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也还没嫌她烦,可是她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
世界这么大,他到底该去哪里找她呢?
“林语沁,以前是你等我,那么这一次,就换我来等你。你一年不出现,我就等你一年。你十年不出现,我也等你十年。一辈子……”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顾长铭却有点说不出口了。
其实,他是有点害怕她这一消失真的就是一辈子。
他还没跟她好好的过这一辈子,他真的舍不得让这辈子就这样在等待中度过。
所以,语沁,千万别这么残忍,好吗?
请你快点回来,好吗?
缓缓的摇上了车窗,顾长铭驱车去找盛天皓了,盛天皓这次对傅子谦的打击跟报复也还算是做得不错,没给傅子谦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
只不过,傅子谦现在仍旧在潜逃,警察正在全力搜捕,只要一天还没抓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像是躲在这座城市的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就突然爆炸了。
“你怎么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顾长铭看到盛天皓难得的变得沉默,他也是有点意外。
“昨天去医院看望顾明姗的时候……她正在哭,而且是一边哭一边笑,那模样……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这小姑娘刚醒过来就疯了。后来我追问了很久,她才跟我说了实话。”盛天皓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难得的出现了心疼之意。
这么些年,盛天皓也听说过许多人的不幸,可是他一般都不会觉得心疼或者是干嘛,大概这就是大家所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事情一旦跟顾明姗扯上了边,他的心绪就不太一样了。
“她怎么了?”顾长铭也去医院看望过一次顾明姗,她的状态看起来还可以。
“米峻的父母亲去找她,要她离开米峻,理由是她不能为米峻生儿育女。”盛天皓有点恼火的闭上眼睛,似乎是打算借助这样的方式来平息一下自己的怒火:“这种说法……我真的是有点没法接受!他们是将顾明姗当成什么?生子工具?嫁给米峻,就只是为了让她给米峻生孩子?”
“女人不也是人?为什么要把女人设定在那样一个没份量的位置!就因为她没法生育,她就不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
对于盛天皓的这番说法,顾长铭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看来,现在你也慢慢的把女性放在了一个比较有分量的位置啊?以前……女人对你来说,不也只是玩物而已吗?”
盛天皓被说到了过去,他还是有点挂不住脸的,于是他就有点尴尬的说道:“那不是年少轻狂啊?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一些让自己觉得后悔跟可笑的事情啊?”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令人心烦的事情了!反正,如果米峻敢不要顾明姗,那我不介意接手。他如果打了退堂鼓,这正合我意。”盛天皓故作轻松的说道。
但其实,他的心里头还是有点担心顾明姗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顾明姗心里的那个人,就算他能娶顾明姗,能对她好,那也不能让她感到幸福。
“对了,林语沁到现在还是没有下落吗?”
顾长铭摇了摇头:“没有,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但非常奇怪的是,完全也没查到她回国的消息。而她作为外国人在那个国家,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是会有人跟国内她的亲属联系的。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联系,她也不像是在国外出了事……”
顾长铭真的将各种情况都设想过了,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不矛盾的答案。
到底,她去了哪儿呢?为什么不跟任何人联系呢?
在吴佳得知了自己跟林语沁的母女关系之后的几天,她还是忍不住去见了林芳雅。
这一天,林芳雅正拿着菜篮子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却在小区的门口看到了从车上走下来的吴佳。
看看优雅得体的吴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气质,身上所穿更是各种名牌,再看看她自己……岁月不饶人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林芳雅越发觉得自己当年的想法足够可笑的,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更适合做霍鸿飞的妻子呢?
她跟吴佳之间所相差的距离,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时间跟我谈一谈吗?”
林芳雅没有对吴佳表现出任何的敌意,而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可以。”
“往这边走吧。”吴佳说罢便主动往旁边的林荫小路走去。
两个人并排走着,在走了几分钟之后,吴佳才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我是想找你了解一下语沁的过去……我想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能……告诉我吗?”
提到林语沁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林芳雅的眼底便闪过了一抹的愧疚之意。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这些年对林语沁真的是不太好……
越是回想起过去的这二十多年的种种,她就越是会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回忆过往的过程,对于林芳雅来说,就像是在承受着凌迟一般。
但她也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思,所以哪怕她的内心会很受煎熬,她也还是决定,告诉吴佳:“你是她的母亲,你想要了解她的过去,我完全能理解……不过,我希望你在听我说这些过往的时候,你能稍微平静一点……因为我……对她很不好。”
吴佳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真的不敢细想,这些年林语沁都是怎样过来的。
但好在吴佳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她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一定平静的听你说完她的过往。”
林芳雅垂下眼眸,似乎是正在想着该从何说起。
她们将这条很长的林荫小道走完了,林芳雅的故事也差不多说完了,她倒是有点意外,吴佳竟然全程都没有发脾气,也没有质问她。
因为在提及过往的某些事情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该死,挺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