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南城发现,没有林佳期在身边的时候,他连觉都睡不好。只有抱着她的时候,生命才是饱满的。
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那个曾经在他的世界里淡然到可有可无的女子,那个曾经她深深厌恶过的女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像藤蔓一样,以最顽强的方式,深深的长进了他的生命。
他突然觉得,他曾经那样厌恶她,只是为了沈碧莲吗?
他厌恶她对自己视而不见,毫不在乎。
他厌恶她面对自己跟其他女人的绯闻,不为所动。
纪南城伸手关掉了收音机。那些血淋淋的数字里,一定不会有他的林佳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爱她。
他们之间长久以来都在较劲儿,即便他发现自己动心,可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愣是让他开不了口表白,他以为那些隐晦的表达已是可以。
也许,与其说是骄傲、自尊,还有不自信吧?
他怕自己开口了,会成为一个笑话。
他怕她心里没有他,怕她拒绝自己,怕她心里还装着一个盛成则。
可……
去特么的骄傲。
去特么的自尊。
现在才发现,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愣是将简单的一句话,用那样的迂回的方式表达了,却表达的那么含糊不清。
原来珍惜当下,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有些话在想到的时候不说出口,总想等一个浑然天成的契机。可是谁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
也许那些爱,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想到这里,他没由来的抖了抖。
他错了,他不该吃那些飞醋,他不该有那些猜忌,他不该死守着自己那些无妄的自尊。
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她知道。
纪南城爱林佳期。
纪南城只爱林佳期。
……
雨总算是停了,林佳期心上的阴霾才算是渐渐的消散一点。
镇上一片人心惶惶,外婆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听说受灾最重的是b市的北部,这儿只是受到了一点余震,可是即使只是是余震,还是让她感受到了那一刻的风雨欲来的惶恐。就像是真的触摸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这会儿断水断电的,信号全都中断了,她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
林佳期和大家一起呆在外面广阔的广场上。
不知道余震会什么时候来。
广场上搭起了一个又一个帐篷,晚上就在外面度过。
林佳期陪在外婆身边。
天真的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样的方式十分新奇,可以有好多小伙伴一起玩,开心地追逐打闹着,无忧无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时候她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小男孩在小声的哭泣。
林佳期走过去,慢慢在他面前蹲下,“小朋友,你怎么了?”
小家伙抿着唇不语,林佳期耐心地哄着他,“是不是害怕?你的家人呢?”
那双清澈的大眼里忽然落下一颗一颗豆大的泪水。这哭声在一片嘈杂当着那么渺小,却将林佳期的心揪的紧紧的。
他抽抽噎噎地出声了,“妈妈,妈妈还在那里……他们说,他们说妈妈回不来了……”
林佳期的心,突然就揪住了。
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恐惧。
那种绝望林佳期懂。
当母亲的遗体被蒙上一层白布,她死活赖在医院的走廊上不愿离去。
哭已经不是她宣泄的方式,她大叫着,狠狠的咬着每一个试图上来抱她离开的人。安静的医院似乎只听得到她一个人稚嫩又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难过的会死掉。
可是还好有父亲。
林国豪上前挡开了所有人,轻轻的把她抱进怀里,任由她哭闹,任由她撕咬任由她无理取闹的发泄着自己的所有情绪。他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林佳期瘦弱的脊背,他喑哑的嗓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林佳期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捶打着他,直到在他坚定的眸子里看到了仓惶的泪。
原来,那么那么伤心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啊!
她终于冷静下来,搂住林国豪的脖子乖顺的低低啜泣。
那是她记忆以来,最后一次和林国豪这么的亲近,亲近的就像是世界忽然只剩了他们彼此。
也许是因为那一秒的温情,林佳期一直无法恨他后来的若即若离。
他说过的“爸爸在这里。”
林佳期轻轻的搂住他,她的手掌温柔的拂过他的后脑勺。
“姐姐在这里,我们一起祈祷你妈妈没事好不好。”
小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眼里虽然还挂着泪水,却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晚上,他们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度过的。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乱七八糟的梦境将她折磨的更加的累,她看不清梦中都有谁的脸,可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那些人里,没有纪南城。
没有比这更恐怖的梦,她几乎是被吓醒的。
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她睁大了眼,看着屏幕上的信号从没有变成了一格,又变成了两格……手机开始在她的掌心里连续的震动起来。
她来不及看是谁的电话就接起来,生怕迟疑一秒,信号就又断了去。
“佳期,你没事吧,没事吧?”
“我没事,默默。”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林佳期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沈晓默长舒了一口气,“电话突然中断,我又听到b市地震的消息,都快被你吓死了!”
沈晓默说起来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林佳期勾唇笑了,轻声安慰她,“我没事,震中离小镇还有些距离——”
她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她看了一下手机,又是无服务。
镇长说正在抢修通讯,所以信号不太稳定,时断时续。
林佳期紧紧捏着手机,时不时都就要看一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期间又来了一次余震,不过他们这边已经几乎感觉不到震动了。
他们在外面住了一晚上,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便回了家。在外面折腾着,外婆也没睡好,林佳期便让她进屋歇着了。
下午的时候通讯全部恢复了,林佳期走到院子里刚准备打电话。
便看见门外撞进来一个人。
是纪南城!
林佳期欣喜地看向他,纪南城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地颤抖,“你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林佳期突然觉得眼眶发热,紧紧地回抱住他。
真好!她还可以抱着他,还可以这样被他抱在怀中。
“纪南城……唔……”林佳期刚想跟他说话,便被他以吻封缄。
他的唇重重地压下来,带着一丝急切,撬开她的牙齿,狠狠地与她唇舌纠缠,林佳期愣了一下,便主动搂上他的脖子,闭上眼回应他的吻。
他的脸上长出了微微的胡茬,扎在她的脸上,林佳期觉得莫名的心安。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纪南城还是舍不得放开她,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林佳期,有一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
林佳期的眼睛湿漉漉的,似乎在问他:是什么?
纪南城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近眼睛里去一样,“林佳期,我爱你。”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还好,还好你没事,还好,我还来得及告诉你这句话。
现在,也只想告诉她这句话。
不去想什么骄傲,不去想她是否爱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让她知道,纪南城爱林佳期。
林佳期觉得眼角有泪水涌上来,温温热热的,她微笑地看着他,“你知道吗?地震来临的那一刻,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竟然是你的脸。”
纪南城闻言,眼中闪过巨大的狂喜,这是不是代表,她同他的心是一样的?
劫后余生后,她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不知道怎样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能再次低头,用力地吻住她,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佳期,外面是——”外婆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佳期猛地推开了纪南城,耳根子发热,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第二次被外婆撞见了……
倒是莫老太太反应过来,连忙笑呵呵地道,“哎呀我这个老太婆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外婆!”林佳期觉得简直没脸见人了。
倒是纪南城面不改色地道,“外婆,您都没事吧?”
莫老太太依旧笑呵呵地,“我没事,倒是你,大老远赶过来。”
“我担心你和佳期,看到你们没事就放心了。”纪南城说着轻轻揉了揉林佳期的头发,心中还是一阵感叹。
……
通讯恢复了,他们通过网络、电视,看到了灾区的情况,一片废墟上,能找到的生命越来越少。
担架上抬出来一个又一个血肉模糊的同胞,专业的新闻主持人看到这些画面,在播报到不断飙升的死亡数字时,也忍不住哽咽了。
林佳期在电视前也泪目了,家园的毁灭,亲人的逝去,没有生命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她感觉到身旁有人也坐下了。
纪南城的手自然的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陪她静静的坐着,看着。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没学医。”林佳期冲他笑笑。
看着电视上那些画面,她心中有一股冲动,很想跟那些救援人员一起奋战。
可她既不会医,也不会专业的救援,这个时候她只能默默地坐在电视机前为他们加油。
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的目光一齐落在那框四四方方的画面上,这片曾经满是生机的沃土上,断壁残垣,一片萧索。
“相信吗,我会让它变得比以前更繁荣。”纪南城淡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纪南城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除了往灾区捐赠救灾物资之外,已经连夜跟公司高层开会商议,他决定将原本在A市的投资,全部投入到b市。
这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b市一个机会。
林佳期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还是落在前方。
相信,她当然相信。他是无所不能的纪南城啊!
“我没有能力让那些逝去的人重新拥有生命,但是至少,我可以让活着的人重新拥有生活。”
林佳期伸手握住纪南城放在她肩头上的手。
“这样就够了南城,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林佳期轻轻的偎在他的肩头。
纪南城扭头吻住林佳期的刘海。
他作为一个商人,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即使心中还是有太多的遗憾来不及补足,但是他毕竟不是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天边一片霞光穿透云层而来,将他们身后的背景,铺陈出一片暖心的红。
林佳期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正一下一下的跳动着。这般的真实火热。
第二天。
林佳期和纪南城都早早的就醒过来了,纪南城先下了床,他一手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阳光铺天盖地的洒下来,果然是个好天气。
纪南城背对着林佳期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林佳期,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一大早醒来可以看到你,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他说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进。
他俯身在林佳期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
林佳期扬着嘴角。
她也是。
她曾期许的全部幸福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早上醒来,看见爱的人和阳光都在。
临走的时候。
纪南城把车子开到大门口,佳期转身拥抱了外婆,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身体,老太太一直再笑着点头。
纪南城把脑袋探出来和莫老太太说再见,外婆伸手抚了抚纪南城,只是轻轻的说,“好好照顾佳期。”
林佳期看着两人自然亲近的举动,眼眶觉得热热的。
车子一点一点的远离,林佳期将那个瘦小的身影一点一点纳入心底。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林佳期转过头,就看到纪南城温柔的眼神,“等过段时间,我再陪你回来看外婆。”
林佳期握紧了他的手,冲他笑了笑。
车子驶入云城境内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信号忽然变好了,纪南城和林佳期的手机一个接着一个的响。
“是顾言泽吧?”纪南城无奈。
“可不是!你接。”林佳期推给纪南城。
“你接,我不是在开车呢!”纪南城也不想接。
“那不接了,一起当面去被他数落好了。”林佳期耸了耸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被他念叨我会头疼。”纪南城抚了抚额头。
林佳期噙着嘴角的笑意,顾言泽要是听到这场对话,估计又得跳脚,不过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她心里却是暖暖的,能有顾言泽这样的朋友,是她和纪南城的幸运。
最后,两个人被顾言泽大骂了一顿。
但实际上,都是纪南城一个人在挨骂而已,顾言泽可舍不得对他的林妹妹多说一句不好的话。
“纪南城,你接一下电话会死吗?接了电话好好说话会死吗?”
“谁让你一停不停的给我打电话的?”纪南城没好气地咕哝着。
“你还有理了!“顾言泽手插在腰间大吼一声。“知道我特么多担心吗?知道你们家人有多担心吗?所有人都打电话来问我你们的消息,当我是你们的代言人吗?”
顾言泽越说越来气。恨不能一人一个耳刮子抡过去,当然他舍不得抡林妹妹,那就抡纪南城两下!
这几日他们以为他在云城就睡好了吗,天天守在电视机前面,看着那些画面的时候心尖都一颤一颤的啊!
林佳期一声不吭地低头坐在沙发,心里却觉得暖暖的,想笑还得憋着。
难得有机会让顾言泽翻身做主人,这样教训纪南城,他却没还嘴。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纪南城被人骂成这个样子,堂堂的纪大总裁被人指着鼻子骂,偏偏还不能吭一声。
纪南城转头看向林佳期,死命的冲她眨眼大意是让她快救命,林佳期装作看没见,就是不出声。
“纪南城,你特么还敢给老子卖萌!”顾言泽气急。
林佳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纪南城和顾言泽一齐向她看过来。
顾言泽没有了刚才面对纪南城的那种气势,委屈地瘪嘴看着林佳期,“林妹妹,我这么担心你们,你还笑得出来,太伤我心了。”
林佳期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可她就是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啊,因为他们有这样一位关心他们的好朋友啊。
她清了清嗓子,真心诚意地道,“对不起顾大哥,我们让你担心了。”
顾言泽一向对林佳期硬气不起来,看她这么真诚的样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轻咳一声停止了数落,总结陈词一般“总之,你们都平安回来就好。”
他说完这话,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林佳期被这一刻的顾言泽动容,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是啊,云城,他们都平安回来了,多好!
两个人回到家,林佳期迫不及待地想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真的是精神紧绷,回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纪南城跟着进来,林佳期看着他,“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
“我陪你一起。”纪南城倏尔一笑。
林佳期觉得他这个笑有点意味深长……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我想自己睡。”
纪南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一扬,“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哪有想那个。”
“那个?我有说什么了吗?”纪南城笑的更大声。
“你……”
“我知道你累,我有这么欲求不满吗?”纪南城笑着推了推她的手臂。
林佳期被他的玩笑开得整个人虚软。
“我就是想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她跟在他身后咕哝着。
纪南城伸手就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甩在大床上,整个人往床上一仰就倒下去了。
“过来。”他说着,朝她招了招手。
“你不是累了吗?”林佳期叉腰看着他。
“你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纪南城没好气的又重复一遍,“过来。”
林佳期大囧,乖乖的在床沿边坐下,身后的纪南城坐起来,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林佳期嗯了一下,就窝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壁灯橘色的灯光肆意的充斥着整个房间,屋里静悄悄的,一片暖人的温馨。谁都没有说话,加湿器咕噜咕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不知道这样静静的相拥了多久,纪南城忽然松开了她。
”我还要去开会。”
“这么晚还要去开会?”林佳期坐直了身子,看他走到衣柜前伸手又给自己取了一件外套。
“前几天落下太多的事情总得补上。”他边说边将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
林佳期点点头,看来纪铁人的真身要回来了。
纪南城忽然转头,颇为委屈的说,”再说了,你不是不让我睡吗,这正好遂了你的意。”
林佳期撇撇嘴,她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他若真要睡,她还能拦得住他吗?况且她比谁都不希望,他会累着身体。
“记得锁门。”纪南城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怀好意的转过身来看着她,“今天就让你好好休息,省得下次我想干坏事的时候你又借口自己没力气。”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来的时候,林佳期就睁开了眼睛,她在大床上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手脚,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的好了。
颐景园的大床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一下一下的按摩着她全身的细胞。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林佳期从床上坐起来,窗帘早就自动打开了,微露的晨光从天边漫过来。她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纪南城的车子像是一块纯黑的宝石,在园子的微光里闪闪发亮。
他昨天回来了吗,那怎么没进来睡觉呢?林佳期一惊,忙跑到门口,门果然又被自己反锁了。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反锁门,没想到这个习惯竟然根深蒂固,到了现在,都改不掉。
转念一想,又替自己开脱。
可不是他自己说的,记得锁门。
她不过是听了他的话而已。
回来也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锁上了就不会敲门吗?还是他真的觉悟了,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睡一觉?
门缝才被打开一点,一股子的香味就从楼下厨房飘上来,闻着味道,像是茶叶蛋的香味。
前两天在b市的时候,外婆还给煮过一回。
外婆说“我们佳期啊,不喜欢吃白煮蛋,不喜欢吃水波蛋,几乎带着蛋字的她都不要吃,偏偏对这茶叶蛋喜欢的不得了。”
纪南城当时就瞟了林佳期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她难伺候。
可是转而,一大早就跟着外婆在厨房里,说是要研究一下什么东西让挑嘴的她这么喜欢!
挑嘴?再挑哪有纪先生挑啊?
林佳期扬起嘴角,他说是研究,原来是去偷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