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凉。
男子打了个哆嗦,他道:“元公子是少爷,怎会这医术,心意小人领了,少爷既然有善心,不若给小人一些银两,小人去找药铺医治。”
“莫要胡说,我家少爷医术可好了,很多宫中太医都不会医治的,都能被我家少爷医治好。”红杏提到元清晚便很是自豪,她丝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元清晚,最终还不忘说道,“既然少爷说了你身上只要扎针便能恢复,那便也是正确的。”
“这扎针可有什么坏处?”男子抽动着嘴角,胆战心惊地询问。
元清晚笑容愈甚:“若你当真是有症状,几次下去你便会完全恢复。若你是健康人么……”
元清晚估计将尾音拉长,使得男子心中更是害怕:“会怎样?”
“七窍流血而死,所以你仔细想想,你究竟是不是健康人。”
“我不治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男子飞也似地逃离。
红杏一脸疑惑:“他怎么走了?方才还走不动路,如今竟然如此有活力,果真没有生病,还是少爷太过于有魅力,不用医治,他自己便好了。”
元清晚忽然觉得红杏如今不是天真,更像是个傻丫头,竟然如此分不清人心险恶,若非她今日发现,红杏怕是要被那小竹马给欺骗的痛哭流涕。
元清晚大概能猜出,那小竹马多半是因为红杏如今跟了他,觉得红杏有些银两,方才说出那些话。
“少爷。”红杏轻轻拽了拽元清晚的衣袖,“要不,您还是赏给奴婢些银两吧?”
元清晚挑眉,她并不意外,因为她晓得红杏这丫头心软,“为什么呢?你也看到了,你那小竹马根本没什么问题的。”
红杏眼眶子里盈满了泪水,“少爷,方才一刹那,奴婢忽然想到了,或许他根本没有什么病,他可能只是在缺钱花的时候遇到了奴婢,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招数。”
“他不一定是在缺钱花的时候遇到你,他有可能是一直缺钱,故意接近了你。”
红杏有些郁闷蹙眉,最终跺脚道:“真是烦人,少爷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无论是怎么回事,奴婢都愿意帮他一番,这定然是最后一次了。”
元清晚叹气,红杏都甘愿被骗了,她还能说些什么,给了红杏几两银子:“告诉他,日后若是给爷我看到他纠缠你,爷我便打断他的狗腿。”
红杏晓得元清晚的话绝对不做假,她忙不迭的点头:“红杏会对他提出警告的。”
元清晚这才满意:“去吧,他如果做任何欺负你的事,你只管说你是我的人,他若欺负你,我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红杏闻此。有些脸红。
毕竟是个小丫头。
元清晚摇了摇头。
夜晚很快来临,用过晚膳之后,元清晚偷偷去了账房门口守株待兔,她已经与管家商量好,无论谁来,势必放松戒备,只有懈怠,才能让对方放心。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提溜着灯笼地人影匆匆而来,不时望着身后,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她终于走到了账房前,两名守着账房的人见到这身影,都垂头道:“夫人。”
果然是金红玉。
元清晚握紧双拳,今晚便是金红玉身败名裂之时。
“前些时日的账目有些问题,你们让开,我得去查一查,若是老爷晓得怪罪下来,不是你们都担当的起的。”
那两位守门之人有些犹豫:“可是夫人,如今不是您在管理这些了,所以依照规距,您是不能进去的。”
金红玉恼怒,她道:“再怎么说我也是这元府的夫人,老爷虽暂时让我不要管理这些,但将来还是要交给我的。你们今日这般阻止我,若是账房当真出了问题,你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两名守门的面面相觑,此刻听账房里轻生咳嗽声,管家年迈地声音传来:“既然是夫人,你们怎么敢随意阻拦夫人的去路,还不快让开。”
金红玉反而诧异了,她没有想到管家竟然也在。
不过她心中的种子已经生了根发了芽,便咬牙大胆地走了进去。
“管家怎的在这?”
“老爷派老奴来查一查这些账簿,老奴上了年纪,脑袋也糊涂了,对这些账簿的计算很是不明确,还是夫人来吧,交给夫人老奴很放心,老爷也会更放心。”管家将账簿给了金红玉,便道,“老奴先退下了。”
真是天助她!
金红玉还不忘冲管家的背影道:“既然老爷让管家你来核对账簿,你离开没问题么?”
管家道:“夫人您在这里,能有什么问题。”
金红玉更是安心了,她在管家离开之后,飞速地取了银两,又在合适的地方修改了账簿,随后走出了账房。离开时还不忘吩咐守门二人:“你们两个,可要守好这账房,否则出了任何事情,后果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是。夫人。”
待金红玉走远之后,元清晚方才站出来,“没想到你们玩忽职守,竟然让夫人进去了。”
“少,少爷。”
元清晚一笑,“不偏不倚正是爷。只是如今账房不归夫人管理了,你们为何还要她进去?”
元清晚如今在元府的威严只次于元仲之下。如今金红玉的境界无异于失宠,而元清晚似乎成了元仲在府上最在意的人。
要不说是元府嫡子,这嫡子与庶出的又怎会一样。
“少爷,不是这样的,是夫人非要进去,小的们又怎么敢去阻拦?”
元清晚又是一笑,让那二人心底发寒。
“若是父亲问起,你们实话实说,我便不会对你们见死不救。”
“是,是,少爷。”
两人忙不迭的应承。
元清晚很满意,她转身离开,这戏才开始了一半,后面有更重要的。
元仲此刻正欲休息,元清晚又敲响了他的房门:“父亲,可歇息了?”
元仲又将外袍穿上,他道:“还未曾,可是有什么事?”
元清晚只在门外回答:“父亲,今日您需要去春红楼,事情办妥了,定然要让您与那花魁交谈,且不被发现。”
元仲闻此,匆匆开了门。
现在时候尚早,因为难得有公务不繁忙的时候。元仲自然是想要早些休息的,恰好元清晚在这个时候找到他,他没有理由不去。
“父亲,您需要伪装一下,这一身太过显眼。”元清晚身上挎着一个小包裹,此刻她递给了元仲:“父亲,这是我特意弄来的平民衣裳,穿上这身随在我身后,倒是定不会被发现。”
虽然这样委屈了元仲。
但元仲不愿让人看到他进出春红楼,因为会影响他的名声。
当然,元清晚也不想元仲太过显眼,毕竟她今日的目的可是捉奸,若是元仲前去被金红玉捉到,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再露出破绽。
元仲先是蹙眉,随后倒是开怀:“好,既然如此,便跟在你身后也没有甚么问题。”
“父亲能够理解自然再好不过,我去外面等候,父亲尽快换上吧。”
元清晚在外没有等多久,便见元仲一脸别扭走了出来。
“父亲,您如今可是我身后的……那啥。万万不能这般行走,否则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
元清晚先是给元仲示范了下寻常人如何行走,随后便道:“以父亲的智慧,想必握住我也不必多说,定然能够模仿得极其像的。”
元清晚说的还当真不错,一般聪慧之人大脑灵活,运动神经也是不差的,元仲模仿出简直是易如反掌。
春红楼这种风月之地,白日里还算安静,可一到了夜晚便会热闹至极。
此刻春红楼前高高悬挂着几盏灯笼,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姑娘一个个手中都拿着帕子,冲来往地客人甩着。
元仲蹙眉:“此地可真的是令人不痛快。”
元清晚压低声音道:“父亲,忍耐下吧,想想过会儿能得到什么,便可以忍耐下去。”
元仲看着元清晚的背影,缄口不言。
元清晚不过将将到了门前,便有两名姑娘朝着他迎来:“哟!这不是元公子吗?近来怎的来此地来的如此勤?”
元清晚挑起那女子一缕青丝:“怎的?我不能来?”
女子脸上一红,用帕子在元清晚脸上不断煽动着:“当然不是只是很奇怪,元公子会来。”
元清晚笑容更甚,她吸了口气。
“今日可是花魁姐姐表演才艺的日子,元公子可真会来。”不知何时,老-鸨赶到了元清晚的身边。
今日她脸上的白粉更多,直接随着小风飘扬在空气当中。
“原来今日花魁表演,那太好了。自从上次一见,我这心中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尽快赶来了。”
老-鸨道:“元公子,妈妈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位置,请!”
元清晚抱拳:“那多谢了。”
笑容不达眼底半分。
终于等到了今晚。
元清晚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安皓竟然也来了。
元清晚先是打招呼:“安世子,多日未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