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话显然只是我开玩笑之话,我也不晓得的。”
玄烨却看透了什么:“我只将她当做属下。”
她当然晓得,可是乌青却并非将他仅仅当做阁主啊。
乌青对于他的心思表现的可谓是十分明显了,只是不知玄烨为何能够如此沉稳的表现出没事一般。
元清晚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安皓已经伸手去抚摸之前的那个花瓶了,他道:“既然此处没有本世子的家传宝贝,这个花瓶总可以的吧?”
乌青微收敛目光,随后道:“自然,只是希望你能够拿出合理的银两才是。”
安皓微微扬起下巴:“可不能将本世子与那些贫穷之人相比,不过是一个宝贝花瓶,无论如何,本世子也是有本事买下的。”
果然,安皓依旧是这般人,他自以为是。殊不知买了这个花瓶便等同于买了赝品。虽然如同玄烨所说,没有人能够认出那是赝品,但在无形之中已经将安皓给坑骗了。
“三千两。”
安皓一个哆嗦,他愣道:“贵阁的东西一向都是这般昂贵么?”
乌青将他的手打开:“既然安世子嫌贵,便莫要再继续触碰了。毕竟与你无缘的东西,你没有法子拥有它,即便是触碰,你们同样也是没有什么缘分。”
安皓似乎不满乌青这般做,他再次将手摸上花瓶:“谁说本世子不要?不过三千两银子,你当真认为本世子拿不出?”
他在袖中掏出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心中一抽一抽的疼,虽然他是世子,但是他的银两也是有限的,即便这三千两的银票他已经存了好久了。
他打定主意,回去便用这个花瓶去与他父亲换银两。
乌青给安皓将那只花瓶用盒子包装好,随后便送走了安皓。
元清晚于玄烨在幕后走了出来,元清晚不由得摇头叹息:“那个花瓶的确是个好物件,而且三千两买那样一个花瓶虽会令人不舍,却也是值得的。只是……”她啧啧两声,摸着下巴:“买了赝品便太亏了。”
良久,乌青回来了。
玄烨忽然开口:“离开罢。”
不仅是乌青,即便是元清晚也不由得一怔,玄烨这是要让乌青离开?
乌青反应过来,她跪在地上,哀求道:“属下不走,属下不知做错了何事,只求阁主不要让属下离开。只要待在尚清阁,待在阁主的身边,属下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元清晚终究不忍看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这般低三下四的哀求,她终究心软,帮助乌青劝说着玄烨:“阁主,我也觉得乌青十分的忠心,您当真应该留下乌青,这样便能让你身边多一个得力之人,也能让你尚清阁不损失任何的精英不是。”
除了乌青喜欢玄烨这一点,其他方面,即便是她也挑不出任何的错误出来。
乌青便是那种认真负责的女子。
元清晚不希望因为她,便让玄烨身边少了一个乌青这般忠诚之人。
“留下吧。”
玄烨终于开口,也算是给了乌青一个机会。
乌青当即叩首:“多谢阁主成全属下。”
她退出去之后,元清晚困惑的眼神望着玄烨:“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想让你们少见。”
“我可以少来尚清阁,那样不是少见了么?”她没想到,玄烨说的让她们少见竟然是想要赶走乌青。
“不成。”
玄烨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元清晚得提议。
“时间不多了。”
听得玄烨这般低声嘀咕了一句,元清晚只觉得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张嘴,想要问清玄烨话中的意思。
“我应……”玄烨竟然苦笑起来:“只有一个要求。”
元清晚握紧双拳。
“与我在一起。”
她倏然抬头看向他,玄烨垂头重重吻了下来,虽然有着面具的抵挡,却始终无法抵挡玄烨的攻城略池。
元清晚原本想要推开他,可是关键时刻却又不知该如何做了。
良久,玄烨将头抬了起来。
元清晚勾唇一笑:“不知我该继续唤你阁主,还是陌王爷呢?”
在他还未曾反应过来时,只听得啪的一声,面具被打落的声音。
他诧异过后,便见元清晚流下了眼泪。
“原来真的是你。”
元清晚不知她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年前的这张与夙北陌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一模一样。
可是她又相信眼睛不会骗人。
以往来看,玄烨与夙北陌的确是不像同一个人。
元清晚的眸中含着泪水:“你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觉得快要疯了。
玄烨苦笑荡漾在嘴角:“我也不知。”
如今看却又有几分夙北陌的神情。
所以他们是同一个人。
窗子忽然被风吹开,元清晚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干,而玄烨的斗篷被吹掉,青丝也被风吹的狂舞起来。
他背后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宝贝,可是所有的东西都敌不过他半分。
玄烨如今看起来有些狷狂之气,又不像夙北陌了。元清晚忍住让前抱住玄烨的冲动,她只是望向窗外。
原来她不是花心,原来她喜欢的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人而已。
玄烨便是夙北陌,夙北陌便也是玄烨。
“你喜欢玄烨还是夙北陌?”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再是属于玄烨的嘶哑之声,反而换上了属于夙北陌那般温柔清澈的声音,元清晚茫然地抬头,双眸迷离地望着面前之人,她摇头:“我谁都不喜欢,因为你终究是你,你是个骗子。”
面前的人死死抓住了她:“阿晚,你只能选择我。”
原来如今扮演的便是夙北陌绝色了,元清晚冷笑,她伸手便将其推开:“凭什么?我谁都不会选。”
她颇为狼狈地逃离了尚清阁。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可她几乎没有勇气去晓得真相了。
她一直好奇的,所有的事情只摆在眼前……
只差一步。
……
元清晚已经一整天没有走出房间了。
元仲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焦急地赶去元清晚的房间,希望能够见到元清晚。
可是他敲门许久,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元仲不由得愈发焦急,他直接派人砸门。
红杏焦急大哭,她道:“少爷,您究竟是怎么了?自从回来便这样一副神色。”
许久之后,苦刻也在尚清阁赶回来,她几乎没有时间喘息,便匆匆爬上了元清晚的屋顶,朝着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随后掀开了瓦片,在上面跳了下去。
红杏捂住嘴,她道:“我家少爷究竟怎么了?”
元清晚依旧沉浸在噩梦之中。
梦里,她与夙北陌正花前月下,饮酒赏花。
画面一转,夙北陌忽然弹起了琴,琴声入耳,很是动听,元清晚听得正入神。眼前的夙北陌忽然变了面色,他倏然间到了元清晚的眼前,伸手便遏制住了她的脖子。
她不由得低声问道:“你究竟是玄烨,还是夙北陌?究竟是谁?”
面前之人愈发的可怕,元清晚感受到了窒息之感,她不断地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分毫。
旁边有人在轻轻地推她:“元公子,公子。”
元清晚猛的惊醒,她坐起身来,大口喘息着,额头上还挂着冷汗。
苦刻见此,终究松了口气,她低声道:“红子方才梦魇了。幸好没有什么大碍。”
元清晚揉着额头,见苦刻将帕子递过来,她不由接过,随后朝着苦刻露出了一抹笑容:“多谢。”
苦刻摇头:“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元清晚摇头:“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让我有些不愉快罢了,算不得什么重要之事。”
苦刻又点头:“原如此,只要公子没有什么大事便好。”
难得,玄烨也算是给她做了一件好事,竟然将苦刻这般优秀的属下送到她的身边,无论怎么想都算是令人感动的。
元清晚摇头,她认为她自己委实不该再继续想那个问题了。
“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有,头疼以及心疼。
疼的她要说不出话。但是元清晚却摇头:“没有,浑身上下,通体都舒畅的很,所以你不必担忧。”
苦刻心疼地摇了摇头:“公子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强撑着,告诉属下。”
元清晚自然点头,她在想,既然夙北陌便是选择,那么夺得皇位之事怕是也不需要她了。
因为玄烨的那般势力,加上夙北陌那般被看好,无论如何都是会成功拿下皇位的。
只是她始终都无法看透,为什么她如此难过,晓得了他们二人是一人她该高兴才是。
可是脑海之中不由得便会出现,玄烨当初那句,若是蛊毒解了,二者余其一。
说明其中一个性格会消失么?随后元清晚便自嘲而笑,怎么想她才是最傻的那一个,分明是她自己想要将玄烨当成那个重要之人的。何况,其中一个性格本来便是装出来的。
“你可晓得你们阁主他……”
元清晚还是好奇为什么蛊毒解了,二者只余其一这个问题。
她正眼询问,外面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