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我差点儿忘了正事。”夙北陌说道,“明日父皇准备的骑射你来不来?”
元清晚其实是想去的,但一想到她需要面对夙北陌,又可能被陷害,到时候依旧可能会被夙北陌搭救。
她忽然不想去了。
“不去了。”说罢,元清晚一惊,她竟然将话这般轻易的说出来了。
听得身后的轻笑之声,元清晚简直恨的牙痒痒,她又恢复了平静,认真吃着碗里的粥。她不能言语,又见红杏站在她的一旁,很是辛苦,便朝着红杏使了个眼色,示意红杏可坐下。
可红杏却是摇了摇头,不肯坐。
“阿晚,你可以不理会我,但我还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的。”夙北陌声音带着笑意:“父皇说,上次你表现的极其不错,所以你如今在必去之列。”
元清晚僵住,她很想反驳,可已经自己打脸了一次,不能再打第二次了。
元墨坐在夙北陌的对面,要的是与夙北陌一模一样的粥,所以此时微妙的三人所用也都是一样的。
可元墨如今方才发现,她似乎完全插不进元清晚与夙北陌之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夙北陌对元清晚那般的好。
明明对她这般冷淡。
她之前晓得元清晚是男子,即便夙北陌喜欢元清晚,二人也终究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可她如今怀疑的是,元清晚究竟是不是个真男人。
而且,她亲耳听到了,夙北陌在元清晚面前不用本王,而在她面前却冷漠地用了那般冷漠的自称。
想想便很难受。
“陌王,先吃粥吧,阿弟既然说了,不会言语,那吃完粥再说其他的吧。”
元墨适时的开口,显得格外善解人意,她又吩咐膳房的下人:“还是上些小菜罢。”她笑着对夙北陌道,“陌王拒绝了父亲的大摆宴席,却甘愿在此用这寻常的饭菜。总归不等一再亏待您,让您连饭菜都不吃了吧。”
元清晚不语,却将身后的对话听了个清晰。
夙北陌拒绝了元仲的大摆宴席却是为何?
她擦了擦嘴角,“我吃饱了,红杏,你用过早膳了没有?”
“少爷,奴婢用过了,打扫正堂之前,老爷先是让奴婢用过了早膳。”
瞧,她这母亲为了支开红杏,给她和夙北陌留出长久的空间,当真是费尽心思。
“如此,跟我出去一遭。”
红杏自然是愿意的,紧紧随在元清晚的身后。
“阿晚,我同你一起去。”夙北陌的目的还未曾达到,他如何肯放元清晚离开?
他必须要亲眼看到带着醋意的元清晚才成。
只有那样,他才会心满意足。
“少爷,咱们现下去何处?”红杏在元清晚的耳边悄悄问道。
元清晚露出一抹笑容:“秘密。”
“少爷,陌王与小姐在您身后跟着。”
“不必管他们,今日我要去一个地方,过会儿你在酒楼的厢房之中等着我,午时我便会去找你。”
“可是少爷,您要去哪?”
红杏抓住元清晚的袖子。
相隔不远的夙北陌看着红杏的的小动作,眯眸。
酒楼之中很是热闹,虽现下已经错过了早膳的时辰,但前来之人不过是图个玩闹热闹。
“小二,来间上好的厢房。”
“元少爷。”小二见是元清晚,当即谄媚地迎了上来,带领着她与红杏朝着二楼走去。
小二为了讨好元清晚,口中喋喋不休道:“元少爷,您可不晓得,这顶好的厢房可都是专门为您留着的,晓得您今日有可能会来。”
元清晚打开折扇,扇了扇:“上道。”
小二被这么一夸,合不拢嘴。
“元少爷想要的,小的说什么也得给留着啊。”
元清晚将将进了厢房,夙北陌便带着元墨前来。
因着这是最大的酒楼,所以小二已经对来来往往地高身份客人都习惯了。
他见是夙北陌,笑容渐深,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二又迎接了上去:“哎哟,陌王,您是吃些什么还是……”
“上好的厢房。”
小二当即一笑:“陌王,小的每日都给您留着这里最好的厢房,便是觉得您会来。”
与元清晚的反应截然不同,夙北陌只是点点头:“方才元公子要的哪间厢房?”
小二的笑容僵了僵,他以为夙北陌是将他方才的话听到了,将僵想要求饶。
便又听夙北陌道:“不必要最好的,元公子隔壁的那间雅间。”
小二一怔,反应过来,“好嘞,元清晚旁边那间也是顶好的厢房,陌王请。”
元墨一直跟随在夙北陌身后,存在感极低。
“陌王,为何要在清晚隔壁厢房中。”元墨终究是鼓起勇气询问,“照小二哥所说,分明有更适合您身份,更为高贵的厢房。”
夙北陌被元墨这般不断地打断,而感到很是不悦,但他却未曾说什么责怪之语。
因为不理会,所以元墨才会愈发的嫉妒,她开始嫉妒能够得到夙北陌另眼相待的元清晚。
厢房中,摆设一如既往,虽然极其高雅,却难免过于死板。今日所赠的香乃为彼岸香。
香名自然是按照诗意而取,并非来自彼岸花之香。
“红杏,将香点上。”元清晚吩咐着红杏,边走向窗子前,她朝下看去,二楼与地面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的。
但她想,往上爬原主的身子不可能,可这般跳下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也曾骑马涉猎。
将银两给红杏放在桌上,元清晚撸袖,拍了拍手:“你只管在这里待着,想要什么便让小二哥给你送来,我得去办件重要的事情。”
她还需要去依言陪伴那劳什子玄烨。
虽然暂时无法改造她的温泉,但这并不代表她要放弃。
“少爷,您可以走正门。”红杏看到了元清晚不停地往下看去,她难免有些担忧,她紧张地抓住了元清晚的胳膊,“少爷不会想从这跳下去吧?”
虽然不可思议,但红杏却觉得这一切的不可思议用在元清晚的身上,似乎都是有可能。
元清晚扭头看了红杏一眼:“不必怕,少爷我跳这个没有问题的。”
只要能把握平衡,确然没啥问题。夙北陌今日既然这般跟踪她,她若走正门,也会引起夙北陌的注意。
她不傻。
“不成,少爷不能跳,红杏死也不会让您自这地方跳下去的。”红杏在元清晚的背后死死地抱住了她。
元清晚心下叹息,早知如此,她便不带红杏前来了,她全部都是因为要转移夙北陌的注意力。
“你听我说。”元清晚转身,“我保证不会有事,你看陌王的那模样可是招恨?”
红杏想了想,她摇头:“陌王虽然吓人了些,但他对少爷您这般好,又生的那般好看,奴婢不认为他招恨。”
元清晚抽了抽嘴角,她终究是算露了一点,红杏竟然也是个外貌协会,因为夙北陌生的好看才觉得他不招恨,才是红杏最想说的理由吧。
“他与元墨这般你侬我侬,你又不是不知,府中怕是没有几个看爷我顺眼的,说不定陌王如今正盘算着怎的算计我,为元墨出一口恶气呢。”
红杏果真是好骗的,不过张口便来的话,红杏竟然信了,她咬牙道:“没错,陌王的确招人恨。”
“为了防止他追我算计我,我得先跳下去。”元清晚话音一转,“你放心,我自此处跳下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不傻,怎会允许自己受伤呢?”
元清晚比起以往,的确是改变了许多,纵然红杏还是担忧,但她决定为元清晚分忧。
元清晚想了又想,她在袖中掏出了一根长绳:“若你依旧不放心,用这个,我肯定没事。”
早已经猜到红杏可能会这副模样,所以元清晚早便已经准备好,虽然这绳子可能帮不到她什么。
“这绳子如此细……”
当然细,粗的话她哪里会这般轻巧地带出来?
“罢了,少爷,奴婢相信您。”
元清晚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望着地面,一鼓作气,直接跳了下去。
同一时间。
夙北陌原本正同元墨一同饮茶,可他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推开了窗子,见下面的人影。
“陌王在看什么?”元墨走过去,也想瞧瞧,可夙北陌却已经关上了窗子:“没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元墨也没再说什么,坐了回去与夙北陌继续饮茶闲谈。
她得尽快将夙北陌的心俘获才成。
……
元清晚这一跳不打紧,她整个脚踝都震得发疼,红杏见她没有多大的问题,方才低声道:“少爷,您没事吧?”
“无碍。”
她之前膝盖的伤便未曾好的完全,如今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虽问题不大,但也不能说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她向来不是什么矫情之人。
许是玄烨吩咐过了,尚清阁中的下属在开门之后,并未多语,直接便将元清晚请了进去。
“元少爷,阁主现下有事,他应是过会儿会来主动相见。在此之前,元少爷随意逛逛吧。”
看着周遭环境,元清晚蹙眉,这样随意逛,怕是会迷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