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不想同你一起前去。”
元清晚看到红杏那般不喜的模样,她终究还是为红杏解围道:“罢了,红杏,你过来一起坐马车吧。”
树丘很是失落,他竟然在这里直接便跪在玄烨面前:“属下无能,阁主责罚吧。”
他应是吃准了红杏终究会心软,所以才故意这般做。
“你干嘛要这般认错啊,你又没错。”红杏打了打树丘的背。
“我不能成功地将你带走。”
元清晚眼睁睁地看着红杏这傻孩子改了主意:“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吧,马车车厢虽然大,但如果坐四个人还是会很挤的。”
树丘忍俊不禁,他当即站起身,还不停地夸赞红杏:“你真是一个乐于助人,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红杏一笑,她摘下了面具:“太闷了,反正今日到此也算是结束了,我便不戴着了。”
她的脸已经像红透了的柿子一般,能不热么。
元清晚微微张嘴,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如今不敢随意说话,一句话便有可能让一旁的玄烨不开心。
元清晚与玄烨二人上了马车,马车之上虽早便备好了糕点,可已经凉透了。
“如果不介意,便吃一些吧。今晚并没有卖糕点的。”
玄烨摇头:“不饿。”
元清晚哦了一声,她自己拿起一块放入口中,不过咬了一口,最后却又被玄烨夺了去,玄烨转过头别扭的将糕点塞入面具之下的口中。
“诶?那是我咬过的。”元清晚道:“阁主,你不是有洁癖么?怎么吃我吃过的东西?”
“不怕你脏。”
玄烨这类似于告白的动听之话,使得元清晚红了脸,接下来的一路她都没有再与玄烨搭话。
而到了元府之后,元清晚先是跳下马车,她吩咐马夫将玄烨送回尚清阁,没想到玄烨已经从车厢之中走了出来,与她一样下了马车。
“你不回尚清阁?”元清晚微抬下巴,对于玄烨的这个举动很是不解。
“拜访令尊。”
元清晚推搡着玄烨:“罢了罢了,阁主还是快些回去吧,您不是不喜欢见外人么?还是别勉强你自己了。”
玄烨依旧不肯上马车,他竟然直接负手朝里走去,元清晚大呼糟糕,随着玄烨走进了元府。
元仲若是见过了玄烨,定然又要催促她恢复女儿身之事了。
元府的守卫一时忘了将玄烨拦住,他们没有见过气质如此浑然天成到高贵之人。
又见元清晚竟然一身女装跟在那人身后,便再次看呆。元清晚早已经摘下面具,府中之人向来都是与元清晚朝夕相处,若非看到元清晚那张脸,他们依旧是不敢相信的。但还是直接放行了。
“没想到少爷打扮成女子起来竟然如此好看。”
另一个看门护卫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望着元清晚的背影子,呆呆道:“是啊,那什么第一美人,在少爷面前都成了渣渣。”
元清晚将玄烨请入了正堂之中。
元清晚道:“父亲他不在,我去书房看看,阁主先在这里等着。”
玄烨点头:“嗯。”
他对元府没有丝毫的好奇,一般若是换做旁人,第一次前来定然是坐在那里胡乱打探,可是玄烨只是那样坐着。
竟然不显半分尴尬。
元清晚还是先为玄烨沏上了茶水才离开。
她如今一身女装却给未来得及换,但也没打算换。反正她都可以搪塞过去。
元仲正在书房当中,因为此番朝中事务繁多,所以他也需要承上多个奏折。
元清晚一身女装出现在元仲面前之时,元仲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诧异道:“清晚?”
“父亲。”元清晚一笑。
元仲激动的站起身来,他朝着元清晚走去:“你终于想通要换回女儿身了。”
元清晚后退一步:“不是,只是今日花灯会,来了兴致,尝试一下女装罢了。”看到元仲暗淡下去的眸子,元清晚继续道:“来客人了。父亲去正堂之中招待客人吧。无论是谁,总归不好冷落了。”
元仲晓得,元清晚带回来的客人定然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不敢怠慢,询问着元清晚:“是谁来了?”
“尚清阁阁主。”
玄烨这个名字除了她,似乎很少有人听说过,所以众人都只管唤他阁主。
元清晚亦是晓得,即便她说了玄烨这个名字,旁人也不会晓得那是谁。
元仲一时激动,便道:“清晚,为父先去,你帮为父打理一下书房。”
元清晚应下了。左右玄烨说了,此番前来是来看元仲的,那便让他与元仲畅谈一阵子好了。
心中有了捉弄玄烨的想法,而且此想法一生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慢悠悠地将书房收拾着,却在元仲书桌的一个角落发现一幅画,元清晚一时好奇,便拿过打开。
里面的女子温婉高雅,宛若池中之荷,高山之花。即便是近在眼前,也会高贵到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元清晚心中一痛,她嗫嚅着唇,望着画中之人:“母亲……”
虽然与画中女子从来没有真正相见过,可是那些存在于脑海当中的记忆却依旧很是清晰。她与画中原主的生母,是有感情的,她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心中的难过的。
画上写了一段话:即便不得汝心,也要得到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字体,元清晚是可以认出来的,正是元仲所写。
看来元仲对原主的母亲是带着执念的。只是最后结局为什么会是那样呢?元仲为何要这样对待原主母女?
这一切都是未知,成了暂时无法解开的谜题。
元清晚将画重新卷好,放到了原来的位置,随后她便走出去书房。
只是此番遇到了元墨,她似乎也是将将逛完花灯会回到元府。看到元清晚的那一刻,元墨僵硬了身子,她楞楞地站在那里,良久方才开口:“元清晚?”
“大姐,别这般看着我,我的确是是元清晚啊,今日男扮女装觉得好玩,没想到你这个亲姐姐都差点儿认不出我,我果然很是成功。”
元清晚说罢便要走,元墨此人比元曦舞要聪明许多,若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她给看出原本便是女儿身的事实。
元清晚想到此处,她便道:“今日来客人了,我得去正堂之中同父亲一同招待客人。”
她再次打算离开,却没想到元墨没脸没皮地跟了上来。
“既然来客人了,我便与你一起去看看。”元墨冷笑:“元清晚,你要时刻记得,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什么把柄,我母亲死在你手里,这个仇我发誓会报。”
“我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赵姨娘一向是府中最为安分守己的了,我究竟为什么要去害她?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你不过是怕我母亲会抢了你那死去母亲的地位。”
真是与她说不清,提到了原主的生母,元清晚心中并不好受,她也有些恼火,却隐忍不发。
“我只再重复一句,我没有害赵姨娘,因为这元府我根本便不稀罕,所以伤害赵姨娘对我来说没有好处,而且会浪费我脑子。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这些阴谋诡计暗算旁人。阿姐莫要将你那龌龊的想法加注在旁人身上才好。”
元清晚烦躁地揉了揉额头,随后她直接不再理会元墨,任由元墨说什么话。
元墨跟随元清晚一同招待客人。
到了书房之中,便见元仲一脸讨好地与玄烨交谈,可玄烨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只是偶尔道一声嗯。
元清晚走过去:“父亲,阁主。”
而元墨则是站在门外,她揉了揉眼睛,随后不可置信道:“陌王爷?”
原来不仅仅是她会认错,旁人也会认错。
“阿姐,你认错了,他不是陌王爷,是尚清阁阁主。”
玄烨在见到元清晚的时候才收敛了一些属于他独有的冷淡之气:“坐这里。”
明明是客人坐的位置,玄烨非要打破规距,要与元清晚坐在一旁,元清晚尴尬一笑:“我站着便是。”
“过来。”
玄烨的语气不容拒绝,元仲反应过来玄烨的不悦,他当即劝说:“既然阁主是客人,那便该主随客便,清晚,你便顺应了阁主所说吧。”
元清晚尴尬一笑,便坐到了玄烨一旁。
元仲此番似乎比想象当中还要开心一些,元清晚并不晓得在她不在的这一会儿时间中,玄烨是不是给了元仲什么好处。让元仲高兴成了这个模样。
“清晚,若是阁主需要,你日后便常去尚清阁吧。阁主难得有你这一个投机的知己好友。”
“我本来便是经常去啊,父亲您不是晓得?”元清晚道:“阁主亦是我难得的知己好友。”
几人说说笑笑,唯有元墨站在一旁,像是根本没有人在意她一般,她逐渐握紧了双拳,有些不忿。年前的男子分明是夙北陌,她曾在梦中都将那人的身影描摹上千万遍,断然不会认错。又怎么可能是尚清阁的阁主?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