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记得,王上的性子向来有些特殊。关于二王子,他更特殊了。”
元清晚依旧点头:“我晓得,不过是一些话语,我还是应付的来的,即便王上他再特殊,可他终究是人不是么?”
慕容卿哑口无言,这话其实是大不敬的话,但是面前之人是他打算呵护一生的人,所以他当然不会将这些给传出去,对于在乎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清清,我已经将你放在心上了,你既然来了蛮夷,便一定得给我一个机会。”
“嗯,好。”
她垂头看了一眼林挽,再次将披风盖在林挽的身上,“早先见到他的时候,他很是狼狈地在笼中关着,当时没有打算救他。后来因为各种奇怪的因由救下了他,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是蛮夷的二皇子。”
慕容卿看着林挽,目光中是元清晚看不清的神色:“没想到你关心他比关心我还要多。”
“你为何总是要和你们的王子比较,他身份高贵,你身份也高贵么?我只在乎身份高贵之人。”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原本便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更不是以身世取人的人,她不过只是想要通过这几句话逼出慕容卿究竟是什么身份。激将法便是神奇,有的时候明明晓得对方用的是激将法,可是依旧会忍不住让旁人的激将法成功。
所以她只是看向慕容卿,良久又刺激道:“虽然你是蛮夷的大将军,说起来的确是很不错,可是说句实话你骨子里的血脉终究是没有那般高贵。”
慕容卿倏然笑了,他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之后才说道:“我可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何必用这种激将法激我呢?左右日后我的身份你早晚都会晓得的。”
“嗯,看来你能看得出我用的是激将法,也并不是太傻。”
慕容卿也笑:“是啊,你虽然不怎么想要关心我,我却是连同你的所有事情都放在心上的。”
元清晚不由得继续说道:“我的确是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也的的确确是因为我不怎么喜欢你,所以你此番一定不要想着妄图将我留下。”
这一路上,她总觉得不太对。
所以还是先给慕容卿打上预防针的好一些。
“自然。不会强求。”
不知为何,如今再看慕容卿的时候,总是会莫名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阴险之气,那种气息让她很不舒服。仿佛明明是一个关系不错之人,忽然之间,变得不再熟悉一样。
元清晚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慕容卿摇了摇头:“我的秘密,便是我喜欢你,我也并未隐瞒你。”
元清晚不知该说什么,她哑口无言了一阵子,之后便点头。
马车在这些枯草上行驶原本便是极其不顺当的,元清晚原本坐着还好,可是像是碰到了什么一般,马车一顿,之后便停了下来,元清晚随着马车,差点儿甩出去,幸好被慕容卿抓住,
“停车。”
这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元清晚坐着,觉得那些草原大汉既然不阻拦,便一定是认识的,所谓旁人的家事她管不得。元清晚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之后便让出了一条路。
车帘被粗鲁地掀开,露出了一张属于草原姑娘的脸,深邃的眸子加上那高挺的鼻梁,只是肤色却有些黑,想必与那些大家闺秀是有区别的。
元清晚揉了揉额头,她觉得想比慕容卿,眼前的女子才更适合做男子。
“慕容哥哥。”
女子满身挂着小铃铛,她一上马车,便发出清脆的声音,混合着她额头上那些复杂的头饰,看的元清晚有些头疼。
她伸手便去抱慕容卿。
元清晚打算下马车,可是草原姑娘恰好挡在她的前面,她根本便寻不到空隙下去,她只能干笑着摆手:“你们叙旧,当我是空气便好了。”
之后姑娘果然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你是谁?”
元清晚想了一想,觉得她根本不大好解释,便将这个根本不好解释的问题丢给了慕容卿:“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你的慕容哥哥,我想他一定会给你解释的十分详细。”
元清晚见林挽此刻被吵醒了,睁开了惺忪的双眸,她将将打算将林挽扶着下去,便听姑娘诧异道:“慕容二哥,你回来了?”
林挽也姓慕容?
这个她已经晓得了,可是她之前以为慕容卿是代替了那个郡主的名字所以才姓慕容,可是眼前的姑娘唤他一声慕容哥哥,如此想来……
他们同一个姓,元清晚伸手指了指他们:“原来,你们是兄弟。”
姑娘翻了个白眼:“是啊,傻子都晓得。蛮夷的大王子与二王子,你果然是他国来的乡巴佬,竟然连同这些都不晓得。”
这姑娘忒不懂礼貌,元清晚也很不喜欢她,但是即便是不喜欢她,她还是忍不住询问:“那你是……”
“我是郡主,你竟然也不晓得我。我们蛮夷最美的姑娘,慕容郡主。”她说着挺直了腰板,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此刻元清晚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原来蛮夷是有这么一个郡主的,若不是被慕容卿给顶替,那么前去和亲的便是眼前的姑娘,而依照夙北陌的那般魅力,元清晚便不信眼前的这种小姑娘,会不被夙北陌给迷住。
如此说来,她似乎不仅不该责怪慕容卿,相反的,还要多多感谢慕容卿。
她朝着慕容卿投去一抹笑容:“原来你不仅仅是大将军,还是大王子,之前竟然是我失敬了,日后多有不到之处,还请你见谅。”
慕容卿也苍白一笑,他并没有打算这么早便同元清晚说,可是眼前的慕容艳却毁了他的打算。
元清晚继续跳下马车:“如今你们也算是团聚了,待我将林……”她想了想,不该继续称呼林挽为林挽了,改口换了一个称呼:“慕容二王子成功送回皇宫,我便会离开了。”
“我叫慕容挽,主子,你不能丢下我。”林挽抓住了元清晚的衣袖,说出了他的真实姓名。
元清晚笑了笑:“说什么呢?之前说好了,只将你安全送回蛮夷。我便会离开。”
她说罢,便伸手,想要将慕容挽的手给推下去,却万分未曾想到,分明是一个重伤之人,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那只手抓着她抓的很紧,让她根本抹不下去。
“我晓得了,反正我现下也不走,你先放开,我不能打搅你们叙旧。我先下去,过会儿会上来的。好么?”
“主子。”慕容挽咬牙坐直了身子:“既然如此便让大哥同郡主叙旧的,我与他们本便算不得熟,没有叙旧一说。”
元清晚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之后她亲手扶着慕容挽走了下去。
慕容艳忽然开口,她指着慕容挽道:“慕容二哥哥,你怎么能唤如此卑劣的一个人主子呢?即便你不受王上喜欢,你的血液里流的也是王室的。你如此做,便不怕王上生气么?”
这个慕容郡主真讨厌,元清晚叹口气,她看慕容挽依旧倔强的眼神,直接银光微闪,瞬间,便刺中了慕容艳的哑穴:“郡主,还希望你能注意你的嘴。我们南浔一句话说的极其不错,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他再怎么不好也是二王子,你身为一个郡主,不尊重他也罢了,竟然方面将这些伤人之话说出来。”
她只是看不惯慕容艳的行事作风,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她既然已经将慕容艳给得罪了,便已经做好了要到众矢之的的准备。她垂头看了一眼慕容挽,见林挽依旧是因为伤口的折磨而疼的发白的脸,怎么看怎么心疼。或许她一开始错了,不该将慕容挽送回来,只是一个郡主,都敢欺负到他这个王子头上。
“走,咱们下去。”
她瞥了慕容艳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的东西很多,有厌恶也有瞧不起。
正打算下去之际,慕容卿却又不依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清清。”
“怎么?伤了王子的郡主妹妹,王子心疼了?打算拿我问罪?”
“不是。”慕容卿解释,他似乎也不喜欢慕容艳:“你伤谁都没关系,反正你我有婚约,我也深爱着你,即便是你将这整个蛮夷的人都得罪一遍,我自然也有法子保你。”
听此话,她觉得很好笑,便摆了摆手:“还是罢了,王子所说的保我,我可承受不起。”
“你气我隐瞒了我的身份?”
“怎么可能,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幸好有你代替了这个慕容郡主,否则我此刻一定不会如此轻松,因为想到她在南浔如果待这么久,我便犯恶心。”
慕容艳被元清晚的话气的双颊通红,她跺了跺脚,性子暴躁地要去抓元清晚的衣袖,却被元清晚很是轻易地便躲了过去。
“郡主,小心你自己,别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