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是在萧祁炎怀中醒来的。
这几天她在萧祁炎的刺激下,总算冷静了下来。
她不怕麻烦,但怕因为她的缘故,麻烦找上她朋友。
她才为苏秋水搭上陈蓉这条线,谁料到陈市长垮台得这么快。
邓家人一直不看重苏秋水,萧祁炎想找苏秋水的麻烦轻而易举,所以为了在意的人,她也要好好活着。
生命尤其重要。
冷静下来后的晚夏,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担惊受怕后,体力不支的困意袭来。
这大概是半知道真相后,她睡得最沉的夜晚,沉到萧祁炎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搂住她的也不知道。
看着眼前放大无数倍的隽脸,晚夏惊骇地后退,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后的萧祁炎掀开了眼皮,“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办公室设立的房间,我为什么不在这里?”萧祁炎觉得她的问题有些好笑。
晚夏起身,“男女有别,你还是出去吧。”
“男女有别?”萧祁炎笑意更深了,坐到床沿边,突兀揽过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压在自己大腿上,嗓音低沉夹杂着几分谷欠望,“别动,夏夏,你应该知道我早上的谷欠望有多强。”
晚夏难堪地撇过脸去,“别叫我夏夏。”
“那不然叫你小夏夏?晚晚?”
晚夏猛地回头,他们鼻翼只差了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
她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下意识的,晚夏手抵在对方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却怎么也拉不开彼此间距离。
男女力气悬殊太大了,更何况她少了根手指,让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晚夏在力量悬殊上败下阵来,语气生硬道:“萧祁炎,你觉得在揭开一切后,咱们相处模式还能回到从前?”
“怎么不能?”
“……”
她好像从出生就注定了处在被动的位置上,爹妈都死了,身无特长,还无家底。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俩人。
晚夏想要起身,却被男人强行压在大腿上。
晚夏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后者眸色淡淡,“进来。”
是简严和陌生男人。
“三哥,人带来了。”简严道。
简严话刚说完,晚夏就感觉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连带着手臂也被这个男人给圈住。
须臾,她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宛若魔音般响彻耳畔。
“快点。”
快点?
什么快点?
不等晚夏反应,她就见陌生男人从提包里拿出针孔往西林瓶里扎。
一次性针筒里灌了不知名透明液体后,就往她胳膊上扎。
晚夏痛苦地反抗,“萧祁炎你放开我!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她的话被热吻狠狠堵住,身体也被男人粗粝的掌心狠狠钳制住,针孔扎进她胳膊后,她感觉一疼,随即而来的便是全身无力。
晚夏心跳如雷,就连说话也提不上力气,“萧祁炎……”
萧祁炎扯了床单裹在她身上,随后问简严道:“箱子呢?”
她被塞进了纸箱内,唯一通风口被封上后,晚夏也绝望地阖上了双眸,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简严随着萧祁炎上车后,心有余悸地问道:“三哥,计划已经完美落幕了,你干嘛还把那个女人强留在身边?还用这种方式运载,我可以理解你是为她生命安全着想吗?”
陈市长自杀像是一场变天的发酵,催促着那些余孽有所动作,公司自然不安全,萧祁炎去其他地方住很正常,只是让简严意外的是三哥竟然不惜给晚夏注射迷药,用另类的方式带上晚夏。
他以为事情落幕后,晚夏没了利用价值,三哥会抛弃这个女人,任由她自生自灭,就算被那些余党抓住,三哥也会乐见其成。
谁知道背道而驰。
看来三哥对她真的有感情。
也对。
萧祁炎是个洁身自好的人,除了师浅语,简严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近他的身,如今晚夏是第二个,光凭这点,就足够证明晚夏在萧祁炎心中不止是复仇对象这单标的身份。
“你没睡醒?”萧祁炎淡漠地瞥了眼简严,打碎简严满是少男心的幻想,“现在放了她,独孤夜的人会抢先一步找到。”
萧祁炎瞥向窗外如同电影倒带般快速倒退的街道,“我不想看到这种女人打破兄弟间的情分,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这就是你把人留下的原因吗?
简严斗胆,再次扒了扒老虎须,“所以三哥你对晚夏这个人没兴趣咯?那你能保证在五哥死心这段时间不碰这女人吗?”
“男人情欲和感情是分开的。”萧祁炎不置可否。
“可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害死师浅语的罪魁祸首,知道这点,你也能和她保持男女最亲密的接触?”接收到萧祁炎警告的视线,简严还是不怕死道:“刚才你还跟我说她和五哥的纠缠是你的底线,那她和师浅语的关系呢,你继续和她保持情人关系,那且不是你底线中的底线?”
“够了。”萧祁炎嗓音低沉。
“就算三哥你控制不住生理本能,那也可以尝试下找其他女人,这几年追你的女人还少吗?门当户对对你看上眼的女人少吗?偏偏抓住这个女人不放,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简、严。”
简严叹了口气,“三哥,我只是不想你后悔,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很反常?”
“别以为我们拜过靶子,我就不敢动你。”
简严举双手投降,“我知道忤逆三哥你是什么下场,可我也是为了你好,三哥你看清楚自己内心,你对晚夏可能……”
“停车。”萧祁炎从唇缝里蹦出冰冷的俩个字。
司机犹豫道:“少爷,这是高速公路上。”
萧祁炎阴鸷的眼神望去,司机打了个冷颤,立刻将车停靠在马路边。
简严被一脚踹下了车。
“三哥……”简严可怜兮兮地摸着鼻头。
“明天滚去非洲,让十三跟我。”
“三哥!”
“我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最后留给简严的是萧祁炎冷酷无情的关门声,以及汽车排出的尾气。
众人给简严举办告别酒的时候,皆是笑着来的。
“老六,你这是惹到三哥哪里了?发派非洲啊,这么艰苦的地方,咱还是头一回见。”
“呵。”简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旁观者清,三哥不听我的,以后总有他后悔的时候。”
他会说这些,还不是派人去调查四年前的一切没有任何收获,遂见三哥一面深陷感情中,一面又不自知着急的吗?
很多年后萧祁炎回想起简严这番话,若他不是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了运筹帷幄的感觉,觉得自己所做决定就一定对的,也不至于和晚夏走了这么多弯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萧祁炎名下房产有很多,但真正常驻的只有那么一俩处。
小喵吃完猫粮,门铃就响了。
管家开的门,在看到这么一偌大的纸箱时,还吓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中,少爷并没有网购的习惯。
管家签了字后,吩咐佣人合伙抬上楼。
萧祁炎拎着空猫粮袋下楼的时候,就见管家和佣人在折腾箱子,剑眉微敛,“行了,都下去吧。”
“可……”
萧祁炎淡漠地瞥了眼管家,后者和佣人退出了客厅。
偌大别墅内,只剩下他和箱子里昏睡不醒的女人。
萧祁炎撕开纸箱,女人依旧蜷缩成一团的睡姿。
他俯下身将女人拦腰抱起,听女人嘀咕道:“你好狠……”
你好毒,你好狠。
她骂人也就只会这俩句吗?
他的确没理由在生理上非她不可。
可他喜欢遵从原始本能。
他亲自给她洗了个澡才将之平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在独孤夜打消念想前,他不会放走她。
他不会让一个女人乱了兄弟间的情谊。
晚夏全身酸疼。
她翻了个身。
不对。
昨天她好像被萧祁炎圈在怀中,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她昏迷,之后,之后……
之后怎么了?
晚夏捶了捶涨疼的额头,掀开眼皮就对上一双纯洁无害的棕色眸。
“啊……你谁?”晚夏垂眸一看,自己曝露空气中的肩膀上有着大大小小或青或浅的吻痕。
她呼吸一窒。
萧祁炎给她注射那针筒的原因,是想将她卖给眼前这个人?
所以,萧祁炎在利用完她之后,还把她当做商品、货物了?
十三晃动着手,笑得天真烂漫,“嗨,我们见过的,你忘了?我叫冯成辉,萧祁炎是我三哥。”
“……”俩人居然还是兄弟。
他们昨晚趁着她昏迷,玩的***吗?这么作践她吗?
晚夏举起手边的枕头就往冯成辉身上砸,一手抓起被单挡在胸前,一边又像受惊的小兽似的往身后躲,“走开!走开!”
晚夏眼眶通红。
枕头也就俩个,都被冯成辉稳稳接住了。
“你干嘛呀,我只是想和你认识下,以后好相处而已……”冯成辉一脸莫名。
“出去。”一道低沉嗓音插入俩人中间,俩人纷纷侧目。
门口的男人眉宇间燃起薄怒。