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血脉少,也因为他之前一直将元曦舞当成最为值得他得意的女儿。多年以来的亲情……
“您若是支持我,我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么?”元曦舞情绪激愤,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伸手握住了元仲的手:“父亲,您支持我好不好?我还有希望,我最近在派人打听人皮面具,只要能有一张容貌倾城的人皮面具,我便还有希望。到时候嫁给霖王殿下,也是前途无量的。父亲您也晓得霖王殿下很有可能坐上皇位的。到时候我成了……”
“你糊涂了?人皮面具那种稀罕的物什,怎么可能是你想要得到便能得到的?”
元仲没想到元曦舞已经如此糊涂了,竟然还在妄想得到传说中的东西。
更何况,即便是得到了人皮面具,夙子霖的一颗心早便扑在了清晚身上,只不过是因为他如今还不晓得清晚的女儿身。若有朝一日晓得了,他哪里会对元曦舞上心呢?
元仲很想将实话说出来,好让元曦舞尽快地放弃,可是他张了张嘴。那些话终究是不能够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必然会引起大乱。
“父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闭嘴!管好你自己吧,否则你切莫再想从这里出去。”
元曦舞死死抓住元仲,不让他离开:“不成,父亲,你不能将我丢在这里,人皮面具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我日后一定能够站到高山之巅,到时候光耀门楣,给父亲您争光。”
若是以往,元曦舞能够说出这些话,他定然是十分高兴的,必定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家的女儿有出息呢?
可是如今的元仲却不这般想了,他听到元曦舞如是说,只想再给其两巴掌,让其长些教训。只有那样才能保住性命。
人过一世,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便足够了。这个道理,他如今终于理解了。即便过活的再好,再奢侈,到头来也不过是化为黄土。
“即便你晓得人皮面具在哪里,你也没有那个能力得到他。”
以为这样说,元仲便是支持了她。元曦舞当即笑开了花:“只要有银两,哪里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父亲,只要您借给女儿些银两……”
元仲冷眼看着元曦舞,沉默不语。
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如今他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女儿却是苦苦纠缠。
“既然是人皮面具这种稀世珍宝,便是有银两也是买不到的。”
人皮师,只闻其名便能晓得是做什么的了,可是无论是人皮面具还是人皮师都只是生活在传说之中,毕竟在元仲认识的人中还未曾听说有谁见过。
面前的元曦舞竟然说她打听到了关于人皮面具的一些眉目。
他开始认为元曦舞这一定是疯了,否则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胡话。
“父亲,相信我。即便买不到,我也会想法子。”
元仲不再听她继续胡说下去,转身吩咐下人将元曦舞看好。
“父亲,我所说句句属实。”她拍打着关上了铁门:“还有那个小翠,那种背叛主人的人,简直是墙头草两边倒,恶心。您一定要处置了她。留下也是一个祸害。”
她也是一个记仇之人,所以小翠策反的事她自从晓得后,那口气便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委实难受的很,如今她被关在了这里,自然是不能亲自报仇,关键时刻,她还是需要她的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父亲的。
阴戾之色在元曦舞的眸中一闪而过,她不由得自言自语说道:“老不死的,我一定会报仇,既然你没有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里,我也没有必要再认你这个父亲。”
她想起被押送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处地方关了很多人,那些人都被堵住了嘴,每个都像是有话要说,可是每个又都被那般逼迫着,即便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你过来。”元曦舞趾高气扬地朝着铁门之外的守卫招了招手,见守卫真的走近,她才隔着铁门低声说道:“本小姐问你一桩事,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本小姐答应你,等出去之后,必然会给你很多银两。”
元府每月的月钱本来就少,更何况,元府的地牢不是关犯人的,都是元仲私自建立的。大多都是关的府中的下人亦或者府中主子的仇家。
所以这守着地牢的守卫月钱便更是少的可怜,听到元曦舞肯给银两,那守卫自然是格外的高兴。他一脸笑容:“二小姐,那些人可是神秘的很,属下对其也知之甚少,不过却晓得他们是被少爷带回来的。”他说着对元曦舞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老爷还专门吩咐过不能说出去,那些人的容貌,无论男女,个个都是顶好的。二小姐,实不相瞒,属下长这么大,真的很少见到这样好看的人。”
元曦舞闻此不由得蹙眉:“果真是元清晚带来的?”
看到守卫差异的神色,元曦舞清了清嗓子,之后改口:“果真是哥哥带来的?”
“当初少爷失踪了那么久,回来之后便带回来了这么多的人,而且未曾对那些人行待客之道,反而是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将那些人带入,之后便又将其这般关起来。属下想了许久,也是不解,却时刻记得老爷所说之话,并不敢有过多言语。”
原来如此,元曦舞蹙眉,那个贱种究竟是在预谋些什么呢?竟然将这么多人关到元府的地牢之中。
“哎,本小姐告诉你,反正这地牢之中也没有什么人……”她想了想后才说道:“你快去帮本小姐打探一下,问问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守卫一听这个要求,便有些胆怯了,他退后两部,一脸的踌躇:“不,不行啊,二小姐。若是被人发现,属下怕是连命都不保。”
元曦舞透过铁门的缝隙伸出了胳膊,最终死死地抓住了守卫的耳朵:“本小姐告诉你,倘若你不帮本小姐打探,本小姐出去便先拿了你的狗命。”
守卫一个哆嗦,他前来不过是因为元仲吩咐他看好元曦舞,他开始觉得能够看守元曦舞是一件格外光荣的事情。而元曦舞告诉他肯给他银两之后,他更是喜不自禁,可是到头来……
“不成,属下必须要听从老爷的吩咐,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属下了。”
守卫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的回复,不仅显得他贪生怕死,还可以用元仲来压制元曦舞,让元曦舞不敢轻易造次。
“放肆。”元曦舞怒骂,她倒是长了些脑子:“方才我父亲来我这里是作甚?”
相比起来,守卫是个徒有武力不动脑子的武夫,所以此刻元曦舞一问,他便抓着脑袋认真想了起来:“自然是来看望,再说着叮嘱之话。”
“本小姐告诉你,方才父亲他来便是叮嘱我这件事,你得尽快去做。你不动动你的脑筋想想,我平白无故地去调查那些人作甚?”
守卫继续挠头:“属下仔细想了一想之后,觉得老爷没有必要让小姐将这件事转告给属下,岂不是多此一举?”
元曦舞简直要被面前的守卫气的七窍生烟,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袋又偏生好用起来。
“父亲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主子的想法都能让你们这些下人晓得……”
守卫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倏然了然起来:“原来如此,属下晓得了,这便帮小姐您办,小姐放心。”
“千万莫要被人发现,这是你们老爷吩咐的。”
守卫点头,他本身便瘦弱,如今这样一副慌张的模样,便有些搞笑了。元曦舞很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可是如今却需要他的帮助,她还只能好言好语地哄骗着。
“快去。”
守卫跑着离开。
元曦舞不知她究竟等了多久,只是感觉浑身憋屈,这地牢之中不仅阴暗潮湿,更是有一种阴森之感,她无事可做,只一心想着守卫能够带些骇人听闻的消息来,那样她才有机会去处理元清晚。她现下需要的是元清晚的把柄,无论大小。
只是越多越好。
是她以往轻敌了,以前是以为元清晚要与她抢夙子霖,而且那个时候元清晚显得很是没有头脑,她便觉得想要除掉元清晚简直是轻而易举,如今却是因为元清晚处处都妨碍她,可是除去元清晚却是格外的难了。
一直以来为她出谋划策的她的母亲被囚禁在地牢之中,而且她们如今即便都在地牢之中,却也隔了很远。
元仲似乎是故意这般安排的。
而她父亲也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一心一意只想着元清晚,眼中半点没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她毁了一张脸,落下了一个极其坏的名声。
所以,她必须要除掉元清晚,以此解决她的心头之恨。
可,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呢?
不知为何,元曦舞只觉得脑海之中灵光乍现,之后便倏然出现了陆芳的那张脸。
陆芳不是喜欢夙北陌么?这不就好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