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如何能配得上你?这世间所有的物价怕是都无法与你相比。”
夙北陌当真是愈发的会称赞人,如今只消得动动嘴,便已经可以让人心花怒放。
“你可莫要胡说。”
元清晚如此说着,心中却难掩开心。
待她将夙北陌赶出去,独自一人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才逐渐走出了殿外。
“苦刻,你随我去相府罢。”
苦刻点头弯腰:“是,娘娘。”
元清晚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她不过是随口吩咐一下苦刻,却未曾想到苦刻竟然如此用心一般,答应的这般正式。虽早先便已经想着姐妹相称,当初苦刻也答应了,只是如今竟然又恢复了之前的称呼,这反而让她觉得有些许不舒服。
“你定然要陪好她,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便是你的失职。”夙北陌竟然还能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出这种话,元清晚只觉得他是故意的。明明晓得她想要与苦刻的关系更好一些,还偏生说出这种话。
苦刻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那是自然,皇上放心,哪怕属下抛弃这条命,也断然不会让娘娘有任何的危险。”
她想要丢弃她这条命,也得问问草林答不答应啊。元清晚抽了抽嘴角,到底是未曾说其他话。她这人向来便不是一个喜好强人所难的,所以做一切事情都是讲究旁人答不答应。
“去备马车吧,我并不想太过于高调,所以不需要通知旁人。”
其实,她身为皇后,身份尊贵,根本不该屈居前去相府,可依照元仲那性子,若是她不肯前去,元仲怕是也再也不肯认她了。既然当初答应了元仲要好生的保护整个元府,如今她必然是要实现当初的承诺的。
元清晚笑了笑,之后便又说道:“等等。”
苦刻停下了脚步,却听元清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让那些宫人看到。
她在这皇宫之中,本来便已经被人说了很多闲话,更何况宫人嘴碎,也向来最爱无中生有。
倘若看到她此番去相府,定然又会被诟病。
“娘娘,您放心便是,属下定然不会让旁人注意到。”
身为皇后,却要事事如此小心,也当真是委屈。苦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尽量依照元清晚的话去行事。
“你是皇后,旁人还能做出对你不好的事不成?若是谁有那个胆量,我必然……”
夙北陌这暴戾的性子只要被激出来,也算得上是不得了,元清晚当即安慰:“是啊,无人敢对我怎样。所以你放心,莫要生气,怒急攻心。”
自从解了蛊毒之后,他终究还是正常了许多,即便是偶尔脾性不好,却也不会像当初身为玄烨的时候。一句不顺耳之话,便是承受不住,怒火中烧。
元清晚安抚着他:“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将你的怒火转移一下。如此一来,便也不会生气了。”
“我的注意力只有你能转移,其他人皆是没有这个能力。”
夙北陌颇为霸气地将这话脱口而出,之后元清晚便转身离开:“我去了,你多歇息下。虽然说你是公务繁忙,可终究不能劳累过度,那样我可是会担心的。”
声音愈发的远,夙北陌望着那抹倩影,双眸微眯。他逐渐地握紧了双拳,心头自有一番思量。如今这生活他定然是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的。定然不会。即便是有,他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元清晚还未曾出宫,便迎面碰到了一人,她望着如今身穿华服的花流年,先是笑了笑,打招呼道:“你回来了?今日未曾看到你,不知你去哪里了?”她挑了挑眉,之后像是倏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露出了坏笑之色:“莫非我们的花公子在这皇宫之中也终究是无法忍受寂寞孤独冷,所以出去喝花酒了?”
“你分明晓得我的心意,切莫再以此事来开玩笑了。”无论何时,也无论元清晚如何调侃,花流年始终都是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所以这样能够缓解元清晚的尴尬。在花流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元清晚却是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这是……”
“我打算回相府一遭。毕竟许久未见父亲,久而久之,难免思念。我先走了。”
“等等。”花流年叫住了她,之后走到她面前,低声一笑:“我随你一同去吧。”
最怕的便是从花流年的口中听到这个,元清晚一个激灵,之后摆了摆手:“罢了,今日皇上找你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自己去便好了。”
之前因为灵酒想要自私的让花流年留下来,如今却觉得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做的事便是让花流年留下来,还答应了花流年要跟着他离开。如今她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花流年。
“好。”花流年点了点头:“我晓得了。皇上现在何处?”
“应该在我殿内,或者御书房。”
花流年继续轻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元仲自从生了官之后,便不再是之前那种四处遭受排挤的模样了,如今他身为丞相,又因为元清晚的因由,各大臣虽然内心对他很是不满,可终究还是在表面上装成同他关系很好的模样。
所以这丞相府也可谓是成日里人来人往,多数都是大臣们往来频繁。元曦舞也跟着沾了光,她如今虽然依旧是那副模样以及那种烂透了的名声,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人来元府提亲,想要同她成亲。毕竟这些朝中官员个个都是想要拉帮结派,有了势力还能站稳脚跟。所以与元仲能够沾亲带故,的确是极其不错的一桩事。
众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很不错,可以元曦舞根本便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从得知夙子霖没了消息之后,她便一直将她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哪里的少爷来提亲,她都不肯前去看上一看。当然,那些所谓的少爷,也并没有什么值得人看的。即便想要与元仲沾亲带故,却也没有哪家的少爷能够看得上元曦舞。前来的都是那些庶子,在府中极其不受宠,被家里逼迫前来的。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元清晚便只觉得好笑,毕竟坏事做多了,总归是有报应的。只不过元曦舞对于夙子霖的感情如此深厚却是她未曾想到的。当初她也在爱而不得的时候,同意嫁给张扬了。只是可惜张扬对她没有什么兴趣这才做罢。这桩事无论怎么想元清晚总归是觉得有猫腻。与其说元曦舞爱的是夙子霖,倒不如说元曦舞爱的是她自己。可是她爱她自己,如今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还像当初一般眼高于顶?
不过,这些在没有证实之前,即便是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去观察一番,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或者,这桩事……同夙子霖有关?这个想法一出现,元清晚便浑身一怔,之后她自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因为夙子霖自从反叛消失之后,从此了无生息,夙北陌为了能够已决后患,正在派人寻找。夙子霖固然不可怕,因为即便是他再怎么厉害,也难以在整个南浔已经掌握在夙北陌手上之后,还能再掀起什么大风浪。
怕的是,在偶尔的时候来一场突然袭击。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苦刻来此一问,元清晚倏然回过神来:“昨日你去了尚清阁对吧?”
苦刻点头:“皇上公务繁忙,属下便去帮他做了一些事情。”
“你可知,尚清阁近来可有在调查夙子霖之事?”
苦刻先是笑了笑,之后又摇了摇头:“属下已经不怎么在尚清阁,许多事情已经不晓得了。这些事情应当都是乌……”
后面不需要说,元清晚也晓得。即便是乌青做了一些错事,可她在尚清阁之中,依旧是夙北陌最信任的人,而且她做事定然也是不会有什么背叛存在的。夙北陌让乌青来管理尚清阁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好,待从相府离开后直接随我去尚清阁问问情况。”
夙北陌像是藏了许多的烦心事没有告诉她,自从他登上皇位,对她似乎愈发的小心翼翼。如此呵护着,仿佛是在呵护稀世珍宝。可她终究是他的妻。无论是大事小事,他们之间,理应一同面对。
此刻,尚书恰好赶在元清晚之前入了相府的门,苦刻将车帘放下,之后叹息一口气:“娘娘……”
“无碍,尚书既然来了相府,便注定不敢说我的闲话,否则他定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么一出了。此番得罪了,无论他做什么,都将是前功尽弃。”
“娘娘确定?”
“嗯,确定。”
苦刻先下了马车,之后便为元清晚掀开,车夫准备了车厢台阶,元清晚一步步走了下去。
这车夫都是宫中的公公,他一直垂着脑袋,并不敢看元清晚的面容。
他们可是听说了,皇上是一个喜好吃醋之人。上到翩翩公子,下到姑娘婢子,谁都不能得皇后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