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红杏打心底觉得元清晚与夙北陌二人简直是神仙眷侣。
苦刻也笑了笑,但是她原本性子便比红杏要妥当一些,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去忙吧,放心。我能应付的来,而且红杏与苦刻都在,若是月华做什么事,她们二人定然是会向你汇报的。”
夙北陌的确是很多事需要做,但是也的的确确放心不下元清晚,可是在元清晚此番的催促之下。他也只得点了点头:“好,阿晚若是有什么事定然要告诉我。还有,你需要离那个月华远些。过几日我便想法子让他主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元清晚点头,她为夙北陌裹了裹那明黄色显眼的披风:“裹好衣裳,莫要着凉。”
听到元清晚如此关怀的话,夙北陌便觉得心中暖暖的。他依旧是点了点头:“你也是。”
他看元清晚的衣裳穿的并不少,便未曾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元清晚望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红杏调侃:“看得出来,娘娘在面对皇上的时候,心中可是紧张的很,皇上的那个性子也委实是有些可怕了。”
“你们觉得皇上和月华谁更可怕些?”
苦刻实话实说:“自然是阁主,他虽然不会做什么错事,但是他也不能容忍让人做错事。属下当初在尚清阁的时候,最怕的便是阁主了,生怕做错什么事,被阁主发现之后,便是大事了。”
元清晚笑了笑,之后便说道:“无碍,这个你无需害怕,他只是表面看起来严厉一些,可是从来不曾真正的惩罚你们吧。”
“我觉得这个月华既吓人又惹人嫌。动不动便做出伤人的行为。”红杏也同样说了实话:“娘娘,不是红杏多事,红杏还是觉得应该多防着月华一些,只若是一看,便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到时候当真做出对娘娘您不利的事情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元清晚总觉得月华不会这般做,兴许是因为月华相信她吧,她同样也相信月华。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月华伤了花流年与太医。可是毕竟她做了那么多令月华不喜的事情,月华终究还是未曾说什么。
“红杏,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对月华真心一些,他便能够改变他的态度呢?因为他的意识之中便认为所有人都是想害他的人,所以他才如此防备每一个人。”
“娘娘,即便是那个太医对他不是真心,可是花大人对他定然是真心的啊。花大人是灵酒的朋友,此番又随娘娘您一同将他救了出来,为了怕他在沐浴的时候出什么问题,还亲自前去看。若这都算不得真心,红杏便当真是不懂得什么才是真心了。”
是啊,若是这都算不得真心,什么是真心呢?
元清晚笑了笑:“可能是他未曾感觉出来吧。我跟着那老头儿想要将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对我也是那种戒备之心。兴许我是第一个对他递出善意的人,所以他对我才没有了那般的防备。”
红杏想了想,也觉得元清晚说的有些道理,最后点了点头。
想到时间差不多了,元清晚觉得不该继续再让月华自我关着了,她便起身拍了拍衣裳,朝着房间走去。
“月华。”
元清晚轻声唤着月华的名字,可是并没有人回应她,元清晚便再次唤了一声:“月华,你在作甚?”
她直接推门进去,之后便见月华正坐在那里,望着之前她给他的金疮药兀自发呆。
“在想你对我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好如何?不好又如何?”
“若是好。我到时候便留你一条命,若是不好,便连你一起杀了好了。”
看来月华并没有依照她所说的话去思考问题,反而想了更为奇怪的问题,元清晚想到这些便觉得很是生气。她怒目而视:“月华,你为何一定要这样?”
“你呢?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了?”
“对我忽好忽坏,所以我分不清你对我究竟是好的,还是如同那些人一样,一心一意地想要我死。”
元清晚怒极反笑,她捋了捋长发:“我若是想要你死,又何苦辛辛苦苦地将你救出来?任由你自生自灭不是更好么?何必费尽心思多此一举呢?”
月华似乎在想元清晚话中的真实性,后来他确认了元清晚的话是真的。便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所以我待你如此好,并不会害你,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因为我那个哥哥?”
一语中的,元清晚不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是。”
“他呢?”
“上次花大人不是同你解释了么?”
“我不信他。”
元清晚颤了颤嘴唇,她说不出灵酒死了的话。因为那话只要说出来,似乎是对于她极其严重的打击。明明灵酒便是那般好的人。
“他有重要的事。”
月华点头:“暂时信你,带我出去吧。”
“想去哪?”
“你说要把我打造。”
原来他记得这桩事。元清晚有些开心,她道:“如此,我便带你先去熟悉一下这南浔的都城吧,等你将这里完全熟悉之后。应该便会另有一番独特的见解,到时候再慢慢来。”
元清晚看到了月华现下的打扮,装作嫌弃的模样:“所以,你现下可以按照我说的将你自己拾掇一下了么?”
“姑且试试。”
月华能够做出这样的改变,足够证明他想了许多,否则也不可能前后态度会如此改变。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是比之前好了太多,这便已经是值得欣喜的了。
元清晚先将他的头发整理一通,让他坐在铜镜之前:“我先交给你如何收拾你自己这乱糟糟的长发。”
她千挑万选,终究是选了一支玉簪,如此干净的物件或许能够让他看起来也干净一些。
元清晚帮他将他的青丝固定起来,却发现这玉簪也没有办法将他的这张皮囊改变分毫,反而会显得有些突兀。很是不合适,但是她还是说道:“要不然换另外一个?”
“随便。”
元清晚拿起了一根黑色的木簪,这般颜色当真是适合月华的,她一直都认为这种木簪可能会让月华看起来更邪恶。但是又想到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若是刻意的掩盖越是显眼,倒不如如此花名正大来的好一些。
果然,黑色的木簪果然合适多了。同时也让这一张本来便邪恶的脸更添了几分神秘。元清晚不知该怎么形容,月华生的便像是毒品一般,若是不接近便会无限吸引着,一旦接近,怕是再也难以抽身。元清晚呆呆地望着月华。
却听月华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显得有些突兀:“怎么?喜欢我这张脸?”
元清晚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对你的脸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觉得我这发簪很是不错。”
她拿出扳指交给月华,对他说道:“将这个套在拇指上,贵公子总该有些饰品的,至少要浑身上下透露着华贵之气。我如今认为你不适合在朝中当职,便帮你安排另外一个身份吧。”
她其实是想要借助元仲来为月华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所谓贵公子,最为重要的便是象征性的身份。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她能找的便只有元仲。
“嗯。”
月华再次答应下来,元清晚依旧觉得新奇,但是比之之前已经好多了,现下的月华似乎听话多了,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所以无论做什么。元清晚都是愿意帮助他的。即便是有些困难,但是想要给他安排一个身份,也并非困难到无法做到。
“衣服。”
元清晚再次愕然,她委实是未曾想到,从月华的口中竟然能够听到衣服这两个字,看来他都已经晓得主动要衣裳穿。
元清晚将那一深一素的两套衣裳摆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喜欢哪一身?”
若是之前月华定然是选择神色的,但是他现下只是瞥了一眼:“随你。”
而若是之前,元清晚定然是选择让他穿浅色的,因为她怕月华这模样太过于邪,但是现下她似乎更愿意找是个月华的那一套。她抓过深色的:“这一身吧,适合你。”
月华点头:“嗯。”
“所以,月华你打算好生的按照我说的做了么?日后定然要做一个好人,即便是你心中有很多不舒服的感觉,也依旧要这样做。可晓得了?”
“我只是选择尝试听你的,但我还是要杀了那些该死之人。”
元清晚默了默,原本想要发作,但是之后便想到了月华已经做出了很大的改变,想要改变他之后也是指日可待。若是一口气让一个人完全改变根本便是不可能,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元清晚,不由得说道:“好,这些放到日后来说,现下便先不要去管这些了。”
月华点头:“嗯。”
将外袍帮月华穿好之后,元清晚逐渐瞪大了瞳孔,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受不住这般模样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