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想,她依旧是觉得夙北陌不会是这种将她也抛到脑后之人,可是此番确然是如此,夙北陌的确是忘记了她。元清晚心中很是难过,红杏看得出来,便转移话题:“娘娘,红杏去叫上苦刻,咱们马上便回去。”
元清晚周遭望了望,方才她只顾着同这些人讲那些大道理,却忘记了苦刻没了踪迹。经过红杏提醒,元清晚方才想了起来:“苦刻她去了哪里?”
红杏道:“说是去准备马车。”
元清晚点了点头,直接率先走了出去,红杏与月华跟在她的身后,显得格外的气势,但是元清晚却是憋了一肚子气,她未曾想到元氏竟然是个不知足的。
“娘娘,您要想好,心可是庆生的亲表姐。”
果然,还是想要用这桩事来与她说,既然逼她,她便不得不说了:“这都城之中还有几人不知?本宫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本宫待父亲好,是因为父亲他对本宫好。如今你们想要本宫对你们也好,总得拿出些能够让本宫改变想法的事情吧?”元清晚冷笑,之后便冷冷说道:“便是当初你们对本宫那般,本宫便有道理对你们做些什么。”
元清晚说完这些,便望着元氏一家子,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元清晚感觉到了心中的舒畅之感。
待她走到相府门外的时候,便见苦刻正站在那里等着。
元清晚走了过去,之后便道:“上马车吧。”
远处远道而来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元清晚又下了马车,扭头看了过去,夙北陌派来的马车竟然姗姗来迟,她虽然生气,但是勉强还是接受了。毕竟夙北陌原本便未曾说究竟是什么时候来接她。
“娘娘。”驾着马车的是两人,一位李公公,一位则是小侍卫。
元清晚走了过去:“公公,是皇上派你来的?”
“正是,娘娘,娘娘随奴才回宫吧。皇上说娘娘兴许是想念元府的,所以才派奴才来的晚了一些。”
原本元清晚的确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听到李公公如此解释,嘴角的笑容便都要抑制不住:“公公不必解释,皇上事事为本宫着想,本宫自然是开心的,哪里会不舒服。”
公公不解地看了元清晚一眼,他只是下意识地解释,并没有说他们这娘娘心中不舒服。这分明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元清晚在话说出口之后,也察觉到了失言,便垂下头,很想给她自己几巴掌。
“娘娘,皇上念您念的紧,还请娘娘随奴才回宫。”
“好。”
元清晚带着几人上了马车,她看向苦刻,便问道:“苦刻,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苦刻点了点头:“确有进展,只是属下不知究竟算不算得上大的进展。”
元清晚微抬下巴,示意苦刻可以直接将她的发现说出来。
“娘娘,属下用您给的迷药偷偷将金氏迷晕之后,便入了暗道之中,发现那暗道之中满是一些珍宝,有人故意将东西放在那里。而且暗道通往之处便是都城的一片树林,那里似乎……”
“似乎什么?”
“有人在养私兵,若是属下未曾听错,有人在操练那些私兵。”
什么?果然让她猜对了。元曦舞一介女流之辈,根本便不可能有能力去养兵,只能说明她在帮助旁人。能够有如此野心又能让元曦舞心甘情愿帮助的人,怕是只有一人。
夙子霖,怕是只有夙子霖才会做这些。
元清晚不由得暗道:“苦刻,看来这桩事先不能告诉皇上,你能不能告诉树丘他们,让尚清阁先瞒着皇上去做这些。暗中监视那些人?”
苦刻沉吟一阵子:“属下如今已经算不得是尚清阁之人,属下只能尝试着劝说草林,问他是否行得通。不过,娘娘为何不将此事告知皇上?”
元清晚叹了口气:“如今便是国之大事,皇上她原本便足够操劳,这种事暂时还不需要惊动他。不能让他因为这种事而分心。看着他成日里忙着,我这心中自然是也不舒服的很,倒是很想为他分担一番。”
元清晚说着,便对苦刻笑了笑:“既然你能帮我劝说一下草林,便试试吧。当真是有劳了。”
虽然草林与树丘名义之上便是同样的身份,其实元清晚清楚,若是论尚清阁管理人员这一方面,还是树丘更有用一些。
红杏看不下去了:“娘娘既然想要树丘帮忙,红杏可以找他啊,若是他敢拒绝,红杏保证,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红杏果然是红杏,向来都是如此,若是遇到能够用她的泼性解决的事情,她便绝对不会变得温柔。”
元清晚觉得有些好笑:“好,既然你愿意帮助,我自然是乐意的。”
红杏望着元清晚:“娘娘只管放心好了,树丘不敢拒绝的,说起来,若是没有您,他又如何能够同如此善良可爱的我在一起呢?他应该是日日夜夜对您心怀感激吧。”
元清晚嘴角抽了抽,“我觉得树丘他可能不仅不感恩与我,兴许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红杏下意识便道:“他敢。”
之后她反应过来:“不对啊,娘娘,您是什么意思?”
元清晚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自个儿想上一想吧。”
红杏道:“娘娘,您什么时候也开始胳膊肘外拐了,红杏当真是愈发的看不透您了。”
元清晚有些无奈,她不知如何像红杏解释,毕竟那话既然已经说了,便是泼出去的水,根本甭指望能够收回来。
元清晚道:“红杏,我很抱歉。”
“娘娘简直是忒过分了,红杏一直将娘娘当成是红杏此生最在意之人,却未曾想到娘娘竟然是这样的娘娘,根本便不喜欢红杏。”
红杏分明是撒娇,元清晚眼珠子转了转,之后便说道:“罢了,方才我的话其实若细细听听,你便能够感觉得到,我是在称赞你的,像树丘那般的男子,一般的姑娘如何能够降得住?便只有你这样的姑娘能够降得住。我是在夸你本事大。”
红杏不傻,自然能够听得出好赖话,但是元清晚既然已经向她解释了,她自然要当做是未曾发生过。
“好吧,娘娘,红杏是个大度之人,便原谅娘娘了。”
红杏现下这性子,确实去伺候另外一个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轰出来。
苦刻在一旁说道:“红杏,莫要对娘娘太过于放肆。”
红杏想了想,才道:“可是娘娘她对咱们太好了,我总是忽略身份之别,日后会注意。”
有些事习惯了,便难以改变。
元清晚没有在意她们之间的对话,她只是拖着下巴,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
那桩事对她的影响委实是有些大。
今日所见之人……
元清晚按住脑袋,胸膛之中气血翻涌,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敢让人发现,偷偷看了看帕子,发现上面沾染了一些黑色的血液,口中充斥着血腥之气,元清晚不由得咽了下去。她笑了笑:“公公,劳烦马车行的快一些,本宫想要快些回宫。”
“娘娘,您怎么了?”
元清晚摇了摇头,她现下细细想想,便当真是有些惧怕的,若是她自己查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这般,若是在不知不觉中丢了命……
可是越是这样她便越是不敢告诉夙北陌,因为告诉了夙北陌,他一定会因为此事而放弃他现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元清晚望着外面,心中隐隐约约有担忧之感,她是真的害怕,怕夙北陌晓得了她现下的情况。
“红杏,你明日便与苦刻一同去尚清阁,到时候定然要将我之前所说之事告诉他们。”
“娘娘放心,这桩事不过是小事,无论怎样,树丘他一定会做的。”
元清晚不由得说道:“谢谢。”
她当真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还不能说出来,依照红杏的性子,她若是让红杏晓得了她吐血之事,红杏若是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夙北陌才是怪事。
回到寝殿之后,元清晚原本以为夙北陌应该还在御书房之中批阅奏折,却未曾想到一入殿门,竟然看到了夙北陌便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她。元清晚莞尔一笑,见红杏将月华拽了出去,并很有眼色的关上了殿门。元清晚便径直朝着夙北陌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皇上如此镇定,可是不想臣妾。”
她故意如此,让夙北陌觉得极其不自在,夙北陌清了清嗓子之后,便又微微动了动身子:“别动。”
元清晚继续笑着,她怕夙北陌看得出她现下的面色不对,元清晚便尽力的转移夙北陌的注意力。
良久之后她才说道:“皇上,有一桩事。我现下不能告诉你,等我确认了再与你说,但是你需要答应我,即便是晓得了什么,也不能同我生气,否则我只会更加生气,你可否能够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