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铭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雨下得有些大了,已经将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都弄湿了,可谁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尤其是林语沁,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突然到来的雨水扫兴,相反的,她觉得这也算是一个浪漫的调剂。
“什么?”
“你已经很久没看过我跳舞了吧?”林语沁突然这样问道。
顾长铭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难不成打算在这里跳舞给我看?可是你的双脚……”
“虽然还没办法跳高难度的芭蕾舞,但一般的舞蹈,我现在已经能够吃得消了。连医生的针灸真的不错,我的脚踝处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林语沁为了让他放心,便这样说道。
林语沁将他披在她头上的外套还给了他,而她自己则是捧着那束花,在雨中一点点的跳起了舞。
林语沁的身形很漂亮,当她在雨中翩翩起舞的时候,就像是误入了人间的天使一般,她的手里搭配着花束,更像是花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林语沁在高中的时候,她的舞蹈便已经受到了认可,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她的舞蹈带有一种灵性,就像是在对你讲述一个故事一般。
此刻,顾长铭也丝毫察觉不到雨水的冰冷,而完全被林语沁的舞姿给吸引住了。
跳了一段之后,林语沁停了下来,有些气喘吁吁的朝他笑了笑。
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容,但是在顾长铭看来,这俨然变成了一个点火的举动。
顾长铭突然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去,并且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林语沁没有将他推开,而是抱住了他的腰身,主动回应着他的亲吻。
不管雨下得多大,都好像不能影响到他们内心的那份激动与渴望。
不远处,戚泽因为担心他们两个人,于是就带了伞过来找人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他轻叹了口气,他何必要自己来找虐呢?
今天是傅子谦的生日,他早早的便去了学校,他跟学校的门卫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门卫并没有过来赶他走,而是劝他:“你赶紧回去吧,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都这个时间了,我看你等的人是不会来了。”
“没关系,我再等等。反正我回去了,面对的也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住处。”傅子谦勾唇苦笑了下。
“那你也至少找一个能挡雨的地方等着啊,坐这儿操场上干嘛啊?这天气的雨,就容易让人着凉了。”保安好心的劝说。
傅子谦却固执的想要在这里等林语沁,因为这个地方是最显眼的,如果她来了,就能一眼看到他了。
他对保安笑了笑:“谢谢你啊,不过我还是在这儿等她吧,也许再等等,她就来了。”
保安看到这小伙子这么痴情,也不再劝了,在轻叹了口气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操场。
雨的确是越下越大了,他从最开始的有点冷,到现在都有些麻木了,只觉得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变重了许多。
他垂着眼眸,还在心里暗暗的倒计时,同时也在想,她到底会不会来?
没过多久,有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上,挡去了砸落下来的雨滴,傅子谦的眼底出现了欣喜之色:“语沁……”
可当他转过脸去,看清了身后的人的那一瞬间,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
“怎么是你?”
袁恬满目心疼的看着他:“你在这儿等了多久,我就在旁边的教学楼下看了多久。傅总,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做这么卑微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的卑微跟付出,她也看不见啊!所以,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刚才就一直站在教学楼下看着他,越看,她的心口揪得越疼,尤其是他那落寞的侧脸,让她好几次都想要跑上前来抱住他,想要给他一份温暖。
只可惜,他想要的就只有林语沁给他的拥抱。
傅子谦将她撑过来的伞一把推开:“你别管我。”
他的这一声还算是比较温和的,没夹带什么情绪。
但袁恬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对傅子谦说出了那些质问的话语:“你真的爱林语沁吗?还是你想要的,不过是挽回你自己的尊严?因为她当年拒绝了你,那一天对于你来说,算是人生中很大的一个耻辱,所以你……”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傅子谦突然从操场上站了起来,并且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伞,转而又掐住了她的脖子,阻断了她接下去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袁恬,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公司的员工,你是林语沁的朋友,我就不敢动你!你如果再敢说出这样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此变成哑巴!”傅子谦目光狠厉的盯着她,眼底泛着微微的猩红。
袁恬与他对视着,满目的凄苦跟痛苦。
她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啊,都是希望他能早点放下心里的那份执念,不要让自己过得那么累,可她的好意,他却是丝毫都不想领情。
傅子谦松开了她的脖子,她才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好让自己快些缓过神来。
“赶紧给我走!”
“我看,你还是别等了……林语沁她,不会来的。”袁恬嘲弄的笑了笑,然后捡起了地上的伞,可她也没有撑,就只是拿在手里,一步步的朝着大门口的位置走去。
傅子谦立在原地,满目的肃杀跟怨恨。
就算他对林语沁的确有着恨意,但这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爱她。
就算他在喜欢她的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有些卑鄙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一个不择手段,而且还钟爱戴着面具的人。
可有的路,一旦踏上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这条路,他就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这个夜晚,对于傅子谦来说,是痛苦无比的,他后来还是选择回去了。
他一直等到凌晨两三点,一直等到雨渐渐的停了,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夜空说了一句:“原来,真的是白等了啊。我的这个生日,过得有些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