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泥土味儿的晚夏顺带洗了个燥,洗发膏挤多了点,导致搓揉头发的时候,泡泡渗进眼球了。
晚夏顺着浴室湿壁摸到了浴巾,顺口说了句,“谢谢。”
她擦眼睛的动作微顿,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晚夏顺着视线望去,男人果然西装革履伫立在那里。
下意识的,晚夏手中浴巾迅速捂住胸前,戒备地看着男人,“你进来做什么?”
“遮什么遮,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说着,萧祁炎十指穿透她发丝的皮囊,指腹上力道按摩有度。
晚夏刚想退开,萧祁炎嗓音低沉道:“明天你送她离开。”
“嗯。”她知道自己只能为陈蓉争取到片刻时间的松懈。
“看来你现在和她关系不错。”
晚夏瞳孔微缩,面部线条紧绷着,“你的错觉。”
“哦?”
晚夏睨了眼故作不知的男人,“苏志是我的仇人,她以前是陈市长千金,接近她很容易靠近我的仇人,仅此而已。”
“那现在呢。”
“现在?她没了陈市长的庇护,我看她可怜而已。”晚夏如是说道。
萧祁炎削薄的唇瓣泛起一抹冷笑,看似不经意,但眸底闪烁着幽光,“夏夏,你在隐瞒什么?”
“我没有。”她承认自己对陈蓉的不止可怜情绪,只会拉来把柄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陈蓉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中了,她不想再拉陈蓉下水。
萧祁炎打开浴霸,替她冲掉头上的泡沫,就在晚夏抹开眼皮上的水渍,男人捏起她的下颚,攫住她的唇色。
辗转反侧,不知所疲。
晚夏掌心死死握成拳,就在男人手不规矩时,她低低沉吟了下,“唔。”
萧祁炎这才放开与她的纠缠,眸色朦胧夹杂着丝谷欠望地对上她的视线。
“你是怕我找陈蓉的麻烦,是吗?夏夏。”
晚夏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萧祁炎低沉的笑声带了丝危险的意味,“夏夏,我在你眼底这么不堪?”
是非常不堪,晚夏腹诽,但没表现出来。
但她厌恶的眼神,足够勾起萧祁炎压抑依旧的怒火。
“在意的人越多,弱点越多,夏夏,乖女孩,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你还学不乖呢?”
晚夏长睫忽颤,“至少我放下了本该最在意的那个,现在不至于这么痛苦。”
肉体上的纠缠?被限制自由?整天面对他?她都不在意。
因为她已经把这个男人从心底放下了,他对她而言,是空气,是陌生人,是不会让心疼到难受的存在。
萧祁炎黑眸微深,指腹微颤,有什么似乎在胸腔发酵。
“本该最在意的那个……告诉我夏夏,是谁?”
晚夏缄默不语。
萧祁炎指腹的力道加重了些,他语气不太好,“夏夏。”
似乎她不回答,他能把她下颌捏碎。
她的回答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对他来说,属于他的女人,就该全身心属于他,这是一个男人占有欲作祟。
可怎么办?她身体可以无所谓,但心是她自己的,她没法控制。
“你。”晚夏嘴角泛起解脱的微笑,“萧祁炎,是你。”
碍眼,这个女人解脱的笑莫名的碍眼。
萧祁炎凑近了女人小脸几分,“那现在你最在意的人,又是谁?”
“独孤夜。”
独孤夜。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对方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本可以一直装傻下去的,本可以锁住这个女人,假意她全身心都是他的……
萧祁炎捏着她腰肢,将她背脊抵在冰凉的浴室壁上,俯瞰这个女人的脸色,只是被热气熏得潮红,其余一点反应都没有。
仿佛随着独孤夜的去世,她只剩下一具躯壳,眼神空洞的可怕。
就算只是一具躯壳,他也要强行占有!真实感受她的存在!
她和独孤夜住的时候,他每晚都想这么做了,每晚都想怎么把她夺回来,还有多久她才能回到自己身边。
完事后,晚夏精疲力尽软成一团。
她是被男人抱进浴缸中的。
热水缓解了她浑身的酸涩,即便全身无力,但她依旧握住男人胳膊,全神贯注道:“你知道独孤夜想隐瞒我什么对不对?”
本来做完这种事后,萧祁炎身心都会逾越,但任凭兴致再怎么高,完事从女人口中蹦出其他男人的名字,足够浇熄他所有好心情。
他脸色阴沉地起身,抽出一条浴巾擦拭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
浴巾掉落,他也转身离开。
什么话都没留下。
真是拔吊无情的男人。
晚夏整张脸闷在浴缸中,她像个溺水的人,恍惚间,似乎看到同样溺水的独孤夜。
他在朝自己微笑。
晚夏想伸手碰他,但扑腾了许久,都没挨到他的衣边。
她腋下绕过一股力道。
晚夏被捞出浴缸,对上男人那双阴鸷的黑眸,“你想溺死?”
晚夏头晕乎乎的,“你不是走了吗?”
他是已经出去了,但胸口闷得厉害,又折了回来。
总不能每次生闷气的都是他,也得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谁知道就瞧见这一幕。
他不来,难道她还真想陪独孤夜下去?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的萧祁炎,内心有点慌张。
他抽出一条大浴巾的手都在颤。
他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抱出了浴室。
晚夏还没说什么,萧祁炎就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加剧到让她有些窒息。
“夏夏。”他嗓音低沉,“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忘掉独孤夜这个人,我们重新开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