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失去了最好得到想要得到的机会,所以最应该选择的是保守秘密,不说出来,这样便还能有机会。
“灵酒,莫要胡闹。”
灵酒冷哼一声,车上自此便没了任何的语言,元清晚也缄口不言。很快便停在了尚清阁的后门之前,元清晚主动开口介绍着:“便是这里了。”
很快,门自里而打开,迎的是树丘那张多日不见依旧欠扁的脸。
元清晚轻轻地瞥他一眼,之后便说道:“怎么是你?你家阁主呢?”
“你终于想起我们阁主了?”
元清晚不想让树丘前来迎接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毕竟灵酒晓得了她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如今灵酒果然是反应过来了。
“你……”灵酒的手指着树丘脑门儿:“你怎么在?”
元清晚很是无奈,此番树丘等同于完全暴露了他自己,灵酒晓得这桩事,元清晚当真是不敢想象,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灵酒一眼,之后便不由得说道:“你没事吧?”
灵酒的反应太反常了,因为他并没有任何生气,似乎早已经猜到了。
“灵酒……”
灵酒苦笑一下:“美人儿,我若是连同这些都猜不出,那我岂非真的是傻子了?”
元清晚一怔,良久。
她才又听到灵酒开口:“尚清阁的阁主便是陌王,这种事约莫不需要怎么猜测吧?”
“你什么时候晓得的?”
尚清阁的那些下属已经听了吩咐,走向马车边,将那些人给带了进去,元清晚依旧有些愣神。因为灵酒还没有回答她的话。
“美人儿,你可知你自己的性子向来冷漠,虽然表现平和,可是你身上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你对我如此,对花儿也如此。可是你在提到夙北陌与尚清阁阁主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你会不由自主地收敛你身上的那种气息。”
元清晚不由得继续说道:“可是这并不能确定。”
灵酒很聪明,通过蛛丝马迹便能够推断出正确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没能拿出证据。
可是接下来便又听灵酒道:“晚晚,你可知,你向来不会骗人,我既然说了他们是同一人,我自然是可以确定的,否则我也不愿意相信你会这般在意其他的男子。”
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大胆的承认:“对,而且我想要你医治的便是他,反正你也答应我了。”
花流年并不清楚这桩事的来龙去脉,他作为局外人,不好开口,便站在一旁什么也未曾说。
有的时候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是说多错多,所以最好的方法,本便应该是什么都不说。
“既然是要医治他,为何还要等那么久,现下便去医治吧,正好我也在。”灵酒抓住元清晚的胳膊,便要迈入尚清阁。
“你放开我。”
灵酒还从来没有如此粗鲁过,他的手用力握着她的胳膊,像是要将她的胳膊握断一般,元清晚停下脚步,恼羞成怒。
“我去帮你医治你心心念念想要医治的人,这是好事。”灵酒笑的苍凉,他放开了元清晚,转过身却步步逼近:“怎么?你不想如此快地将他医治好,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而且你是喜欢两个他,所以哪个都不想消失。”
灵酒不过是因为一时气愤而说出的话,却一语中的,元清晚的面色唰地苍白起来,她伸手推向灵酒:“你胡说什么?你什么也不懂。”
如今是在尚清阁之内,很多尚清阁的下属朝着这边看来,元清晚只觉得无法面对如今的这状况。
花流年终究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两步将元清晚挡在身后:“灵酒,元公子她今日情绪不对,你莫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话还未曾说完,却有一人速度更快,将元清晚打横抱起:“本阁的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熟悉的气息让元清晚心神一荡,随后她便觉得身子腾空,跌入了一人的怀中,她睁眼,四目相对。委屈之感传了过来。元清晚道:“放我下来吧。”
“怎么?是因为有外人在,不好意思了么?阿晚。”
元清晚无奈闭眸,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最怕的便是玄烨与灵酒二人照面,如今还真的是,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放开她。”听得出,灵酒很是愤怒,以往满是玩世不恭笑意的脸,如今却显得格外的严肃。
这样的灵酒让元清晚觉得很是不熟悉。
她白着脸,生怕灵酒一气之下离开,她只能匆匆推开玄烨,在他怀中跳了下来:“灵酒……”
灵酒强颜欢笑,他勾了勾嘴角:“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还作数吧?”
他方才分明看到了元清晚在那人的怀中那副小女人的模样,那分明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可是他便想要抓住这最后一点儿的机会,不想放弃。
“什么机会?”玄烨听灵酒说到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好奇的,他抬眼看向元清晚,良久才又说道:“究竟什么机会?”
元清晚很是踌躇,因为她不知那些话究竟该不该告知玄烨,可是如今玄烨如此咄咄逼人,她也不好继续隐瞒,只得低声说道:“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
元清晚很是踌躇,不知如何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最后还是灵酒开口说出来:“她答应给我一个机会,试着接受我。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便能在一起了。”
这话对于玄烨来说是一个格外刺激的问题,元清晚一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玄烨再次将她抱起来:“日后这种玩笑话可不能随意说,倘若真的让人误会了便不好了。你看,你如此讨喜,喜欢你的男子那般多,你若是一个个都如此认真的应付,委实是在累了。”
“你说什么?”灵酒大步走过来,他怒道:“什么叫应付?晚晚已经答应要给我一个机会,这怎么能是应付。你喜欢她谁都能看出来。可是你竟然如此自欺欺人。”
元清晚看着灵酒如今的这幅模样,甚至有些不习惯。
“抱歉,灵酒。”
灵酒听到元清晚的道歉,倏然楞了,他喃喃道:“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虽然我晓得说了真话,你可能会不帮助我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一直以来不过是在利用你,不过是觉得只有让你觉得你有机会,你才会帮助我。”
她觉得玄烨在此,断然不能让玄烨生气,否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玄烨向来性情古怪,又有那种武力傍身,如今到处占满了优势,说不定他一时气愤,便将灵酒杀掉。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灵酒的命更重要。
“晚晚,你如今不怕了么?”
“因为我相信你,你会帮我。”
灵酒断然是不舍的离开的,她如今已经有了把握,灵酒暂时离不开她。她这般利用灵酒,虽然内心之中会觉得愧疚,过意不去,可是她还是要尝试一下。
“我不会帮你,既然你将给我的机会都收回去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留下了。晚晚,我生来便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着旁人的人,我既然说了要放弃你,我明日便回灵陵国。在那里我想要什么便能够得到什么。在那里你是圣女,所以我也可以再选拔出一个圣女。即便是其他的女人,左右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灵酒嘴硬,元清晚不语,这个时候她最是不能说什么,因为说多错多。
若是一句话再透露出了她的踌躇,说不定灵酒会蹬鼻子上脸,到时候便更是麻烦。
“嗯,你走吧。”玄烨简直丝毫不犹豫,明明中了蛊毒的是他,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自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元清晚一怔,随后道:“你疯了不成?你明晓得,若是不解蛊毒,你的命……”
“倘若解毒的代价是要将你拱手让人,那我情愿死。”
元清晚嘴唇有些颤抖,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比一个倔强,她很想骂玄烨愚蠢,她用的明明是缓兵之计,不过是用来安慰灵酒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要将灵酒安抚好,便能够医治玄烨,可是玄烨不给她机会。
“灵酒,你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看在你与我的情分之上,可否救一救他,他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元清晚字字句句发自内心,倘若身边人不在了,她独自一人苟活还有什么意思。
“你竟然为了他说出这样的话。晚晚,当真是我想错了你,我向来以为你是一个能够在任何时候都理性之人,却未曾想到,原来你也有不理智的时候,只是你的不理智都是因为其他的男子,我在你心中不过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外人罢了。”
灵酒说出这些话时,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感兴趣,又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却没有想到如此失败。他终于理解那些喜欢他却被他拒绝人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