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玉错愕的看向她,她这性情怎变得这么瘆人?她痛,也要下人跟着痛?
婢女站在那儿不知走还是留。
金红玉走到元曦舞的跟前语重心长的说:“舞舞,你听母亲说。”走过去的功夫,金红玉挥手让婢女退出去,元曦舞看着她们走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跟金红玉作对就是下自己的威严。
下人都退下后,元曦舞收起了她的张牙虎爪,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扑入金红玉的怀中抓着她的衣衫泄洪般的哭:“母亲……”
得知杨珍珠肚痛的刹那她欣喜的连脸颊被划伤都没在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一辈子都留疤时,她没哭。
她极力的掩饰着欺骗着自己。
可是-
元清晚竟敢在人前赤-裸裸的揭开她伤口,这还不算,还使不知什么邪术让她自暴丑事害的她颜面扫地,举步维艰。
她在杨珍珠划伤她这事上做手脚害母亲失去掌家权,在解药上做手脚害她留下疤痕,在宴会上……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她策划的。
这个仇,她得报!
金红玉听着她的哭声,眼眸一变,揽着她肩膀的手抓紧了几分,她凛冽道:“舞儿,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元清晚好过的,她敢让你痛,我就让她百倍千倍的还。”
金红玉眸中浮现一丝狠毒,一张脸狰狞的犹如罗刹。
元曦舞抬起头看向她,脸色狰狞的说道:“我要她死。”
金红玉阴毒的点头。
“十月初九是皇家围猎的日子,元清晚作为老爷唯一男儿,要代表我们元府前去。”金红玉心下想到一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好像提前看到了自己计划得逞。
“母亲想怎么做?”元曦舞擦掉泪珠,欣喜的问。
“三年前的皇家围猎,她没成年。躲过一回,这一回……我让她欢天喜地的去,凉透的回来。”金红玉说到“凉透”两个字时,眸光颇亮。
元曦舞听出了言外之意,欣喜道:“还是母亲有办法。”
金红玉眉宇间有着狠戾,安抚的拍着元曦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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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珠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像上了一层粉,她咬着唇瓣呼吸着,看上去甚是痛苦。
元仲忧心忡忡的陪在床边上,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着。
元清晚教婢女帮她缓解痛感,又开了一剂安胎药命小厮去药材铺抓,等抓了来煎了喝上后,杨珍珠方缓解了些,过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看到她睡了后,元仲脸上的忧虑才慢慢的淡去。
“父亲,姨娘没什么事了。”元清晚收拾着桌面上的银针交给红杏,朝他说道。
元仲沉沉应了声,从床铺上站起来看了眼杨珍珠后向他示意出去说。
元清晚敛了下眸子跟着出去,一直走到元仲的书房。
元仲没有开口,元清晚也不做声,一室寂静。
在元仲喊她的时候,她就大致的猜到元仲喊她来是为何事。她等元仲主动开口询问,而她也想知道元仲会怎么开口。
“你……”元仲看了她一眼,随后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了下,老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问道:“我听说,你跟陌王走的很近?”
元清晚淡淡的道:“陌王与儿子不过是点头之交,我在武家村公孙神医那儿学医时碰到过陌王前去求医。回京后见过几次面,并不熟络。”
“是吗?”元仲眸子倏地收紧,意有所指的说:“以父亲的经验,却是觉的陌王对你很不同。”
元清晚抬起头看向他,这是想问她是否说了她是女儿身的事?
“父亲不要乱说,陌王他是运筹帷幄的谦谦君子,他的志向在于云端之上。若说他对儿子哪儿不同,他可能看儿子去了趟武家村回来后性情不似之前那般纨绔,又知晓儿子与公孙神医学医,故此想与儿子多交。”元清晚解释道。
解释的合情合理,元仲听信了几分。
“陌王志向远大,胸怀宽广,温和优雅,乃是谦谦君子。父亲也是有意追随他,在恰当的范围内你可以与他多交。”元仲敛了敛眉,沉声道。
夙北陌,的确是人中龙凤。若要让她在他与夙子霖中选一个推荐,夙北陌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元清晚从书房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杨珍珠的院子。
胡妈妈看到她眼神很是不友好,碍于她是少爷身份并没有说重话,只说姨娘还在休息让她迟些再来。
元清晚冷冷的笑了声:“是吗?”
胡妈妈看她似笑非笑,脸色晦暗不明心底有些打鼓,低垂下头站于一边。
元清晚看了眼她,提起长衫缓步踏上台阶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杨珍珠正坐在主位上喝着她开的安胎药,杨珍珠看到她进来并没有放下碗,动作慢条斯理的继续喝着。
两人都心照不宣。
元清晚缓步走向她,坐在她一旁的位置上腿了下长衫,英气逼人的很:“姨娘歇息的可好?”
杨珍珠放下碗和勺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与她对视上不轻不重的问:“自然是歇息的很好。”
元清晚笑笑没有说话。
“我的表现你可满意?”杨珍珠咬牙切齿的问。
起先她不过是想做做样子,可她踩向她脚背的那一脚很用力害的她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又加上元曦舞嘶吼疯狂的状态害的她最后真动了胎气,幸好不严重,不然……想到这儿,杨珍珠凌厉的看向元清晚质问道:“金红玉已经没了掌家权元曦舞也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为何还要我配合你?”
她实在想不明白元清晚这样做的意图。
元清晚冷笑道:“元曦舞落得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对于父亲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金红玉作为她母亲没有看管好她害的元府颜面扫地,已经让父亲盛怒。如若再加上你出意外,你说父亲会怎么想?”
自然是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自然是恨不得元曦舞和金红玉从此不再踏出府门半步!
这样的夫人是不能带出去的!
从此以后,金红玉元夫人的头衔就形同虚设!而得益者是谁?
杨珍珠想到这儿挑眉看向元清晚,严肃的问:“你想扶持谁?”
“你说呢?”元清晚挑眉看向她。
这是让她表态!!!
杨珍珠深吸了口气敛眉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战!
元清晚淡然、从容、平静的坐在那儿,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等着她的答案。
寂静。
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好半晌。
杨珍珠敛了敛眉,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坚定道:“只要你能让我坐上主母位置,我愿追随你。”
追随二字,意义非凡!
这可比上次说的合作要低了好几个档次!合作,是互惠互赢!追随,则是一切听从元清晚的安排。
“很好。”元清晚嘴角勾笑,淡淡的应下。站起身拍了下膝盖,大跨步走了出去。
翌日。
前院大厅,元清晚到时正好听到金红玉在跟元仲说话,说她为元清晚精心准备了匹骏马,元清晚听得这话心中浮出一丝了然,却不动声色的进入大厅。
她一进去,金红玉就笑着上来说:“阿晚,我正要让赵妈妈去你院里喊你呢,既然来了就别耽搁了,如今已十月初二,初九便是皇家围猎的日子,你骑马还不怎么娴熟,母亲为你备了匹,这些日子你就去练练骑马的技术。”她亲昵的拉着元清晚的手腕,此时的她,敛去了昨日的暴躁与针对,脸色温和声音温柔的说着。
元清晚默不作声的看她表演,眸色一转看向一旁站着默不作声的赵淑玉,故作疑惑的问:“这事不是该赵姨娘准备吗?她已经是当家的。”说完后,果然看到金红玉的脸色黑了下去,元清晚故作看不懂对金红玉关心的说道:“母亲,这些琐碎之事你就别操心了。妹妹现在心情烦闷,你多陪陪她。”
金红玉脸上笑着眼底却藏着恶毒,挽着她手腕的手掌不受控制的攥紧了几分,她声音却是温婉的:“阿晚真为母亲着想。你都这般为母亲着想了,母亲自然对你的事也要上心的。”
说着,她牵着元清晚往门口走。
几人来到府门前,小厮已把那匹金红玉“精心准备”的马牵到了门口。
金红玉放开了元清晚的手,温婉道:“阿晚去试试。”
元清晚看到她眼底掩藏不去的阴冷心中暗笑,这么卑劣的手段她还真是想的出来,想弄她,呵呵!
元仲有些担忧,想制止,却被金红玉看出了意图,她道:“阿晚是男子,狩猎时自然是要骑马进林子的,她若不学会在猎场上是会失了面子的。”
元仲觉的有理便没再制止。
元清晚笑道:“母亲说的极是。”
说罢,她大跨步的走向那匹骏马,抚着它的须轻轻拍了拍,这马不愧是金红玉精挑细选的,高、壮、烈,若从上面摔下来,怕是不残也得废!
她朝金红玉和元仲笑笑,接过小厮手上的马绳和鞭子,扶着马鞍一跃而起,潇洒沉稳的坐在了马背上,那姿态半点不似第一次骑马,就似演练过千百遍般。
金红玉见状,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攥紧了手掌盯着元清晚的背影沉思-
这些年,元清晚的事她一直监视着,她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难道是在武家村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