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二人异口同声,阻止了元清晚打算离开的脚步。
“罢了,你们都如此阻止,说起来我也不是一个强硬的人,若是想要让我好生地对待你们,便要拿出好的态度来。”
用过早中晚膳,“玄烨直接抱了被褥前来,他将被褥铺在了元清晚的床榻一旁,灵酒晚了些,他便只能在玄烨的一旁打地铺。”
元清晚无奈,看到这二人便很是惆怅,索性直接将被子蒙在头上。烛光被玄烨吹灭,元清晚很快便睡着了,半夜她忽然觉得周遭有人搂住了她,她动了动身子,听背后之人低声道:“睡吧。”
既然是玄烨,元清晚倒是安心了一些,若是灵酒,约莫她是会直接将灵酒从塌上踹下去的。
她翻了个身,与玄烨面对面,黑暗之中,她的手轻轻抚摸上了玄烨的脸,放低声音:“其实,我更舍不得你。”
“嗯,晓得。”
“可是没有法子,至少你还能存在,这便够了。”
“他不是我,我亦不是他。”
可是他们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啊,元清晚不由得说道:“我会将他当做是你,无论怎样。”
“你不是喜欢他么?”
为何还要将他当做他?玄烨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委实不知究竟该去如何对元清晚说。说多是错,不说又会让她伤心。
“其实,我晓得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可你定然是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都是一个人。”
黑暗中,玄烨张了张嘴,分明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他想说不是同一个,可是最怕的是元清晚伤心失落,所以有些话,最好的法子便是埋葬在心中,永远不说出来,可是这样他简直是憋屈。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元清晚不由得问道。
“没有。睡吧。”玄烨将元清晚紧了紧,元清晚不由得又是一怔,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因为玄烨的话她都能猜得出,也能够想到玄烨心中也是痛苦的,所以她又继续说道:“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会想法子。”
翌日一早,灵酒的暴怒之声将元清晚直接惊醒。
“陌王,没想到你堂堂一介王爷,竟然还是这般无赖无耻之徒。”
“好了,他又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元清晚不由得说道:“而且我相信陌王爷,他是个不错的人。”
夙北陌看了元清晚一眼,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他道:“是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赖。”元清晚推了他一把,这种表情在旁人看起来约莫便是打情骂俏了。特别是在灵酒看起来,当真是将他的心都给触到了。
灵酒诧异:“你,你对他?”
“嗯?”
“你喜欢他?”
“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罢了。”到了现下元清晚依旧在解释,随后她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马车是否备好了,我们拾掇下便该走了。”
她低声说着,脸上尽是笑意。
“好,那些面首应该都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了。”
元清晚难免挑眉,随后她便又说道:“你们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备好了,可以离开了。”
打开衣柜,元清晚发现她竟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有几身衣裳。她拿出一块布,将衣裙往里一放,便系了起来:“好了,走吧。”
外面准备了三辆马车,有些面首在千思百转之后,终于选择于一些女子携手离开,元清晚也依照她自己所说之话,给了那些离开之人足够的银两,剩下了十多名男宠,元清晚不知如何处置,却晓得这些男宠若是不肯主动离开,她是不能将其赶走的,所以她只能再吩咐树丘多准备两辆马车回来,让那些面首都上了马车。而且还有三名婢子竟然也跟随着。元清晚不知她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看起来,像是对她身边的这些人有些兴趣。只是不知究竟是灵酒还是玄烨。前者还好说一些,后者她便是格外烦恼了。
“怎么回事,心事重重的。”灵酒与玄烨二人都非要与元清晚同乘一辆马车,迫不得已之下,元清晚只好同意。她旁边一边一个,红杏树丘二人便带着林挽在后面的马车之上。他们离开之时也是声势浩荡,元清晚上了马车,便直接倚住车厢,闭目歇息。她还记得昨夜自从玄烨上了她的塌搂住她的那一刻时,她便开始睡不着了,一心都是想着玄烨,如今她再看玄烨之时,依旧是有种害羞之意。
马车行的极其慢,因为那些灵陵国的百姓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元清晚掀开了轿帘,她朝着那些百姓挥手:“会回来的。”
百姓跪拜:“拜送国师,拜送圣女。”
灵酒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对于外面那些百姓的声音充耳不闻。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
“好歹也是为你我送行的,你为何如此不在意?”
“皇上在看,我在大家的眼中原本便是这种模样,若是当真是这般,怕是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元清晚抿唇,她也将帘子放下来:“你说的是。”
玄烨挑眉,他不动声色地朝着元清晚挪了挪身子,却被灵酒注意到。
“你,你,你无耻。竟然时时刻刻都想着占便宜。”
“没占你的。”
玄烨虽话少,性情冷傲。可若是同他交流起来,吃亏的也只有可能是灵酒。
果然,接下来灵酒便张了张嘴,一路无言。
元清晚与玄烨坐在一起,灵酒坐在对面,三人面前横了一张桌子,所以灵酒无论怎样都是吃亏一些的。
“圣女,我便先让你的这位‘朋友’先好生的稀罕你一番,左右你日后都只会是我的人。我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你们是朋友,我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朋友二字,灵酒咬的极重。
路途上,又遇到了那家茶馆,这次没了灵酒,可是那茶馆依旧是霸道的很。那些奴仆依旧被关在笼子里,看到这里,元清晚一直都不曾搞清林挽的身份,像是林挽那样的人,虽然他不曾轻易使用过内力,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元清晚几乎可以确信林挽定然不是普通之人,因为处事之时他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淡然。
不像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也不像是灵酒的下属。
就像现下,再次回到这个将他困起来的地方,林挽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之意。
这哪里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林挽直接朝着茶馆里面走去,却被人拦住,依旧是上次那两名大汉。大汉似乎已经记不得林挽了,毕竟来来往往如此多人,也有如此多的奴仆,若是记得,也不像这种粗人了。
元清晚想了又想,也跟了过去:“上次我已经在你们这里买过人了,这次不会了。”
大汉继续拦住:“不买不能喝茶,而且不允许走。”
此番与去灵陵国的时候情况大不相同,她哪里还会怕这两名大汉。
“能不能拦住,还不一定。”
她想到了灵酒,晓得这两名大汉对于灵酒似乎有一种惧怕之意,她便将灵酒拖拽而来:“你看,怎么办?”
灵酒往那里一站,两名大汉便缩了缩脖子,其中一名带着笑意:“您怎的又来了?我家主子说了,他希望您莫要再回来。”
看来,灵酒确实是让人头疼的一人。
“这次,我们这一行人不过是想品茶,过会儿就离开,让路便可以了。”灵酒伸手拍了拍大汉的脸,那满脸的彪肉便在元清晚眼前晃荡了一番。
“好好好,不过不买人,得出银两。您也晓得,这规矩是不能改变的,我们主子说过,即便您来了,也不能改规矩。”
不知大汉口中的主子是何许人也,竟然连灵酒都不惧怕,说来灵酒也的确是值得让人头疼的一人。
想到此,元清晚颇为没形象地挠头而问:“不知这主子是谁?我想同他聊聊。”
聊聊是不是能够将这些奴仆放过,估计他们也是被强行捉来的。古人命运果真是悲哀,弱肉强食,那些弱者连选择自己未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啊,是个瘸子,而且性子古怪,不会见任何人的。”
既然是个瘸子,便也是个苦命之人了,只是她愈发想不通了,既然这里的主人他自己都能体会到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痛苦,又为何还要要求旁人如此呢?
“你当真没法子让我见到他?”灵酒最是熟悉那人,若是说有法子,怕也只有灵酒有法子罢了。
“不能。”灵酒摇头:“我懂你心中想什么,你想让这些人被放掉,可你肯定没有想过,他们如今尚且能够苟且偷生,即便没有尊严,却难得能够留下一条命,不被饿死渴死。如果被放走,铁定会死的。”
灵酒的话很有道理,元清晚一时不知如何说了。
玄烨却不顾如此多,在他看来,只要元清晚高兴做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