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纯属觉得元曦舞配不上尚书家公子,终究是不想让尚书家的公子成为倒霉的那个人。”
纵然苦刻是个镇定从容的性子,也纵然她一直都认为元清晚会是语出惊人,却也未曾想到竟然语出如此惊人。
“娘娘果真是有独特的见解,对于这些事情向来都看得极其通透。”
“你何时也变得和红杏一样了?”元清晚扭头紧紧蹙眉,在她的心中一直都认为苦刻不同于红杏,虽然二人都对她极其忠心,可终究是截然不同的性子,红杏便是事事以她马首是瞻,她说的都是对的,对的是对的,错的却也是对的。而苦刻便是那种她说什么都会去做的,可阿谀奉承之话终究不怎么会说。
可是如今竟然也说了出口,当真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在娘娘身边久了,都会变得开朗一些。”苦刻笑了笑,之后又严肃起来:“娘娘先暂时莫要轻举妄动,如今应该让属下去探寻一下。”
她是指关于元曦舞的猫腻,元曦舞如今这幅模样,却不急着嫁人,这也足够说明问题了,说不定有人给了元曦舞希望,所以才让她忍不住想要等待,放弃了嫁给旁人的机会。对于此事,她没有什么必要反对,但是只要有关于夙子霖便不行,毕竟夙子霖是对夙北陌有威胁之人。
“好,我现下的确是不大适合去做那些,如此这些便交给你去调查了,你可要记得,一切都要小心为上,我可不容忍你出任何的事情。”
“娘娘放心。”
苦刻其实是不愿意离开元清晚的身边的,因为她怕她离开会有人对元清晚不利,可是又想到这里是相府,元清晚又是皇后,没有人敢对她如何,这般想了多次,才完全放下心来。
见苦刻离开,元清晚叹了口气,她此时置身于相府的后院之中,她见周遭寂静无人,身上却逐渐生了冷意,正打算离开,却见元仲的那一帮姨娘个个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朝着她走过来,元清晚瞥了她们一眼,之后不由得问道:“诸位姨娘,你们是来寻本宫的?”
“娘娘,贱妾之前对您多有得罪,竟然将娘娘错认为……”白衣姨娘叹了口气,之后尴尬一笑,没有勇气将之前的话再去说一遍。
元清晚不由得闭眸,她揉了揉额头,不想同眼前的这些女子计较,便只得说道:“其实,本宫根本便未曾将那些事情放在心里,姨娘不必在意。”
“娘娘,贱妾还有一桩事想要同娘娘讨论。”
果然,她早该猜到了。元清晚望着眼前的如此多的姨娘,明白她们的心思应该不仅仅是想要请求她原谅如此简单。
“本宫却是没有太长时间的。”元清晚扯了扯衣袖,继续露出她那副尴尬的笑:“纵然本宫有心与姨娘们在一同,却不该不顾大局。”
这些姨娘分明是想要借用她的身份去做一些有利于她们自己的事情,她如何能够看不出?对于这桩事,元清晚甚至觉得有些许好笑,简直是将她的智商当做儿戏,放在地上践踏。若是一人求她帮助一个忙,她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
“娘娘,贱妾家中有一弟弟,年纪看起来便与娘娘相仿。明明是大好年岁,也有很多远大抱负。可是机遇很是重要。”
冲着这么点薄弱的关系,便想要让她出手去帮助,怎么可能?元清晚冷笑:“抱歉,皇上向来国事繁忙,这些事情本宫的确是帮不到姨娘,本宫一向都认为皇上是位公平正义之人,倘若令弟当如同姨娘所说的那般。本宫相信根本不需要本宫引荐,是金子总会发光。”
元清晚之后谦虚地垂了下头,这姨娘定然是请求过元仲,可既然元仲无法为他那弟弟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便足够说明她这弟弟根本便是一个废材。多数时候,夙北陌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一些与她沾亲带故之人一些宽容。
她转身便打算离开:“如今本宫的妹妹都在为亲事而着急,本宫的确没有时间与姨娘们说这些话。”
她甚至已经没了任何的心情去搪塞这些姨娘了,她们分明是已经将那些不该说的话当成是一些寻常的事情,若是如此,她便更不该与这些姨娘站在一同,说不定会彻底被带进坑里。
所以她加快了脚步,可那些姨娘便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存心不想她好过,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唤着娘娘,娘娘的。
若是苦刻在,不需要做什么,苦刻只需要露出她那一副严肃的表情便足够了。
“你们在做甚?”
一道温柔却处处透露着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元清晚浑身一怔,便已经猜到了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了,她不由得转头看过去。
“花公子。”
“娘娘,您无碍吧?”
花流年将元清晚护在身后,他蹙眉盯着那些姨娘,不满之意便直接表现在脸上。
“无事,姨娘们也是想要将她们的想法与本宫说出来。”
她倒是未曾想到花流年竟然会来,这让她心中有些温暖之意。
“娘娘,过会儿便随臣回去吧。”
在外人面前,花流年的确是足够谦卑,他从来都不会用他的身份去做什么去说什么,只是当做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臣子。
“好,不过约莫是晌午过后,正好,你便也在这里用午饭吧。”
花流年一怔,之后面容之上露出微微的欢愉之色:“娘娘盛意相邀,臣却之不恭。”
看他这礼貌的模样,若非平日里足够了解花流年,便当真会认为他是客气。他字字句句都会说这些话,可是终究还是属于她自己本来的一种性子,并非是真正的谦卑。
“走吧。”
那些姨娘在元清晚与花流年远去之后,个个气的面目通红:“这皇后娘娘终究是府中的小姐,我们再不济,虽只是姨娘,却也算得上她的长辈。皇后娘娘都该是极其有素养的,如何能够如此不尊重我们这些身为长辈的?”
“是啊,而且她身为皇后,竟然还能同其他的臣子走的如此近,若是皇上看到这些不知该有多么的失望。”
“便是好在她一张脸上了。这天下对于皇后可是有诸多的传闻,每个都在说她是什么样的奇女子,当初女扮男装,又虏获了多少男人的心。可如今看来,还不是依靠着那一张漂亮的脸?”
“……”
这些姨娘在元清晚那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所以便选择了去诋毁。如此才能让她们的心中平衡一些。
而此刻的元清晚,却已经在正堂中坐着了,元曦舞依旧是坐在屏风之后。
“怎么样?你们交谈的如何?”元清晚在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尚书家的公子露出那一张带着胎记的脸,不由得眯眸,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元清晚的身上,因为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元清晚只是朝着他笑了笑,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娘娘,我觉得我与三小姐有些不合适,三小姐似乎对未来的夫君要求极其高。”
那是当然,元曦舞对她未来的夫君要求的确是有些高,她看上了夙子霖。将夙子霖的人品扔到一旁不说,便说那模样,确然是不错的。再看如今的尚书家的公子……元清晚摸着下巴,的确是不太容易被人看上。
“本宫的这妹妹向来如此,但是她还是注重一些内心的,不必担忧。”
“娘娘,你这是什么话?分明晓得我不喜欢他,你不必给他这些希望,而且想都不必想,他也对我的脸没有什么兴趣。”
元清晚不再说什么话,她捏紧双拳,良久之后便蹙眉:“曦舞,虽然晓得你的心思,可你既然来了,何不试一试,说不定便合适了呢。”
“你明明晓得我觉得如此根本不喜欢,也晓得我的心思。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元曦舞直接暴露了本性,对元清晚发起了脾气,她也坐不住了,在屏风之后气鼓鼓地走了出来,幸好有面纱遮挡,否则她的容貌便是暴露无遗。
“曦舞,本宫只是觉得什么话都不要说的太绝,说不定尚书家的这位公子性子与你极其般配呢?”
尚书似乎颇有不满,可是他终究是不敢有所表露,现下几乎都城人都晓得,谁若是娶到丞相家的姑娘便是三生有幸了,因为丞相家不仅仅是家底丰厚,便是如今这局面,丞相在朝中可是极其获得皇上重用的,更何况有元清晚这个皇后的身份在。所以尚书并没有忘记此番前来的目的。
元仲似乎也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之后怒斥:“曦舞,不得无礼。”
元曦舞此刻戴着面纱,所以旁人也看不到她那可怕的模样,她跺脚道:“父亲,您明明晓得女儿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何苦这般苦苦相逼呢?”
元仲揉了揉额头,良久之后才对尚书陪笑道:“让尚书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