
元清晚正悠闲的坐在茶室喝茶见红杏回来,把倒好的茶端了起来递给她:“辛苦了。”
红杏接过一口饮了,擦去嘴角的水珠赞扬道:“少爷你真厉害!”
元清晚笑笑,待她整理好银票,站起身走向牌桌。
红杏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见元清晚这般豪气洒脱,颇自豪的翘起了眉角。
接下来,元清晚是一桌桌的玩。两个时辰后,她已经把二楼横扫一空。
期间,红杏跑了一次又一次钱庄换银票。赢得她身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塞得下。
元清晚喝着茶问红杏:“赢了多少?”
红杏眉笑颜开的答:“五万两。”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从没接触过一千两以上的银票。今日全体验到了惊喜的她都有点摸不着北了。
元清晚看了眼二楼唯一一间包厢,放下茶盏眯了眯眼说:“我们出来多久了?”
红杏想了想回:“三个时辰有余。”
元清晚点了点头后说道:“那我们走吧,给我们的元大小姐捡药去。”
藏在包厢里的掌事听元清晚说要走,简直是喜极而泣。
元清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一楼站了许多打手模样的人,待她要出门时有几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看来。
再不走,就有好事等着她了!
今日她来赌坊想要的是银子。
所以,她见好就收!
据原主的记忆这赌坊是夙子霖的。现今,她需要拉开与夙子霖的距离。
为此,她不想多事。
从大兴赌坊出来后元清晚便带着红杏直奔顺方钱庄存银票。有了这笔钱她可以置办产业为以后铺路,可以……能做很多很多事。
存完票子后元清晚这才拉着红杏往药材铺走。
进去后元清晚便把之前开好的药单交给药童,自己则带着红杏去挑选剔除腐肉的小刀。
“元公子。”她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
元清晚听得声音熟悉下意识的不想转身就装作没听见继续挑选着,红杏这沙哑投诉不明白元清晚的心思傻乎乎的转过头看向那人,见是夙北陌还恭恭敬敬的点了下头,“陌王。”
元清晚听得这声气恼的抿了下唇,握紧了手中挑选好的小刀。这会儿她想一刀劈向有红杏的心都有。不知道她在躲这阎王吗?还主动招惹,活的不耐烦了!
夙北陌微微一笑缓步走过去。
元清晚闭了闭眼咬了下唇后睁开眼,知道再也装不下去她看了眼前方后坚定转过身看向夙北陌拱手道:“陌王。”
夙北陌看了眼她身后的架子轻声问:“元公子懂医?买这小刀是?”
先前她刚否认过自己就是公孙越的关门弟子,这会儿难道要自打嘴巴?元清晚幽怨的瞪了眼红杏,讪讪的笑道:“我哪懂得这些,我是在这等药童捡药时无事可做走过来看看。”
“府上是有人病了?”夙北陌看了眼药柜那边,问。
“嗯。令妹的脸受伤了,仁善医馆的大夫开了药方我这不出来了顺便帮忙捡了带回去。”元清晚半真半假的说。
红杏站在一旁听得元清晚这些话露出了疑惑的小表情,她不懂少爷为何要撒谎!她感觉陌王挺温和有礼的啊,一上来也不似那些王孙公子的嘲讽少爷还以礼诚挚对待。为何少爷会对他这么疏离?不懂不懂!
“公子你的药!”药童捡好并把几副绑好放在桌面上朝元清晚吆喝道。
元清晚拱手道:“陌王告辞。”
夙北陌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待两人离去后,夙北陌挥手招来枫林低声吩咐道:“问问药童元清晚捡的是什么药。”
枫林领命去问。
片刻后。
夙北陌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对枫林说道:“这元公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枫林想起进门时有几道身影在门外徘徊微敛着眸说道:“爷,要不要跟上去?”
那几位粗野打扮的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善类,这个时候在药材铺前徘徊明显是一路尾随元清晚来的。这些个人是看元清晚在大兴赌坊赢了不少趁此打结也不是没有可能。
夙北陌想了想点头。
药材铺掌柜接到药童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活就从后院急匆匆赶来,却被告知夙北陌有急事先走了改日再来。
掌柜的很是困惑凝着门口望自言自语道:“不是说药吃完了吗?还有什么事比捡药材还重要的?”念叨完后他招来药童吩咐道:“一会儿我把陌王要的药整理好你送到陌王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